常婆子见何玉瑛敢质问她,本是恼怒想发火。
但听到儿媳妇的话,她的怒火顿时被扼住了。
她可以不关心何玉瑛,但对于儿子的官运还是关心的。
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啥?春诚的升职被人害了?是谁?是隔壁的小贱人干的?”
“她还没这个能耐。”
何玉瑛心中怀疑是江家两个长辈干的,但她知道婆婆的德性,死活不敢承认是江家人搞的鬼。
“估计是哪天的事情让人传出去了,诚哥本是提拔的时候,有人眼红他吧,看到这个机会,还不打小报告吗?”
常婆子闻言依然气得不行:“这样也有人打小报告?哪天我根本没把她怎么样?不对,哪天我还受了伤呢,明明是那臭丫头欺负我,不行,我要找她去。”
她说着转身又要走,何玉瑛吓得连忙喝止她:“娘,你想干什么?你再闹,小心上面领导把诚哥发配到乡下去。”
常婆子闻言还是吓住了,不服气地叫嚷着:“我让那臭丫头去跟阿诚的领导解释一下,我那天明明没把她怎么样?”
“娘,别闹了,别越闹越大的,有什么事情等诚哥回家再说。”
何玉瑛见婆婆依然一脸不服气的神情,连忙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娘,你想想,隔壁那小丫头才从乡下嫁进城里来的,她哪里认识诚哥的领导?何况她就想见诚哥的领导,领导也不会愿意见她呀!”
“那怎么办?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阿诚的升职被人阴了?是谁干的?你知道没有?”常婆子满脸不忿之色。
升职当大官呀,这本应该是她扬眉吐气的机会,居然让人毁了。
何玉瑛无奈地抚着胸口,慢慢靠着椅背坐了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娘,那天小巷子那么多人看到,而且你也知道这巷子里住的,有很多在机关单位里干着的,我哪知道是哪个打的小报告?”
“这事情我们管不了,你也别闹了行不?有什么事情等诚哥回来再说,让他想想办法?”
常春花闻言也神情为难地求情道:“娘,嫂子说得有理,这事还是等二哥回来再说吧,二哥是文化人,他懂得比我们多得多,我们就别帮倒忙了。”
常婆子心中不服气,但还是被儿媳与女儿劝了下来,忿忿不平地生闷气。
何玉瑛又叹气道:“娘,还有,像今天这种占便宜的话就别说了,别为了一点点小钱平白让人抓到诚哥的把柄。”
“怎么抓阿城的把柄了?这跟他有啥关系?”
“娘,领导说了,家里的事情都摆不平,怎么可能干得了大事?诚哥的亲妈贪财爱占便宜,别人怎会相信诚哥真会为人民服务?”
常婆子依然不服气地嘟囔着:“这占了什么便宜? 不就想喝她一碗汤吗这也叫占便宜?我儿子当官,她送我一只鸡也不多。”
“娘,这些话你别说了,还是听嫂子的吧?她不会害二哥。”
常春花也软言相劝,常婆子虽然心中不服气,还是忍了下来。
三人正说着,何母一脸笑容地抓着一只野鸡,另一只手捧着一把炖汤的药材回来了。
看到常家母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小陆还是挺大方的,这么大只的野鸡三块钱,还送了我一把红枣枸杞和党参,这可是好东西,很补身子的。”
常婆子闻言哼了一声:“一只瘦巴巴的野鸡也要三块钱,都没什么肉,哪有家里土鸡好吃?土鸡都不用三块,那臭丫头心黑得很。”
这个年代的野鸡没土鸡肥和没土鸡重,一般上没土鸡值钱。
陆霜那回买的时候两只才五块,不过,她借口送红枣等干货,可不是白送的,干货这个年代价格高挺,她当然要收回五毛成本,只不过换个说法而已。
何母淡淡笑了笑:“你心好,是个好婆婆,也没见你从乡下进城时带过半颗鸡蛋过来,更别说带鸡了,就带了两张嘴整天又吃又挑刺的。要占便宜回家占去,也不怕丢你儿子的脸面。”
她说着把野鸡和药材提着进了厨房,何玉瑛也托着肚子慢慢回了房间,只留下常氏母女暗自生闷气。
常婆子冷哼一声,回头对女儿道:“昨天那小伙子呢?他有没说今天什么时候过来找你?”
“别怪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乡下姑娘哪个到了二十还没订亲的?你再不赶紧订下来,就要成了老姑婆了。”
她说着用不满的眼神剜着常春花:“你说你,平时鬼主意这么多,关键时一点中用也没有,也不知你比那丫头输哪了?连个男人也抓不住。”
常春花低着头,咬着下唇暗恨,怪谁呢?还不是怪亲妈做事太过无赖,败尽了这一带的路人缘,
不仅如此,乡下乡亲乡里的路人缘也被她败光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凭着自己一副好相貌,怎会在乡下年过二十也没人上门提亲?
何母把小野鸡放在厨房中解冻,听到院子两母女的埋怨, 不禁冷笑了声。
她收拾好厨房,回到自己的主卧,关紧了房门,从大衣柜最边上掏呀掏,掏出了两块青砖,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装高档饼干的铁盒。
铁盒非常沉重,至少有七八斤,里面装了不少公公婆婆给他们夫妇留下的好东西。
只不过,这十几年来查得很严,两夫妻知道事态严重,不敢轻易让人知道何家有这个。
现在,外面的风向似乎变了,而陆霜那天跟她说的话,也让她担忧起来。
丈夫走后,她们母女势单力薄,常婆子的品性她算是看透了,如果女婿也丧了良心,她们母女这辈子可没好下场。
这些老东西放在房子里,如果母女有什么事,所有的东西都便宜了常家人。
她想来想去,决定按陆霜建议的,把重要的东西另寻一个地方藏起来。
当然,她也不敢放在银行,放银行里的东西,谁知道最后会是什么后果?
刚好,再过三天便是丈夫两周年的忌日,要不,求求丈夫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