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还是决定看一下他的伤势如何了。
萧逞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就这么看着她。
余采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不想死的话就老实一点。”
萧逞没有应声,就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任由她一点点的退去自己身上的衣衫。
方才动手的时候,他被人从背后偷袭,不小心受了箭伤,不巧的是,他的随行医生在几天前死了,军中也没有谁会包扎。
无奈之下,他只能来找她了,她学过医,这点他是知道的。
余采薇小心的揭开和伤口黏在一起的衣料,看着还埋在肌肉里面的一半箭头,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是真的能忍,从两人相遇的地方,到这营地,这么长的路程,他硬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你这要包扎的话,还得先把箭头取出来,我出来根本就没有带那些东西,。”她紧紧的皱着眉头。
床上的人微微的动了一下,那伤口处就有鲜血汩汩的冒出来,他的额头都冒出了这细细的汗水,嘴唇动了动道:“放心,我有。”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声音传来,“世子,您要的东西拿过来了。”
他应了一声,影卫很快就拿了一个医药箱进来,放到一边之后就快速的退了出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看余采薇一眼。
她拿过医药箱,翻看了一下,没有她想要的东西,眼下她只能拿出自己的那一把匕首,又走过去将旁边的油灯拿了过来。
她把匕首放在火焰上烤了起来,目光却落在床上的人身上,这个时候他受了伤,还敢这么毫无防备的把后背交给她。
如果她往他身上刺进去,他就这么没了。
反反复复烤了三四遍,她拿着匕首靠近他,清冷道:“会有一点疼,你忍着点。”
萧逞抓紧了手中的枕头,闷闷的应了一声,“没事,你放心的去做就行了。”
她在床榻上坐下来,手指抚上他的伤口旁边,视线却不自觉的往上看去。
看着他脖子上跳动的脉搏,她咽了咽口水,匕首往上移动,然而萧逞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一般。
他沉声发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敢动手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拿着匕首的手蓦的一颤,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双眼,她的眸底一片清凉。
随后一咬牙,匕首剜进了伤口处。
萧逞一声闷哼,整个身体都绷直了,身上的肌肉也尽显无疑,只是他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余采薇手心出了些汗,操控着匕首绕着那断箭头转了一圈,这个过程当中,她甚至能够非常清楚的听到里面的肉被划开的声音。
不过好在她好现在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感情,不然她不一定能忍心下手。
很快,箭头被她取了出来,她的手上已经沾满了他的鲜血,她又忙拿了止血的药。
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她以为他是晕过去了。
“喂,你还醒着吗?”她凑过去看了看。
只是他忽的就睁开眼睛,吓得她往后一缩,差点摔倒在地上,是他及时出手拉住了她,她才没有倒下去。
萧逞松开她的手,从床上艰难的坐了起来,道:“我没事,还死不了。”
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血色了。
余采薇不在意他如何了,她现在只想赶紧帮他处理好,然后让他走人,别在这里打扰她休息。
方才他一直趴在床上,现在他坐起来了,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她脱了,现在能完完全全的看到他十分精壮的身材。
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一点肉是多余的,那一块一块的肌肉,从腹部往下蔓延,她的视线也不直接的往下看去,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些许青筋....
余采薇蓦的脸上一红,想把自己的双眼给挖出来才好。
萧逞忽的低笑起来,薄唇有些苍白着开口道:“薇儿这么着急要更深的了解我吗?”
她立刻给了他一个白眼,走上前去用力的把药按到他的伤口处,随后她就满意的听到了他十分痛苦的喘息声。
余采薇没有再过多的耽搁时间,两三下就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你赶紧把衣服穿好,然后就可以离开了。”她走到一旁,把药箱收拾好之后,又吩咐外面的人打了水进来将手上的鲜血洗干净了。
她讨厌血腥味。
萧逞穿好衣服,此时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看着一旁一脸冷静的人儿,他竟是一点都不想离开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和她待在一起,他无端的就感到放松。
只是方才....
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杀心和动作,只是他并不知道她为何会想杀他,这件事,他一定会调查清楚。
余采薇用力的搓着手上的血迹,刚才就差一点她就能杀了他。
可是她现在还不能杀他,首先,她还需要镇远侯府的这一层关系,其次,她现在在他的地盘之中,就算杀了他,她也一定逃不掉了。
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报上一世的仇,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在这里。
至于杀他这件事,以后再想办法。
终于洗干净了手上的血迹,她擦了手转过身,却看到他还未离开。
她忍不住紧紧的皱了眉,问道:“你怎么还没有走?我要休息了。”
“我不能留下来一起歇息吗?”萧逞就这么望着她,幽深的眼眸之中带了些探究的意味。
他从床榻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近,余采薇警惕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烛台。
为了避免她被烫伤,他眼疾手快的将她拉过来,却因为后背的伤口,他脚下没能站稳,两人双双倒下去。
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他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最后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下面。
伤口被震到的痛觉让他眼前一黑,咬牙坚持了过去。
余采薇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察觉到自己没事之后,她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张更加惨白的脸。
他也正看着她,目光幽深无比,仿佛要把她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