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着袋子里那些盈润的夜明珠,她依然有点不放心,拍腿道:“哎哟,这珠子我也不是很懂,忘了叫个懂行的过来看看。刘员外,一会劳烦您……”
“四婶。”
这时,冯淼突然开口笑道,“您怕是不记得了吧,我是从三山岛来的,别的不懂,看这夜明珠还是没问题的。”
“对啊,淼淼懂行,让她给鉴别一下就行。”
李桓立时想起初见冯淼的情景,当时她就是带着两颗夜明珠,不远千里来贺寿的。夜明珠就产自三山四十二岛,没人比那里的人更懂这玩意。
“嗯,那你给看看吧,千万看仔细了。”
花月楹将珠子递来,还给她递了个眼神,提醒她千万谨慎。
冯淼当然清楚这一小袋珠子那沉甸甸的价值,小心翼翼地将每颗珠子取出,一一看过,点头道:“颗颗饱满,质地上乘,没问题。”
此过程中,花月楹和李桓都偷偷观察过刘员外的表情,见他全程气定神闲,坦然自若,心里再无疑虑。
“好,愿后面几日都像今日这般顺利,刘员外,请!”花月楹高兴地举杯敬道。
“哈哈,一定一定。”
一杯饮下,刘员外又道,“百花谷的产业,全都质地优厚,此次算是叫我们捡了个便宜。倘若今后还有这等好事,请花谷主一定第一时间想到我们。”
“哟?刘员外如此大气?还能吃得下么?莫不是近年来偷偷在哪发了大财?”花月楹笑着道,心里略感诧异。
她是知道刘员外家底的,虽也是一方巨富,但远不能跟百花谷相比。此次交易,数额已十分庞大,可听他这口气,像是恨不得把整个百花谷都吃下来,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刘员外略显含蓄道:“发财的确是发了一点,但咱们走江湖做生意的,主要还是靠朋友。刘某行商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朋友的。”
“明白,既然刘员外这么说,那今后再有产业出让,我一定优先找你。”花月楹并未太过在意,笑着应道。
既然是交易,只要钱货两清,后面的事情便两不相干,她才懒得管刘员外背后是谁。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萧湛偷偷支持刘员外这么干的,只要给的夜明珠没问题,她也不在意。
一日过去,一切顺利。
晚上回了百花谷,几人小小庆贺了一番。
到了上床时间,李桓被陌璃拽进了房。昨夜折腾一宿,他本想好好休息一晚,结果陌璃不干,也扯着嗓子一顿嚎,翻来覆去折腾了一轮又一轮。
第二天,李桓又顶着黑眼圈进城。
交割的事情他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跟着花月楹后面溜达了一会,就自己去畅园了。
快到园子之时,他注意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园外晃来晃去,立时猜到那定是萧湛派来的眼线。
稍作思虑,他潜行至两人身旁,将二人打晕。心想,走正门定会被人看见,还是就近翻墙比较稳妥。虽说萧湛不在城中,但能不暴露还是少暴露。
于是去到墙边,纵身一跃上了墙头,谁知脚底像是踩到钉子,让他一个踉跄,狼狈不堪地摔下了围墙。
“靠!什么鬼?”他皱着眉头一看,脚底可不就是扎了个钉子么。
在墙头放钉子,显然是故意的,应该是为了防贼,或是防外面那些眼线。
“妈的,一来就误伤,亏了亏了。”拔了钉子,起身掸了掸衣服,四下环顾一圈以后,便打算朝院中而去。
可刚刚跨出一步,陡然想起,这院子里不知被那小毛丫头埋了多少竹箭,心里顿时一凛!
“防不慎防,步步惊心呐!”看着那树木环绕,假山林立的院落,心里止不住有点发虚。于是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倘若现在叫那小毛丫头来指路,好像有点太丢份了。我堂堂四爷,闯蜀山闯青冥峰都没带怕,闯这么个小院,却被一堆小孩玩意吓住,嗯,丢不起那人。
可若不叫毛丫头来,自己闯,万一失手被竹箭扎到,虽说穿了天蚕衣,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同样丢人呐……
就在他原地纠结之时,殊不知,毛丫头此刻正在不远处的阁楼上看着他。
“娘!娘!快来看快来看!那个坏蛋又来啦!”萱儿咧着嘴,不住地冲一旁的洛玉卿招手。
“哪个坏蛋?”洛玉卿走来一看,见李桓那怂样,不禁掩唇一笑,“他这是怎么了?傻站在那干嘛?”
“他被我放的钉子扎到脚啦!现在又害怕我藏的竹箭,不敢往前走!哈哈哈!这人好傻!”萱儿拍手笑道。
最后,经过一番斟酌之后,李桓还是决定安全第一,回去走正门吧。被发现就被发现,反正进了这犁阳城,估计早就被王府的人盯着了。
于是一个纵身,又跃回了墙头,“我日!”结果脚底一疼,又被扎了个钉子,又摔到了墙外!
“我真特么……”他坐在地上,心里不住地骂娘。
“哈哈哈!你看他傻不傻!又被扎了!我本想拿来扎那些趴在墙头朝院里看的坏人,结果全扎他脚上啦!”萱儿笑得前俯后仰,洛玉卿也是咯咯笑个不停。
拔了钉子,李桓骂骂咧咧地去到正门,见大门只是虚掩着,无人看守,也懒得通禀,反正是王妃让他来的,于是直接推门而入。
谁知刚一进门,一盆凉水就从头顶浇了下来,给他浇了个透!
“妈的!死丫头!一定是那个死丫头!”李桓抹了把脸,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我日你娘!
而阁楼上那母女俩,一个笑趴在地,一个笑得捂着肚子,全然没了形象。
“哈哈!娘笑了!娘笑了!好久没见娘笑这么开心啦!”萱儿从地上坐起,欢快笑道,“我就知道,整那个坏蛋,娘看了一定会高兴!”
“你这丫头,谁让你整他啦,他是娘请来的客人,不是坏人,下次可千万别这样了。”
洛玉卿心头暖暖,宠溺而又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李桓这下子可是尬住了,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见面肯定被笑话。院里的几个丫鬟家丁已经看见他了,他想调头走掉都不行。
可看着那曲折蜿蜒的青石小道,他心里又有点没底,谁知道那毛丫头有没有再设别的陷阱。
最后原地纠结良久,他冲不远处一个掩唇偷笑的丫鬟,尴尬地问了句,“请问,府里有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