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青海自上次的超度事件后，隔三差五就会看姜且的直播。
平心而论，那个女人是有几把刷子。
但他始终认为，那些连线的观众有配合表演的成分。
半真半假才会让人分不出真假，最终信以为真，对所谓的“大师”追捧迷信。
李霄龙倒是与他相反。
虽然没见过真人，但出关这两天几个徒弟围着他讲了许多姜且的事。
也研究了大徒弟带回来的定尸符。
那一笔一划所蕴含的能量很强，刚碰到他就像被电了一下，浑身发麻。
画符的重点不是“画”形，而是将自身的能量灌入符文中，不能有任何中断。
这意味画符之人体内必须有充沛的能量。
可是末法时代，他们身体中的灵气只够画画基础的驱邪符、转运符，遇到强大邪祟就需要众人合力制服。
偶尔想请个天雷，还得靠运气。
……像姜且这样的人，放在他们中间完全可以称之为真正的大师。
李霄龙不打算把这些告诉不可一世的黄青海道友。
偏要等着看他吃瘪的那一天。
“师父，师父！”
连续喊了几声见师父没反应，李宣明陡然拔高声音，“师父！！！”
李霄龙回过神，“听到了，再喊大声点你师父我耳朵就聋了。”
黄青海翻了白眼。
要是他的徒弟敢这么不知大小尊卑，早巴掌伺候了。
李宣明：“咱们要不试试听话符呗，我可以现在就给姜小姐打电话！”
明丰山除了有挡住他们进山的大门，整个区域还围了电网，安装了监控。
这么一大群人，根本没办法在康见人员不同意的情况下无伤进入。
“打吧。”李霄龙决定，“好好跟姜小姐说，她不愿意教的话咱们可以付费。”
黄青海听得火冒三丈。
认为李霄龙过于卑微了，不满地甩了下袖子，“哼，一天到晚不走正道，你迟早要遭到反噬！”
李霄龙无语，拽着李宣明走到一旁，盯着他打视频。
姜且接起来的时候，人刚回到镇上。
一群人正坐在茶馆里休息。
茶馆老板知道大家今晚辛苦了，茶水全部免费，还要去给一些饿肚子的镇民煮面条吃。
姜且点开视频请求。
面的那张姣好漂亮的脸，李宣明有些不好意思，“姜小姐，我没打扰到您吧。”
“没有。”姜且摇了摇头，“是需要帮忙吗？”
“我们被康见的人拦住了，进不了明丰山。”李宣明说着侧身让出位置，好让师父也入镜。
李霄龙看到姜且那张脸震了一下。
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出姜且的面相！
明明镜头中的五官十分清晰，可一但想要深入推算，脑海中关于姜且的样貌就变得十分模糊。
怎么会这样？
只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
没听说过面相不可算的……
李霄龙暂时敛了心思，客气说道：“我想学习一下您的听话符，好让康见的人放我们进去。”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这边的情况。
“正如您所料，明丰山的确有问题，尸气浓重，阴邪四溢。若是现在不铲除掉，过段时间一定会有新的僵尸出现。”
姜且：“我现在就教您。”
李霄龙：“多谢。”
黄青海一直竖着耳朵偷听。
闻言不由得皱了下眉，心里嗤笑李霄龙。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语调不高不低的说了一句，“歪门邪道还是少用为妙，一不小心出了岔子，害人伤己，得不偿失。”
姜且抬眸，只能看到黄青海的半个背影。
李霄龙正要说话什么，姜且已经用手指沾了茶水，开始在桌上画符。
“听话符也叫顺意符，可暂时操纵被施法者的身体和思维。符纸可以剪出人形，也可在画好符后，于外围加一道人形轮廓。”
李霄龙听得认真，两眼目不转睛。
随着姜且的手指走势，他的眼神逐渐震惊。
道士们画符用朱砂，是在借用朱砂所蕴含的阳气。
而姜且明明用的是茶水，却对符纸的效力没有任何影响。
那强大的震慑力，就连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李霄龙忍不住又往前凑了一点，恨不得把脸塞进屏幕中。
一心向往学习的李宣明，只能看见师父的后脑勺。
姜且的画符加讲解先后只用了三分钟。
她用纸擦掉桌上的茶水印，“学会了吧。”
“学会了学会了。”李霄龙按捺住激动，“多谢姜小姐赐教。”
挂了视频，他立刻从衣服里掏出一张黄纸。
盘腿坐下开始画符。
黄青海侧了侧身子，斜眼偷看。
舒展的眉头逐渐紧皱。
顶部三点代表三清，下方是“敕”字，这道黄符不是旁门左道，而是以三清之名下达法旨！
黄青海博览群书，看过许多古籍。
印象中的听话符是邪术，是操控活人意志为自己办事，极其不道德。
姜且的竟然是正规黄符！
“给我看看！”黄青海走到李霄龙身后，却发现李霄龙画得很很慢。
手因为过于用力，青筋都鼓了起来。
黄青海不屑：“有这么难画吗？”
李宣明点开刚才的截图，“黄师叔，要不您也试试？”
玄云观和青龙观向来水火不容，被晚辈挑衅到这份上，他黄青海没有不应战的道理。
“这有什么难的。”黄青海记下听话符的样式，在心里模拟一番笔画走势。
也掏出空白黄符，盘腿而坐。
原本守在山门口的三观弟子们，见黄青海和李霄龙突然坐下，纷纷露出迷惑的表情。
青平观的张陵对大徒弟说：“平安啊，你守在这里，师父过去看看。”
跟他一起过去的还有玄云观和青龙观的人。
李宣白看着师父笨拙的笔画，不由得想起了姜且那走笔龙蛇的气势，再一次意识到，师父和姜且的差距有多大。
若是按照能力大小来排资论辈，他师父得喊姜且一声祖师奶奶吧。
“师兄，你画的是什么符，我以前怎么没见过？”黄青河盯着看了片刻，实在看不出什么。
十几分钟过去了，黄青海只画出了“三清”。
在画出“敕”的一横后，他的速度越来越慢，进度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