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鸡盯着何林月看了片刻。
试探性往前迈了一步。
何林月压低身子，几乎趴伏在地上，“我可以发誓，如果有违背，我不得好死。”
大公鸡的鸡冠抖了抖。
表示怀疑。
姜且的声音穿过玻璃门，显得闷闷的，“试试给它喂点吃的。”
何林月眼前一亮。
家里刚好有青菜。
她打开冰箱拿出一颗生菜，放到大公鸡面前。
大公鸡收下贿赂，啄了两口吃下去后，乖顺的将脑袋压到何林月的掌心上。
闭上眼睛，视死如归的模样。
门外，碍于大公鸡不敢对何林月下手的女鬼正在发疯。
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挂在墙上的结婚照落到地上，从中裂开。
挑衅似的，照片中何林月的脸上多了一团血迹，并且逐渐扩大。
何林月抓紧时间割掉鸡冠冲出去，将血抹在玄关处。
又迅速进入卧室。
只留下了阳台。
空气变得躁动，被困住的女鬼焦躁的窜来窜去，何林月紧张的站在墙角，手里紧握着手机。
姜且安慰她：“别怕。”
受伤的大公鸡艰难的走出厨房，依偎在何林月脚边。
不知过了多久，阴湿的冷空气从脸颊边掠过。
客厅恢复了宁静。
警惕的大公鸡松懈下来，委屈的咯咯几声。
何林月绷紧的后背骤然弯曲，扶着墙壁缓慢坐到地上。
“姜小姐，她走了吗？”
“走了。”姜且叮嘱，“等七七四十九天后再擦掉血，以防她又找回来。”
“好……”何林月虚弱的回道。
她有点害怕，“姜小姐，我能求一张符吗？”
姜且：“你把地址发过来，我给你寄三张，你和宝宝每人随身携带一张，最后一张贴在大门外。”
【呜呜呜姜姜太好了我也想撞鬼（bushi】
【主播的人品没得说，不愧是我玄学界唯一的人脉】
【只有我关心鸡娃子以后的幸福生活吗？再也不用担心第二天上桌上啦】
【大公鸡想开点，惨一时，幸福一世】
【姐姐记得把回放给你老公看，让他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玄关传来开门声。
严森回来了。
看到满地狼藉和大公鸡，他眉头紧皱。
“何林月，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以为妻子的迷信只是一时的。
没想到对方会疯到往家里撒鸡血的地步。
【就知道会这样！姐姐我录视频了！你私信我微信号！！！】
【这世界还是好人多】
【姐妹快看弹幕啊啊啊啊】
何林月没看到那条，还好网友又发了一遍。
她急忙点开对方头像，从主页发送私信。
收到的录屏很清晰，何林月把手机递给丈夫。
严森不屑的接了过去，垂眸看了几眼。
这位主播他知道，是最近很火的玄学主播，但他一直认为对方是个骗子。
万万没想到，妻子也着了道。
“这种都是骗人的。”严森不耐烦，把手机递回去。
何林月冷着脸命令：“你给我接着看！”
严森怂了下，无奈叹了口气，拖了几下进度条。
很快，他的眼神变了。
连忙回拖进图条。
落到地上的结婚照，就像被一双看不到的手，硬生生从中撕开！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摆件乱飞，他还能解释为有风。
那照片又该怎么解释？
那张照片此刻就躺在地上，妻子的脸被一团鲜血遮挡住了。
严森蹲到地上，颤抖着手指蹭了蹭。
血迹未干。
除了血腥味，还有一种他们在家找到死老鼠时，闻到过得恶心气味。
【哈哈哈哈吓傻了吧，该！】
【世界上不是没有鬼，只是缺少发现鬼的眼睛】
【这种三观尽碎的感受我太懂了，刚进直播间的时候，我几度怀疑人生】
【姐姐态度要强势点，让他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
姜且笑了下，看了眼时间，快到下播时间了。
她果断跟何林月说了再见，接起第二个连线。
只看了一眼面相就能确定，这个单子处理起来很简单。
对面是一位二十左右的男生。
他性子腼腆，紧张的清了下嗓子，“主播好，我叫夏阳。”
“你好。”姜且问，“你想找人是吗。”
夏阳一愣，“对，我要找人。”
姜且：“你找不到的，他不想见你。”
“为什么？我和他关系一直不错，昨天还收到他发的照片呢。”
夏阳情绪激动，觉得事实和姜且的描述有误差。
【这里是灵异直播，所以有没有可能，对方其实是个死人？所以才不想见】
【玩笑不别乱开，你见过死人给活人发照片吗？】
【以前没见过，不代表以后见不到，只要我们活得够久就行】
夏阳看着一条条闪过的弹幕，呆呆道：“对方真的是活人。”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夏阳点开聊天软件，举到镜头前。
“你们看。”
是一张记录生活的照片。
原木色的餐桌上，摆放着一碗冒着烟的热汤面。
姜且：“大家别乱说，人确实还活着，只是离死不远了。”
夏阳全然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找个人罢了，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问题。
他舔了下干燥的嘴唇，“主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且：“你找他，是因为还钱拒绝，对吗。”
“对……”夏阳说，“他拒绝收款，也不愿意告诉我地址，所以我才想找您算算他的位置，把钱送过去。”
“知道他为什么拒收吗？”
“不知道。”夏阳愣愣地摇头。
姜且：“因为他给你的是买命钱。”
【能不能别打哑谜了，说清楚点】
【听得我要急死了，到底什么情况？】
【买命钱，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的寿命，卖给对方，对方借此续命】
夏阳的脸色彻底变了。
姜且：“还记得你和他交往的细节吗？”
“当然记得。”
夏阳不可能忘记。
“我和他是玩游戏认识的，关系一直不错，后来我缺钱，说想把账号卖了，他主动说借我钱过渡。”
夏阳不想要，但对方实在太热情。
便答应了。
但对方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
——让跑腿小哥把现金带过去。
游戏账号会显示最近一次登录的ip省市，所以夏阳一直知道两人在同一座城市。
发完地址的第二天，夏阳收到了对方委托跑腿送来的木盒。
钱放在盒子里，下面垫着黑色绸布。
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