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兴波想着能够让一厂丢脸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黎明轩这边得到厂长的暗示后，就开始雇了一些之前在外面认识的留街（gai)子。
    “大头，你这几天帮我观察下这家门市每天进出的人数有多少，还有每天固定的人有几个，是谁。”
    说完从口袋拿出五十块钱递给这个叫做大头的。
    “这些你拿去这几天吃个好的，等事情处理好，到时候上面会再给我钱， 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郑重的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再次看向胡同路口的这家门市。
    之后又去找一厂认识的人了解他们最新的设计以及设计人员的信息。
    黎明轩处理人脉上不得不说有点门道，这个行业里面认识不少的工人或者车间主任之类的，这不刚从肉联厂那边买了小半斤的肥肉，挂在自行车把手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要去走亲戚呢。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走亲戚回娘家这类的才会买上一条漂亮的肉带去吗，这已经是普通百姓顶好的配置了。
    “哟，小黎啊，什么大风把你吹到我们这来了。”
    前面一厂纺织厂家属院门口刚好准备出门的车间主任媳妇王大花看到骑着自行车还挂着肉的黎明，又好气又八卦的，连忙上前打招呼。
    “嫂子，我这不是来看我程哥的啊，你这是要出去吗？”
    王大花一听是来找自己男人的，联想出去的心情都没有了，眼里直盯盯的看着黎明轩车把头上那块肥瘦相间的肉，心里就想着到时候可以先炸油，油渣可以包饺子，瘦的可以拿来跟鸡蛋一起炖汤。
    黎明轩看出了眼前妇人的贪欲，心里鄙夷的很，面上依旧笑面春风。
    “嫂子，今天就是来看下我程哥，过来聊聊，这不刚好认识肉联厂的兄弟，留了块肉，就想着过来跟程哥喝两杯。”
    “啊呀，我就说小黎你是个有能耐的，走，咱进去，嫂子前几天娘家兄弟拿了些炒瓜子，你一会尝尝。”
    说着眼睛一直盯着那块肉。
    “嫂子，瞧我这记性，这肉你拿着，我先找我程哥。”
    黎明轩看着眼前指甲上满是一层厚厚灰渍，也觉得这程主任真是埋汰，自己在外面光鲜亮丽的，家里婆娘脏兮兮的，看着就丢脸。
    两个心怀各异的人面上一脸和气，搞得家属院的人都好奇的很，毕竟这不年不节的有人拿一块肉都是一件值得八卦的事。
    “老程，你看谁来了。”
    王大花是个嗓门大的，一声下去，将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吓了一跳。
    “这虎娘们，一天天的，就没有娘们样子，艹。”
    程国华嘴上骂骂咧咧的，但是还是挺害怕自家这个婆娘的，王大花是他家的童养媳，比他大五岁，从小对他都是好的，就是性子比较虎。
    程国华这些年在纺织厂能够一步步从工人到车间主任，也是因为这女人帮他打好大后方，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将心思铺在工作上。
    “哟，小黎，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程国华没想到这休息天黎明轩会来找自己，只是刚问完就看见自家那虎娘们手里提着一条肉，他记得这娘们前几天还说家里最近没有肉票，想打牙祭都没办法。所以这肉。
    程国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王大花，示意她给她一个说法。
    “老程，你去柜子里把我堂弟拿来的炒瓜子给小黎尝尝，这人家还特意给咱们送来一条肉呢。”
    这下程国华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虎娘们是想肉了，这直接拿下人家一块肉，要是自己事情做不好那可不得了。
    “你就这么馋？把肉还给小黎同志，现在谁家 吃肉容易，你也不看下自己现在这要粗的跟水桶一样，还想着吃肉，过两个月发肉票我在给你买。”
    程国华的语气并不好，向来对王大花都是包容的男人，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这么不给面子，王大花委屈极了，但看着自家男人不容拒绝的态度，最后还是很不舍的讲计划着怎么吃的肉还给黎明轩。
    “程哥，你别误会嫂子，是我求着人家收下帮忙做的，你也只打我家就我一个单身汉，这肉拿回家也是我那后娘跟我那后面的兄弟再吃，能到我嘴里还有多少？”
    黎明轩的母亲早就去世，现在是后娘当家，对他并不好，程国华也是知道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真诚的样子，最后还是不忍心，对着媳妇点了点头。
    “行，那就占你便宜了，等下我叫你嫂子加些菜，咱们一起吃顿好的。”
    程国华跟黎明轩的认识还是来自于一场意外，一次出公差的时候，程国华身上的钱被扒手给趴了，连介绍信都丢了，当时走投无路的时候刚好也去出差的黎明轩出于不忍，就将自己身上多余的钱还有空白的介绍信拿了一张给他。
    从此以后有时间也是会聚下的，考虑到两个人的厂子关系恶劣，两人各自立场不一样，在一起见面的时候从来不聊工作上的事情。
    这一来二去，倒是也处了些许感情出来。
    王大花这人虽然虎，嗓门大，不爱干净等等，但是对于自家男人那是百依百顺的，在外面也是听她家男人的话，得到男人的同意，拿着那块差点飞走的肉开心的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开始传来一阵阵的肉香味，香味直接飘出职工楼。
    “这谁家炖肉，这肉香的我都想买肉吃了。”
    “肯定是程主任家的，刚才我就看到有人来找他们，那人车上还挂着一条肉呢。”
    “啊，男人厉害就是不一样啊吗，我家那口子怎么就没人来找他呢。”
    “是啊，最近我家那臭小子天天说做梦吃肉，我还是去肉联厂看下，买点肉打打牙祭。”
    王大花的厨艺不得不说还是不错的，一条半斤左右的肉被做出了几道菜来。
    王大花自己将每道菜都用一个小搪瓷碗打了出来，放在橱柜里等着家里的小孩回来也能尝尝味道。
    “大兄弟，你尝下嫂子做的这些菜看下合不合你的口味，还有这二合面的馒头，都是早上才做好的，现在吃起来还是很暄软。”
    黎明轩在程家吃的很是开心，也许是这肉让程国华打开了话匣子，两人聊到了最新的门市，还聊到了李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