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从黑墙与白渊走出来。
哪怕是巡天使、天卫,也失踪了不少。
但理想城并没有这个层次战力的损失,看起来很有先见之明,但……
结果是理想城成立之前人类就禁止了关于黑墙与白渊的探索。
这条边境线也不是灾难后突然出现的,它一直在那里,亘古不变。
灾难后那几年,人类对那的防守力度弱了点,但依然放出了较大部分力量驻守,那股力量在当时近乎占据了人类总体力量的一半。
人类对黑墙与白渊很重视,重视到在最空虚的时期,甚至派出一半的兵力镇守。
人类在这方面出奇的统一,黑墙与白渊不比国界,再怎么打也是人类内战,那种傻逼到入侵后还屠杀的出生还是少数。即使被入侵了,底层人民和高层领导也有存活的可能。
而黑墙与白渊则不一样,谁知道跨过那条线的是什么?
在人类眼中,那是比灭世级海啸还恐怖的东西。毕竟海啸再怎么,也超不出世界的范畴,即使覆灭了文明,无数年后,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新的文明诞生。但黑墙白渊的对面……
反正目前的人类还没做好和别的文明接触的准备。
当然,实力到了判官这个层次,人类的禁令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东胜、奥古塔罗没代表人类和判官个人签署互不侵犯条约就不错了。
虽然这不是说判官不是人怎么怎么的,但也说明了判官的实力和人类产生了大断层。
于是,判官就曾带着记者和将军探索过黑墙与白渊。
找的也不是什么节点,随便找了一处边界,那个地方打不开门,人类也只是经常有兵力巡逻,做不到每个时间都有人。
然后,判官库库一拳把黑墙打破了。
嗯,随手一拳。
巡天使、天卫一级的人从节点进去都回不来,判官能直接给黑墙与白渊干碎,你说差了多少吧。
…………
将军第二个踏入黑墙,记者断后,将军本身实力很强,只是在判官和记者的光辉下不那么显眼,直到现在,将军依然是理想城议会除记者外临场战斗的第一人。
啊?你问风慕云?我不是说了理想城议会嘛,真是的。
黑墙与白渊之内,同样是漆黑与空白矛盾的共存着,能看见,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将军见不到先行一步的判官,也见不到后来的记者。
“议长?”将军手中凝聚出一把黑色的匕首,眼神一瞬间锋利起来。
这里很危险,将军有所耳闻,所以一点也没敢放松警惕。
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记者进来,将军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会向前走去。
“进去后能在一起就一起走,不能一起就各自探索,要走的时候我来找你们。如果刚进去我们就没互相见到,别轻易相信后来见到的‘我们’,即使是我。我来找你们的时候,你们自然知道那个人是我。”判官在进来之前就这么说道。
将军对判官是无条件相信的。
走了很长一段路,将军都没有见到任何人……也不知道是环境让人看不见,还是这里本来就没有人。
没有预想中的危机四伏,有的只是虚无……混沌的虚无。
方向没有概念,时间失去意义。
将军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
“怪不得没人出来啊……”将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不这么给自己找找乐趣,他可能真的会疯。
“靠……我宁愿被什么打不过的敌人杀了也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将军不知多少次地运转能量,庞大的武罡火山爆发般奔涌,却如泥牛入海,将军本身也感觉不到能量的流失。
一天?不会是一年吧……
将军很担心自己即使走出去了,但时间流逝,出去时只剩下他一个人。
“撅。”身后传来一个发病一样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人扯着嗓子大声喊叫。
将军回头,手中出现一把剑。
一张银色无面映入眼帘,将军想都没想一剑挥出,对方手中同时出现一把黑剑,与将军的剑交击,一声脆鸣后,二者双双退开。
“你有病啊?”记者问道。
将军不语,剑势愈发犀利,黑色武罡缠绕,剑刃上附着一抹寒光,长剑似乎将四周的混沌都切开了。
说起来也奇怪,这里什么都看不见,但将军偏偏能看到记者的身影。
记者和将军对拼一剑,然后将军左手顺势一拳打在记者肚子上,记者腹部凭空生成一面黑色护盾,挡住了几分力道,一脚抬起踩在将军身上,向后跃去。
“呸!”记者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我都不知道怎么向你证明我是真的……”
记者的面具很奇特,能隔着面具吐痰吐血,喝茶吃饭的,而且还有一定的防御力,隔绝别人的探知。
将军停手,看向记者若有所思:“既然你知道我不信任你,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将军的?或者说……见到一个‘将军’,你是怎么敢凑过来的?”
“在这傻逼地方碰到一个人,还是踏马的熟人,你上不上?”记者擦去嘴角的血迹,“md,在这狗日的地方,碰到一个能说话的,劳资管他是人是鬼。”
这话没毛病,记者和将军几乎是同时进来的,过来这么久,碰到一个能说话能打架的,就算明知是敌人都会上去碰一碰,打不过跑就是了。
“有道理,但我还是不信。”
“没啥事,我也不信。”记者耸了耸肩,然后,他就这么在将军眼前消失了。
将军当机立断,长剑横扫,挥出一道巨大的环形剑气,覆盖范围……看不见,但搁外界,这一剑能给一座城剃个头。
没有回应……
没有砍到实物的手感……
将军眉头紧锁,自从进入黑墙与白渊后,处处透露着诡异。
将军继续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应该很久吧,走到将军都快失去希望了。直到空中出现了四个字。
永昼无夜。
光明充满了空间,黑暗潮水般褪去。
不……光明一直都在,只是之前一直和黑暗混在一起……
终于,将军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走。”那个戴着黑色无脸面具的男人不由分说地提起将军,另一只手提着记者,带着二人离开了黑墙与白渊。
这就是将军关于黑墙与白渊探索的全部记忆。
…………
记者走进黑墙与白渊,见到了和将军一样的景象。
正思考着怎么走,记者记录过闻天语,感知不弱,但在这混沌中,这点感知意义不大。
左思右想,记者还是自顾自地向前迈步,虽然在这混沌中哪里是前方也不确定……
不知走了多久,记者突然顿住身形。
眼前,一个不知名的诡异生物拦住去路,要说哪里诡异,记者也说不上来如黑墙与白渊的矛盾一般,这位也是仿佛抽象和具象的结合体。
所有诡异的事物杂糅在一起,就是祂的模样:触手、骷髅、尖牙、血腥、眼睛、犄角……但这些具象的东西杂糅在一起,就变得抽象了,难以描述记者眼中的这位是一个怎么样的状态。
“嗯……一只手从眼窝里长出来了……呃,好像也不对……”记者很难描述自己所见到的,在记者眼中,这玩意还在不断变化,属于是上一秒见到,下一秒大脑就强迫自己忘记,然后再下一秒这玩意还变化了。
“??? ?????”(我见到你了)
“啊?”记者愣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话,但作为一个记者,精通十六国语言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记者的能力,其中之一就是与别人(或许是人吧)进行能互相理解的交流,“???? ???? ?? ????”(你想说什么)
(作者不知道语言怎么造,网上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抽象的语言,嗯,阿拉伯语,随便看看吧,这个语言设定上应该是世界上不存在的。)
“??? ????? ? ??? ???? .”(我见到你了,我很高兴)
“?? ??? ?”(你是谁)
“??? ?? ????? ??? ?????”(你不需要知道)
记者没有再接话,转而一拳打在这货身上。
攻击落空,然后记者这个人从祂身上穿过。
“?????? ????? ???? ????? .”(去见你的同伴)
(有意思的是,作者拿翻译来的玩意再翻译成智能感温,这个同伴变成了伴侣的意思)
空间……在这里或许根本没有意义。
记者没有感觉到任何移动的感觉,眼前的生物消失,祂原本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人类,记者认出来了,那是将军。
“撅。”记者有些意外地喊道。
然后迎接他的是将军的一剑。
然后就是将军经历的那些……话说到一半,记者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整个人突兀地消失。
睁眼,是熟悉的黑色无脸面具。
“议长?”记者疑惑道,黑色能量汇聚,对突然出现的判官很是警惕。
“镇。”判官轻轻说出一个字,记者全身散发的黑色能量就消散了。
记者这时候瞥见,虚空中缓缓散去的“记者来”三个字。
确实是判官的口诛笔伐,就算这人不是判官,记者估摸着也打不过了。
“为什么不写我的名字?”记者问道。
“你想让祂知道你的本名吗?”判官抬手指着一旁那奇形怪状的生物。
虽然和之前见过的生物相比,这玩意已经大不相同了,但记者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之前见到的那玩意。
“这是……”记者看向判官,眼神带着几分询问,“怎么个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见一见这个世代的生物。”令人意外的是,刚刚跟记者飙神奇语言的哥们竟然开始说中文了,“刚刚见过了,你很有意思。”
“我让他说中文的。”判官看出了记者的疑惑说道。
“你的能力已经生效了?”记者更疑惑了,“那祂跟我见面的时候怎么说的是……呃,神奇语言?”
“超出射程了……这个地方本身就不在世界之内,我的能力影响范围有限。”
“你指的是全世界范围内覆盖?”
“这里可比你们的世界辽阔多了。”祂缓缓道,“你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相隔很远了,远超从你们的南天到北极。”
“说正事吧,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判官打断了祂对黑墙与白渊的吹嘘。
“很有意思,即使没有那次奇迹般的意外,也能抵达天外。”祂这么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记者很迷,完全听不懂这俩在说什么。
“在这里,释放一下你的能力……”判官对记者下令道。
“……”记者看着祂,祂很识趣,退后一步。
“你放心,有他在这里我不能对你做出什么。”祂说。
记者依然没有放下心,判官拍了拍记者的肩膀:“放心,我在。”
这次,记者没了犹豫。
黑色能量释放,祂仔细地看着,祂抽丝剥茧般,解析着记者的能力。
“藏在很深处……”祂表达出笑意,欢愉、狂喜。
“能成?”
“能成。”
“你知道……”判官说着,手悄然写下一个“睡”字,记者笔挺挺倒在地上,年纪轻轻,倒头就睡。
“我知道,你的救世大计。”祂点了点头,“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你知道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希望这次能成吧。”
“必然……”判官说着,言语中充满了自信。
“对了,你的第二准备也快成了吧。”
“嗯,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的帮助你了……但那是选神之神不会承认的答案。”判官有些郑重的说道,“我准备‘赴死’了。”
“假死?你确定祂看不出来吗?”
“没把握,但那也是关键。”
“你有后手的吧?”
“不可说。”
“好,我不问。”祂这时候传达出一种凝重的情绪,“那在记者的变数下……他是否能打开那里的封印提前出去。”
“或许吧,我走之后会把剑留在那。”
“你交代我干的事……”祂从体内取出一颗心脏,“这么多个世代才贪了这么点好东西啊……在这种事上,瞒天过海肯定是瞒不过祂的,这颗心……但愿你真的能成吧。”
“多谢。”
“你不用谢我,世代的终结……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这场接力,我比你更希望你们是最后一棒。”祂抬起“手”,可能是手吧……祂触碰到了判官的面具,无形无相的力量似乎透过判官的面具,更改了什么,“这是……最后一件事了,按照约定,我将……更改有关你的一切,让你……至此从世人的记忆中改变……呵呵,这也是我所擅长的了……”
顿时,有关判官的一切,他的名,他的影,他的形,他的体,在世人的记忆里都被改变。
祂的气息下一瞬间就萎靡了,语气虚弱:“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最后一棒……说到做到啊。”
判官写下一个“醒”字,摘下了面具,对祂深深鞠了个躬。
记者醒来,见判官背对着自己,手上拿着他的黑色无面,正好奇判官为什么摘下了面具,就见判官重新戴上了面具,转过身看着记者:“走吧。”
判官拿起一支笔,在虚空中写下“永昼无夜”四个字,世界明亮后,判官带着记者和将军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