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兄,你为何要如此诋毁自己的亲堂弟?”
刚刚大家本就觉得陈根说的是假话,现在程俊这个表哥都如此说,他们看向陈根的表情更是不对了。
陈根脸色一变,急道:“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程俊,你一个表哥,几年见不到他一次,怎么会有我了解陈林,你才是胡说!”
宋知柏可在一旁看着,他这人最是高洁,要是被她误会了,那自己还如何跟他做朋友?
高升嗤笑道:“不知道什么人才会非要证明自家堂弟是个傻子!”
还好意思说是堂哥,谁家堂哥当成这样?
程峻接话道:“自然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人,自然是不把堂弟当一家人的人!”
程俊很久没回家,因此并不知道程月分家的事,要是知道了,才不会说这句话。
什么一家人,呸!他才不屑。
虽然自从小姑嫁了人,与他见面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他也不怎么了解小姑的过得如何。
但是他了解陈根,也十分厌恶,家里教出这样的孩子,可见小姑婆家人并不是好东西!
陈根狠狠剜了高升跟程俊一眼,他们就是故意在宋知柏面前诋毁他,好让他被误会。
一定是两人知道,若是他跟宋知柏成了朋友,就没他们什么事了,毕竟自己可比他们更值得相交。
想到这里,陈根心口还有点微微发热,不由自主的昂了昂头。
高升一阵恶寒,这人得多不要脸啊,被人骂了不觉得丢脸,反而还神气上了。
陈根看过来的眼神十分古怪,宋知柏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书院乃是研习学问的地方,不是论人是非的场所,这事就不要再说了。
明日我准备在承泽湖做个诗会,想邀各位同窗一同前往交流,当然,若是有人着急归家,不来也可。”
宋知柏话音刚落,身边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刚刚的讨论立马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来!我来!”
“肯定来!”
笑话,宋知柏办的诗会,谁会拒绝?
不就是晚一天归家吗,哪有诗会重要?若是得了宋知柏的青眼,就是考不上功名,也有前程可奔不是?
陈根心头更是火热,他明天一定好好表现!
宋知柏本不想邀请陈根,他的确不喜这人,但大家都在,他又不好单独撇下陈根,倒是显得自己带头孤立他一样。
他不屑做这种事,去便一起去吧,大不了不理他就是了。
此事说完,宋知柏就喊着程峻跟高升单独去了一旁人少的安静处。
其他人也各自坐下默默思考,明日的诗会十分重要,该如何一鸣惊人。
只有陈根看着宋知柏所在的方向,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升冷冷瞥了一眼,转头提议道:“明日既是诗会,也得准备些吃食,不如就去程记买些卤味吧,赏景作诗品美食,岂不美哉?”
陈根越是这样说,他反而越觉得不对劲,要不是程记卤味只开一中午,还人满为患,他早就前去了。
不过是怕排队耽误时间,才使了老娘去买,也只有晚上归家才能尝尝味道。
正好明天有时间,去承泽湖也要经过程记卤味,不如亲自去看看。
宋知柏赞同道:“高升兄所言极是!”
程峻有些窘迫,“我手里只有十五文,只怕都添上也不够买一点儿的……”
程峻也吃过,当然他自己是舍不得买的,都是沾了宋知柏跟高升的光。
想起这味道也觉得流口水的,但自己实在拿不出多少钱,因此也不好发表意见。
既然宋知柏这个做东的人都答应了,他自然也是要去的,只能把全部家当掏出来了。
高升阻止道:“唉?程峻兄这是做什么,咱们之间不用这么见外,平时上课的注解你都借我研习,难不成还抵不上一点卤味?”
学问才是价值千金,一点银钱可能相提并论?
“程峻兄,我们与你相交只是觉得彼此性情相投,你不用在意家世门第这些。
你家境虽然贫寒,但品行上佳,才华横溢。
眼下不过是一时困顿,若好好进学,保持初心,何愁没有一飞冲天之时?”
宋知柏声音温润,态度十分真诚。
高升同样深深点头。
程峻心中激荡,动容道:“谢谢你们!”
高升拍拍程峻的肩膀,玩笑道:“谢什么谢,快把你的钱收回去,可不兴这么折辱我们,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明日买些什么卤味吧!
对了,咱们明天可得早些去,听我娘说要提前排队,不然可就买不上了!”
宋知柏淡笑颔首,“好。”
程峻也没意见,只是今日陈根才闹这么一出,明日去了,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
若陈林真的在铺子里做伙计,他去一趟正好,表弟不善言辞,他去了还能护着,以免被陈根这个恶人欺负。
况且他也很久没见过表弟他们了,心里还是想念的,也正好问问表弟怎么在铺子做起伙计来了?
另一边儿,程月他们哄好了张绍文,已经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去吴氏拿了食材之后,程月转道去了布庄。
陈桐惊诧道:“娘,我们不是刚买了衣服吗,怎么又要买布?”
程月跳下牛车,笑道:“不是给咱们买的,我有其他用处,你们等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没一会儿,程月就抱着两匹布出来了,一匹靛蓝色,一匹姜黄色。
张绍文穿着补丁衣服,虽然洗的干干净净,但总归不太好,她们一家穿着体面,显得他一个人格格不入。
于是程月想着买点布做工作服,既然给张绍文买了,就不能厚此薄彼,赵香秀跟翠翠也得买上。
都是干活穿的麻布,耐脏耐造不易损坏,而且还不贵,做工作服最合适。
程月说了自有用处,一路上也没人问。
到了里正家门口,张绍文跳下车刚要回家,就被程月喊住了,“绍文等等,这布你抱回去,让你娘做两身衣服出来,给你上工穿。”
张绍文还没说话,钱玉兰就听着声出来了,她今日提心吊胆的,恐怕孩子做不好事,一直竖着耳朵等着,早就望眼欲穿了。
“使不得使不得!活还没干怎么就送布了?这得多少钱啊?程月妹子,绍文今日表现如何?有没有出错啊?”
程月一个头两个大,这么多问题,她先回答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