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福客栈
作者:ZimQ   夜缕罗最新章节     
    同福客栈人来人往。
    “掌柜的来人啦?”“什么人啊?”“一姑娘说是来找你的。”只看见掌柜自后面走出,懒懒抬了一下眼角,上下打量“姑娘?你找我?”“掌柜的,我来应聘伙计。”“不要,我们这儿已经满员了。去去,你找别家去。”我刚想说对接暗号结果被门口一阵骚乱打断。
    “你干嘛呢?走远点的,这里地盘是我家兄弟的,丫头,这段时间赶了你多少次,还在这里卖画啊?”周围人指指点点准备看个热闹,我好奇挤过去,那姑娘抱着画坐在地上,“这里是谁能都来,凭什么让你们这些人横行霸道?”“嘿,你这丫头,好说歹说跟你说了这是我兄弟的地盘,不交保护费还想在这里做生意?”“哼,生意,谁不知道你们见人就收保护费,每天的借口都不一样,今天是摊位,明天是保护,说起来,这里好歹是元州府,就不怕我告到府司衙门把你们都收监?”
    “嘿,你个丫头,说话不饶人,要不然你交个费,我今个儿放你一马?”那人凶神恶煞说到。
    “就凭你?”那姑娘慢慢站起来,“你能在这儿这么多年搜刮,想必有大人保护吧?”
    “算你识相,还不快滚?!”
    “我就不!”那姑娘着实倔强,不过换做是我,早就与人打起来了。
    “臭丫头,你看我不撕烂你的画!”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三个人,来者不善。
    只见那几个江湖混子直接冲上来抢夺那姑娘的画,那姑娘怕是要招架不住了,我没想那么多直接一个身形闪到姑娘跟前,“几位大哥,手下留情,这里是商铺按照律法只要过了有司衙门的明路,任何人在此都可以经商。”我把那姑娘挡在身前,握紧暗藏在袖子里的刀低声说“待会儿看着情况不对,你跑吧。”那姑娘嗯嗯两声。
    “又来个臭丫头,兄弟们,一起上。”我瞬间把姑娘推开大喊一声“快跑!”绸带抽打了出去,玲珑派身法就图一个快字,中间的大汉还没反过来,闪至跟前一掌推开,旋身飞踢,掌力只打了三成,这些混子看上去吓人,稍不留神,只见旁边小个头抽出兵刃只砍向我,我大喊一声“周围人,闪开!”看样子这些人平日的确横行,我没有多想,直接亮出绸带,朝那人扑打过去,缠住兵刃直接飞向大块头旁边的树,我原本没想伤人,教训一轮就完事。
    没想到这帮混子没打算就此放过,大有不折不休的意思,这就不能怪我下手狠了,直接冲着几个人的要害一顿抽打,没办法刚出江湖,如果这几个是来给我立威的,那就只能不客气了。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只听到地上“诶唷!”惨叫声阵阵传来,我感觉没下这么重的手,那几个已经躺在地上,看着我,“女侠饶命,真的饶命,我们知错了。”
    “滚!”我直接啐了一口。
    那姑娘抱着画从人后走出来,对着我施了一礼,“谢谢女侠姐姐。”
    “不客气,哪里,有伤到吗?”
    “没有。”我瞧着这姑娘身上翠绿色的衣衫配着银灰色的外袄,头上有点凌乱但是能看出来是个小姐,我心想,这是哪户人家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跑出来卖画,准备掏银子给她,
    “妹妹我叫赵令仪,不知姐姐?”
    “越十娘。
    “十娘姐姐,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赵姑娘,要不我帮你?”
    “不了,姐姐这些我来收拾就好。”说罢直接收拾起了散落一地的画,我细细看着,这些画有点意思,山水明明是山水却好像画得不是山水是人的心境,难怪师傅会骂我说“你呀,就算是山珍海味,琼州珊瑚放在你面前也是看不懂的。”现在想来不无道理。
    “十娘姐姐?”赵令仪打断我的思绪,她看我一直对着那画发呆,“这些画都是我自己画得。”
    “好才情。”
    “姐姐谬赞了。”
    我看着她拿起我手上的画,“这还是我十八岁时画得,姐姐喜欢就送给你吧?”
    “这,我不能要。今天本来就是路见不平,拔刀出手就是我等江湖人士的责任。”
    “姐姐说笑了,不是所有江湖人如同姐姐一样想法,你看今天看热闹的这些人,一样的。”她低下头,拍着粘上灰的画,“这些人都被吓怕了,这群混子一直霸守在这里,没人敢说什么。”
    “赵姑娘的意思,我没明白。”
    “总的来说,我是故意这么做的。”赵令仪起身看着我,“姐姐要去同福客栈做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姐姐不是元州府的人,还是赶紧走吧。”赵令仪一脸关心。
    “我不是元州府的人,家里从乡下过来投奔亲戚的,第一天到就遇上你。”我笑到,毕竟这是真的,来元州府本来就是来调查的,同福客栈又是玲珑派藏在这里的据点,巧在正好,在客栈门口发生这样一件事,余光瞟到了掌柜的一直看向我们这边的视线,估计是在观察我们吧。
    “十娘姐姐,趁天还没黑,赶紧走吧。”
    “赵姑娘,你放心,你这里收拾完我就走,”看样子一下子没办法去同福客栈找掌柜的,这客栈处在路口上,前面临河,旁边两座小桥,虽在闹事居然有一湾僻静的地方,看似热闹,实则安静。
    “十娘姐姐,就此别过。”“好,赵姑娘你注意安全。”我一脸不解地看着她说,因为这丫头现在的作为有些用完人就舍弃的意思,摇了摇头,看着日头,居然一顿收拾下来眼看天色逐渐变黑,现在不好直接进客栈,总觉得,这地方不大太平。
    于是告别之后直接,绕出小路,没打算离开元州府,同福客栈必须要联系上,这些时日恐怕要在客栈里度过,也好方便查秦家案子,我看着月上桥头一点,直接去了客栈,不过奇怪的是,客栈晚上居然是关闭的。
    我上前敲了门,师傅跟我说如果是晚上只需要敲两长一短,里面的人自然听懂,白天呢直接找到掌柜的,直接对暗号就行,这个办法虽然老土了些还是以安全起见不引人注意。
    远处打更人敲三下,戌时已过,只听得“来了,姑娘,这边。”只看到楼上一层窗户打开,过了半晌,“姑娘,跳上来,没人看见的。”好像是掌柜的,我直接飞身上楼,闪进屋内。
    “白天见姑娘不知道来历,所以多有得罪,勿要见怪,我看姑娘身手很眼熟。”掌柜的小心翼翼答道。
    “掌柜的,小心是应该的,哦,我是越老九的徒弟......”话音还未落,掌柜的直接一掌劈来,那掌速极快,我差一点没躲开,眼看掌柜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直接对招了几次,竟慢慢落于下风,说罢,掌柜收了内力,“不错,越老九还是可以的,哈哈。”
    我不解地看着掌柜,“么办法,人眼杂多,谨慎起见必须试一试姑娘的真实身手,叫我老宋就好了,”“老宋,我想问.......”
    “嘘。”老宋做了收声的手势,招了招手“过来,你看看。”我走到小窗前,“你看,今天你救的姑娘。”顺着他眼光看过去,果然是今天救下的那赵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街上晃悠。不知道危险吗?”
    “这姑娘来头不小。”“对了老宋,岩州秦家发生命案,元州府是岩州的省府,这时候快宵禁了。”
    “是啊,岩州秦家发生命案,官道江湖上的都在查这个案子。这背后势力怕是没那么简单,姑娘这段时间你要呆在这里,暂时不要乱动,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底下账房会跟你说规矩。”
    “老宋,如今宵禁,晚上也不好营业,那客栈的平日里做什么维持生计,”我看了看荷包,不错有个原因就是银子快要见底,不得不考虑接下来的生计问题,没办法再英雄的也要考虑活下去。
    “哈哈,”老宋却说“明日你就知道,不过现在你得看下去。”
    我一直看着白天救那姑娘,她在这边似乎是看着什么,“你知道吗,这姑娘这半月来一直盯在这里,不知道是哪路人马?”老宋看着底下的动静,“喏,正主来了,”同时我也听见了有人从船上而来,此人轻功了得,看着他落在那姑娘面前,“该不会是情人来找她吧?”我笑着揶揄,只听见老宋说了了句
    “原来是他,落雁楼的老板,李行胥。”
    我更加好奇了,“这落雁楼是什么所在?”我看着楼下的动静问老宋。
    “据说这落雁楼建立不过三月,势力范围已经扩散在运河周围,各个地方都有落雁楼的据点,背后的老板,客栈里的伙计打听了许久都打听不出什么来头,估计要么是那些庙堂上的贵人家,要么就是道上某些高人的徒子徒孙建立起来的情报据点。”
    “江湖人还可以建情报据点?贩卖给谁?”“自然是需要的人,只是现在局势不稳,这些人就能在各大势力里找到那些需要的人,再加上岩州发生命案,据我所知,落雁楼的人在追查这件案子。”我听着老宋的说法,心想,怎么连落雁楼这样的江湖势力都在追查这件案子,倒是可以向他们问一些,不过还是不要过早暴露自己目的,哪怕对着老宋也不能全盘想托,这里的底细也怕是没那么简单,盘算了一阵子,“嚯,原来这姑娘是元州总兵的千金啊,那些混子怕是倒大霉了。”
    “啊?”我惊诧地看向老宋,老宋压低声跟我说“你知道那姑娘袄子上的刺绣是青州的石绣,衣裳布料是元州方家缎子,她那些用画颜料都是一等一从岩州过来的上等矿石材料做的。”
    我惊叹一口气,“老宋,你是不是早就注意到她了?”
    “废话,我看过的都能记住,就是没想到这丫头的来历会是总兵千金。”
    “有什么说法吗?”
    “你不知道,这元州总兵赵家是当朝太子的母族,这元州临着大运河,总兵府职责守着漕运,谁不知道看似平民生意实则都是要给皇家的,你说这小丫头来头大不大?”
    “啊?我以为江湖就是江湖来着没想到.......”
    “没事儿,你在我这儿当一段时间的伙计,就全部知晓,不过我很好奇,这落雁楼的老板估计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就着月光只听到楼下说着“哥哥,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男子“你不敢,赵大小姐还有不敢的事儿?”
    “当然了,今天你不知道......”
    “我知道发生什么,都看见了。”
    突然一道精光射过来,我和老宋直接蹲在窗口底下,过了半晌,我俩慢慢抬起头来,人不见了。
    “关窗吧,人走远了,今日姑娘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我再给姑娘好好说一下咱们这边的规矩。”老宋送我到客房门口,“你放心,这里除了我们自己人,其他人是不会上二楼的。”
    我向老宋道了声谢,转头人无声无息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