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虱子哭的稀里哗啦。
萌萌哒的小脸上,眼泪、鼻涕一起流。
“小虱子听话,在师公这好好待着。要不了多久,师父就会回来了。”
“呜呜呜,我不,我就要跟着师父您。”
听到小虱子这么说,白一彪吃味了。
“哎!你个小白眼狼,吃你白大爷的,用你白大爷的,临了拍拍屁股就走?”
“哈哈,少东家你太逗了。”
“孩子和朝升亲近,这是他们师徒的缘分。”
“路过,也是缘分;留下,或许注定。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
老犟头吃斋念佛,一段释家揭语信口就来。
白家老爷子此刻也给出了意见。
“孩子是去是留?还是让朝升这个做师父的来决定吧!”
我来做决定?
杨朝升瞅着装成了一个小可怜的小虱子。
“得,那就带上吧!”
“噢耶!”
小虱子学着师父曾经做过的手势。
他眨巴着狡黠的大眼睛,小脸上瞬间阴转多云。
“师父,等我一下。”
“中。”
这就是个小机灵鬼,肯定是去收拾东西去了。
得这个空。
杨朝升到白宅西跨院训练场,从武器架上拎走了一根短柄黑缨枪。
他拿在手里耍了几式花枪。
黑缨枪的枪尖在暗淡的月光下,闪烁着迫人的乌光。
杨朝升来到白老爷子面前,把黑缨枪亮了一亮。
“师父,这杆枪我借用一下。”
“借什么借?送你了,拿去防身吧你叻。”
没得说,白老爷子确实很局气。
“这是杆仪枪,据卖枪的人说,可能是从唐代传下来的,最迟不会下于五代,你拿着防身正好。”
这杆黑缨枪是白一彪收回来的,就这杆枪的历史,他开始讲起了古。
以杨朝升鉴宝大师的水准。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杆黑缨枪到不了唐代,也不是五代时期的,它应该是蒙元时期的产物。
它更不是什么仪枪,而是一杆投枪。
当然,杨朝升此事他不会说出来。
今儿,他带给白家父子的震惊已经足够多了。
俗话说,过犹不及。
……
师徒俩,回望黑夜中的四九城。
这座矗立在北地的历史名城,华夏古都。
在历经了多国侵略者的荼毒,军阀的混战和倭国的疯狂入侵后。
现而今,四九城的城墙已然是满目疮痍,破败不堪。
小板儿爷用自个儿的脚丫子,对这座城市丈量了有三年多,城市里的道路交通和犄角旮旯那是烂熟于心。
他很轻松的带着小虱子,从城南一段倒塌的城墙上攀爬出城。
一个半大小子带着一个萌童,他们冒充成了流浪的孤儿。
一路上,要避开层出不穷的倭国蝗军、汉奸伪军的巡逻队和它们设下的炮楼哨卡
杨朝升带着小虱子,走的大多都是些荒芜人烟的偏僻小路。
就这么昼伏夜出的走了半个来月,也没走出冀省地界。
“咋样?冷吗?”
“不冷。”
“累吗?”
“不累。”
“苦吗?”
“跟在师父身边,一点也不苦。”
小虱子被老棉袄包成了个大粽子。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软萌,那么的招人疼。
嘿!人小鬼大。
杨朝升当即赏了他一个摸头杀。
……
用了一个多月。
师徒俩终于进入了目的地,豫州省。
春天,春雨。
俗话说得好,春雨贵如油。
到了杨朝升这,他可犯了愁。
用一首歌曲可以唱出他们此时的心情。
天上下着雨,仿佛我心血在滴。
进入豫州省,我就每天两脚泥。
……
黄泛区。
那个该死的常校长炸了花园口,把半个豫州省都弄成了一片泽泊。
杨朝升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过炊烟和人迹了。
入目可见的几乎都是屎黄的泥浆子。
这种情况下,走夜路是根本不可能的。
搞不好师徒俩就会陷到泥沼里,成为大地的肥料。
自称半个军事家的常校长,用豫州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的代价,
弄出了一道缓冲区,暂时迟缓了小日子国蝗军的进攻。
“徒儿,咱们今儿就在这歇脚了。”
终于找到一处地势高的地儿,杨朝升决定今天晚上在此处安营扎寨。
这是一小段丘陵地带,各种各样的野菜都在欣欣向荣的疯长,春天的气息很浓。
这么多天下来,师徒俩总算是见着绿了。
杨朝升忙着搭起从倭国军用仓库顺来的帐篷。
“师父我去砍些柴火。”
看见师父忙得不亦乐乎,小虱子觉得自个儿也要做点什么。
他拎着把柴刀,朝着一簇灌木丛走去。
咕咕咕……咕咕咕……
从灌木丛中惊起了几只野鸡,它们四处逃窜。
小虱子拖着一把枝杈,迈着小短腿往杨朝升那儿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
“师父,师父,有野鸟,那儿有野鸟。”
他知道自个儿师父有一把视若珍宝的弹弓。
帐篷将将搭好。
杨朝升正在帐篷外面弄着土灶。
听到小虱子的叫唤,他放下手里的活计。
笑着等自个儿徒儿来到身边。
温言授教道:“三春鸟打不得,子在巢里等母归。”
小虱子眨巴着大眼睛。
小声问道:“师父,您是说春天的鸟不能打吗?”
杨朝升伸手摸了摸小虱子的小脑袋。
“说的对,春天的鸟儿要带孩子,咱们把它打了,它的孩子就会活活饿死。”
“你个小不点,是不是又馋肉了?”
“没,没有啦!”
小虱子的小脸一红,迈开小短腿再次跑去搂柴火了。
杨朝升用意念查看了一下随身空间。
空间里的鸡蛋只剩下七八个了。
加快了速度,杨朝升三两下把土灶搭好。
今儿的晚餐,他要用这满地鲜嫩的野菜给小虱子煎蛋吃。
杨朝升前世虽然在农村出生,却是生在了好时代,那是个不缺嘴的时代。
对于能够食用的野菜品种,他认识的不多。
能认识的野菜,也就荠菜、鱼腥草、蕨菜、香椿芽等了了数种。
杨朝升知道很多野菜是有毒的,不认识的他是坚决不去尝试。
这儿的野菜,就数荠菜生长的最多。
荠菜煎鸡蛋这道菜的味道,那可是非常赖斯的。
就在小虱子像一只勤快的小蜜蜂,来来回回搬运着柴火的时候。
今儿的晚餐做好了。
一道荠菜煎鸡蛋,一锅昆布咸肉汤和用树枝插上烤着的芝麻大烧饼。
师徒俩大快朵颐,卖力的干饭。
食物的香味飘散开来。
与此同时。
在不远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紧盯着帐篷前享受晚餐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