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夺又要走，西陵侯再次急眼了：“银子我都给了，你要留下来。”
    西陵侯很清楚。
    大理寺的这些捕快根本就挡不住那暗凤组织的杀手。
    唯一能过两招的，只有王昭月。
    现在许抱真不在大理寺。
    若是陆夺和王昭月都走了。
    大理寺里面就真的只剩下一群捕快。
    这时候暗凤的人冲进来杀他，谁都拦不住。
    若是有陆夺和王昭月在，大理寺的捕快们还会拼命保护自己的大人。
    可他们走了。
    大理寺那群捕快又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一个西陵侯拼命。
    这点道理他能想得到，陆夺也同样能想得到。
    说不定陆夺就是故意想搞死他。
    所以，陆夺在哪他就在哪。
    这才是最安全的。
    陆夺则是一脸的不在意：“侯爷，你交的一万两银子，那是交给大理寺的。”
    “不是交给我个人的。”
    “你人在大理寺，大理寺的人会拼命护着你。”
    “我呢，有自己的任务。”
    “有案子，我大理寺就需要出人去处理。”
    说完才不管西陵侯的死活，侧身绕开。
    西陵侯还想阻拦，王昭月已经挡在了陆夺前面：“侯爷请自重。”
    说话的时候还揉了揉拳头。
    嘴上说着请自重。
    实际上要表达的意思是，你最好识相点，不然我打死你。
    西陵侯人在屋檐下，也不敢跟王昭月对着干。
    只能愤愤怒视着陆夺。
    这个老六太不要脸了。
    银子都黑了还要走。
    也罢。
    玩不过陆夺，完全没办法。
    看着西陵侯那略显憋屈的样子，陆夺心里挺开心的。
    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调侃：“侯爷若是想要跟着我的话，那可以一起去廖化凡家中。”
    ……
    西陵侯没回答。
    只是郁闷坐在一边喝茶。
    跟着陆夺去。
    说不定这个老六能带他去找那暗凤组织的人。
    他选择了闭嘴。
    一切都等天亮。
    等陇西崔氏真正的高手来。
    再找陆夺算这笔账。
    半个时辰后！
    廖府。
    廖化凡书房的大火已经被扑灭。
    看着满地的尸体，他有点迷茫。
    三十来个陇西崔氏的死士。
    还有他的家奴，被西陵侯那个王八蛋杀的。
    就算这件事是西陵侯的错。
    可是大理寺和刑部，还有朝廷未必会听他的说辞。
    要不要去报官呢？
    也不知道西陵侯被东宁使者杀死没有。
    因为一直在犹豫，他都没来得及报官。
    想要等东宁使者回来，然后商量一下事情怎么办。
    可是……
    他没有等到东宁使者。
    倒是先等到了大理寺的人。
    陆夺和王昭月带着十来个大理寺的捕快赶到现场。
    只是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陆夺便直奔廖化凡而去：“来人，把反贼廖化凡给我抓起来。”
    大理寺的捕快闻之就要抓人。
    廖化凡赶紧解释道：“陆大人，我不是反贼。”
    “这些人也不是我杀的。”
    “我是受害者啊。”
    陆夺保持着很官方的语气走上前。
    故作满脸的严肃：“就在方才，西陵侯跑到大理寺报案。”
    “你勾结暗凤组织的反贼。”
    “到陇西崔氏纵火。”
    “杀了他们家的死士。”
    “还追杀西陵侯。”
    “廖化凡，西陵侯可是圣上亲封的侯爷。”
    “大周的大军统帅。”
    “你勾结反贼杀他，那就是谋反啊。”
    反贼二字，在廖化凡的头上，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就算不当反贼了。
    那些造反的事，也总是围绕着他转。
    让他很郁闷。
    面对这等罪名，廖化凡打死都不能承认。
    不然的话，我接受招安不是白白接受了么。
    当即愤怒反驳：“陆大人，这纯属污蔑。”
    “分明是西陵侯带人来我家中杀人放火。”
    “当时我正被暗凤组织的人，那叫东宁使者的杀手劫持。”
    “西陵侯完全不顾我的死活，放火要烧死我。”
    “惹怒了那东宁使者，被东宁使者追杀。”
    “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受害者。”
    对于给朝廷的说词，廖化凡早就想好了。
    反正西陵侯没有直接的证据指证他。
    他只要一口咬死不承认，自己就没罪。
    加上大理寺现在跟陇西崔氏打得热火朝天。
    他有一种直觉，朝廷不一定会为了西陵侯，收拾他这个画师。
    陆夺在听着，微微挥了挥手。
    让捕快停下。
    又似笑非笑的看向廖化凡道：“廖先生。”
    “你的罪名都是西陵侯亲口指认。”
    “你说的这些话，怕是证明不了你的清白。”
    “所以廖先生，还是跟我们回大理寺吧。”
    廖化凡一直在凝视着陆夺。
    他最清楚，整个大理寺。
    这个老六最缺德。
    自己这一趟去大理寺，能不能出来都不一定。
    可是不敢明面说出来。
    只能愤愤道：“我不去。”
    “明日早朝，我亲自进宫面见陛下，我要状告西陵侯。”
    陆夺的表情一直很淡定。
    此时甚至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当然。”
    “不过廖先生。”
    “你觉得你状告西陵侯，这个案子谁敢审？”
    “那京都县衙吗？”
    廖化凡闻之一愣。
    陆夺一句话好似就点醒了他。
    也让他想起了之前状告大理寺和刑部的事情。
    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赢的。
    他现在去告陇西崔氏，又怎么可能赢呢。
    而谁输谁赢的根本，压根就不是告谁。
    而是看谁来审。
    他去告西陵侯。
    京都县衙那边定然会帮着西陵侯。
    于情，京都县衙是朝廷的部门。
    西陵侯也是朝廷的人。
    他是一个反贼，京都县衙不可能帮着一个反贼。
    于理。
    他一个画御师，在陇西崔氏那种氏族面前，狗屁都不是。
    何况西陵侯还是一方统帅。
    地位比许抱真那些人都高。
    这个矛盾，他永远不可能赢。
    再看陆夺那表情。
    分析他的意思。
    廖化凡一下子就悟了。
    京都县衙不敢审西陵侯。
    大理寺敢啊。
    大理寺乃是大周最高执法部门。
    皇亲国戚都随便审，更别说是一个西陵侯。
    大理寺现在跟西陵侯是敌人。
    而面对他这个没有什么威胁的画御师。
    他相信大理寺也不愿意让西陵侯讨到什么便宜。
    所以……
    陆夺现在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提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