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青瓷瓶?”季澜翻着手中的单子,目光落在徐影的任务上。
对方嗯了声:“只要这个。”
“没拍到怎么办?”季澜问。
“回去被骂呗,”徐影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还能怎么、办?”
她脸皮厚,骂就骂了,多大点事儿。
“我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嘴上说着男女平等,儿女都一样,真要是在我和徐潜之间做选择,你看他选谁,这么多年我早就看穿了,现在只想哄着他,从他口袋里多掏点钱出来。”
季澜点了点头,发表见解:“明智之举。”
这种拍卖会,多数人都跟徐影一样有目标而来,但往往大多时候,同一个东西多的是人盯着。
青瓷花瓶上来时,徐影便按捺不住了,几轮叫价下来,实力有些悬殊。
且对方跟她杠上了似的。
“三号包厢里是谁?”徐影招呼来经理问了句。
“据说是季家小姐,”经理面色有些难看,提了一句:“徐小姐,这种恶意加价到头来您要么拿不到东西,要么损失金钱,要不跟人商量一下?”
徐影看了眼季澜,气得磨牙切齿:“那个小黑皮.......心跟人一样黑。”
季澜无奈失笑,对于徐影层出不穷的骂人金句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评价。
“要不算了,那个花瓶不值500万,就当是赏给她的。”
徐影愤愤,心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认季澜的说法是对的。
若是早几年,她兴许会为了一口气跟季柔柔对上,自打自己开始创业,一分钱都恨不得掰开两分花。
徐影兴致缺缺,摆了摆手示意经理不用加价了。
对面,季柔柔坐在包厢里,端着茶杯品着红茶,身侧站着孙骆。
脸面上的洋洋得意压都压不住。
「青花瓷瓶三号包厢,五百万,五百万还有没有加价?」
台上,主持人准备拎起锤子定价。
顷刻间。
一号包厢亮起了牌子:「一千万」
季柔柔挂在脸上势在必得的笑容猛地收住,错愕转首望向一旁的经理:“一号包厢是谁?”
“这.........”经理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
“进拍卖会现场不都需要审核资料?你怎么会不清楚?”季柔柔质问。
“有些客人的名单都是上头审核,轮不到我们手上来,季小姐息怒,”经理弯腰走过来,蹲在桌旁,戴着白手套提起茶壶给她续茶。
季柔柔气得牙痒痒,原想给季澜一个下马威的,哪儿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加价,”她不能输。
孙骆在一旁微愕,轻声提醒:“季小姐,这个花瓶不值这个价。”
“这是钱的事儿吗?”季柔柔怒喝回去,也不管孙骆是不是季宏义的特助。
今天这场拍卖会本来是邓宜跟她一起来的,结果邓宜临时被季宏义喊走,这才遣了孙骆来。
一个秘书而已。
季柔柔瞪了眼经理,后者举牌:「一千一百万」
对方显然不想陪她玩儿,直接开价两千万。
孙骆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
两千万买一个价值不超过三百万的花瓶,这事儿要是落到季宏义耳里,只怕她嚣张不起来了。
季家家规森严,低调谦卑的家训近乎刻在季家人的骨子里,尽管兄弟之间隐有暗斗,但对外,表面功夫从不落下。
老爷子好着时,时常喊季宏义跟季明达上庄园挨训,三五不时地提点,让这兄弟二人老实得很。
至今,季宏义即便身价上千亿,偶尔也会穿着朴素的在镜头前露脸,最为响当当的,是他多年前去灾区做慈善时,脚上那双破了的布鞋。
彻底给他安上了慈善家,实业家的名头。
而今..........季柔柔对外从不收敛。
村里养大的孩子竟然口出狂言说出“这不是钱的事儿”的话。
几百万不是钱的事儿,几千万还不是?
“季小姐,还跟吗?”
“跟,”季柔柔昏了头。
自打她回来,处处被人拿着跟季澜比较,偏偏季澜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让她有火无处发。
今日这口气,她咽不下。
「两千一百万」
另一方,季明宗淡笑不语,结束了这场追逐。
俯身拿起身侧圆几上的烟盒点了根烟,揿烟灰的间隙微眯着眼拿出手机给张应发了通消息。
“季董很喜欢那个花瓶?”
男人收了手机,指尖夹下唇边的烟:“一般,陪小孩儿玩玩儿而已。”
对方想巴结的心思被拦在半路。
打量着这位上位者的神色。
拍卖会尚未结束,季家大小姐拍卖会现场一掷千金的新闻就散出去了。
京港瞬间谣言四起。
打得季宏义一个措手不及。
收到消息时,他跟邓宜正在一家心脏病医院对接先天性心脏病的贫困儿童。
茂生制药涉及医疗制药行业,每年会有专门的金额拿出来拨给医疗基金会。
商人重利,每一分钱花出去都要见到成效。
大波媒体围着他们做采访,突然有人话锋一转,:「季总素来以务实为企业理念,对于子女在外一掷千金,会担心他们抹黑企业名声吗?」
季宏义素来敏锐,捕捉到了记者话语里的苗头,侧眸看了眼邓宜。
匆匆结束这场“作秀。”
到公司时,孙骆也回来,刚进办公室劈头盖脸地指责砸下来:“让你陪着你就是这么陪着的?”
“我提醒过,但是效果甚微,”孙骆一本正经开口。
季宏义气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摆了摆手示意孙骆出去。
人一走,目光落在一旁的邓宜身上:“你说,怎么办?”
“一而再,再而三,你觉得季柔柔这种举动多来几次,我们还有几分胜算?”季宏义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自然也算不上多喜欢,若是听话就留在身边享受荣华富贵,可偏偏,不听话。
“送出国待几年。”
“刚找回来就送出国,你觉得合适吗?”邓宜舍不得。
“孩子教育是需要时间和过程的,你少拿她跟季澜比,季澜在季家多少年?柔柔多少年?”
“你开口是季澜,闭口是季澜,季澜你养在身边有细心教养吗?指不定还没季柔柔花的心思多吧?邓宜,我告诉你,老太太最近正是摇摆不定的时候,你这样,无异于玩火自焚。”
“我们在前面铺路谋算,季柔柔在后面拖后腿,你是怕我们活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