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确实知道。”
    轩辕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将最后一支烟吸完，等待着天哥的开口，但很明显天哥不想说，那张如同便秘一样的脸已经说明了问题。
    轩辕理解了，这就是胡老头儿所说的人情世故吧，轩辕理解，没有催促，拍了拍天哥的肩膀。
    “你的烟不错。”
    转身离开，顺便把服务员手里的一条烟全部拿走。
    天哥的眼睛里有什么在闪动，挣扎一番后，眉毛微微皱起，对周围人挥挥手。
    “找人打扫一下，明天重新开业。”
    “天哥，我们的音响~~”
    服务员一脸尴尬地说道。
    “找人来修吧，还有找医生来给这他俩看看。”
    虽然是贪食者，但医生还是需要找的，虽然作用不大，看着轩辕离去的背影，天哥的眉头皱得很紧。
    轩辕走在大街上，北城的夜晚，除了酒吧里，人都很少，哪怕是在灯红酒绿的夜街上，而且似乎刚才轩辕的动作让他出了名，偶尔几个零星的人看见轩辕的装扮也是快速离开。
    兴龙会，从那个天哥的表现来看，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存在，所以找人问应该很简单，只是轩辕对北城不是太熟，在思考找谁问。
    就在此时，轩辕走到了一处比较阴暗的地方，不远处的角落里，几个黑影若隐若现。
    “呼~~这烟真不错呀~~”
    突然一个黑影从轩辕的身后扑来，轩辕只是侧身一闪，匕首从袖口中猛地闪现，等收回的时候，袭击者已经趴在地上，捂着心脏不停地抽搐，十几秒后就不动了。
    “看来，北城暴走的贪食者不少呀。”
    又是几个黑影从黑暗中冲出，地上贪食者的尸体没有起到丝毫的警示作用，轩辕明白，这些已经是丧失理智的贪食者，虽然都长着人类的外形，但骨子里已经是只单纯渴望鲜血的野兽了。
    一分钟后，地上躺了一地的贪食者尸体，浓厚的血腥味刺激着轩辕的味蕾，心中那股子躁动不安不断地攀升，轩辕仰头不停地深呼吸，深呼吸，点燃香烟，戴上耳机。
    良久，才得以平静，而这一切被跟在远处的天哥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脸色很是复杂，所有人对失去理智的贪食者都是敬而远之，哪怕是自己身后的两个贪食者保镖，而这个看起来邋遢的男人却不会，杀死暴走的贪食者就像探囊取物，杀死之后还淡定地抽烟，甚至站在鲜血中仰望天空，听音乐。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刺激得天哥浑身炸毛。
    “你们，守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过来。”
    “好的，老板。”
    天哥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呼吸了三次，整理下自己的西装，使劲儿地握紧拳头，让自己颤抖的手冷静下来，这才朝着轩辕走过去。
    就在距离轩辕10米的时候，‘卫道者’瞄准了天哥的脑袋，而轩辕依旧戴着耳机，仰望着天空，嘴里依旧叼着烟。
    “如果给不出一个一直跟在我身后的理由，我不介意送你一颗子弹。”
    “抱歉，大哥。”
    天哥赶紧举起手，双脚忍不住地颤抖，尤其是看到一地的贪食者尸体之后。
    “酒吧里人多眼杂，我不能直接告诉你兴龙会的消息，否则我会被他们收拾的。”
    轩辕没说话，只是枪口晃了晃，示意天哥继续。
    “两个月前，突然来了一批人，说是上面边儿的人，要接管这里的帮会势力，一个毛头小子，很是倨傲，我们当地的帮会都不同意~~~”
    经过天哥的介绍，轩辕弄清楚了怎么回事儿，这个兴龙会背景确实不简单，居然有重火力，而且内部似乎还有更强的贪食者，似乎还有军方背景。
    “我知道了，谢谢。”
    收起‘卫道者’轩辕消失在黑暗里。
    天哥站在远处，听着黑暗里传来的声音。
    “找人打扫一下。”
    今天是星期三，是韩佳佳给轩辕送饭的日子，早早地，佳佳就在菜市场买菜。
    “佳佳，又来买菜啊。”
    “是的，赵阿姨。”
    佳佳一脸甜甜地笑。
    “哎哟，轩辕这小伙子，真是的，那么大的人了还要你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照顾，你这跟个老妈子似的。”
    “哪有，轩辕哥很厉害的。”
    佳佳一边和阿姨闲聊一边挑选要买的菜，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韩佳佳，一个孤儿，父母家人死在暴走的贪食者的袭击中，最后关头，轩辕出现救下了佳佳，从此以后，佳佳就黏在轩辕身边。
    十六岁的佳佳现在已经在工作了，三次世界大战之后的世界，再也不复之前那么安逸，吃饭或者说生存，再一次变成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压在每一个活着的人身上。
    即便如此，富人们对长生的渴望依旧没有减少，所以贪食者出现了，只是如同历史上每一次一样，这些副作用让平民们分摊了。
    十六岁的韩佳佳不得不四处找工作，一边读书一边工作，而轩辕是个不会工作的人，但整条长兴街没人会认为轩辕不好，因为从治安局局长到幼稚孩童都知道轩辕做了什么，在做什么。
    所以，即便轩辕从来都没有收入，但他依旧有地方住，有饭吃。
    每个人，都自愿地照顾着不爱说话，邋里邋遢，喜欢宅着夜晚行动的轩辕。
    佳佳买完了菜，来到了胡老头的摊位前。
    “胡爷爷。”
    “嗯，佳佳，又给那臭小子做饭？”
    佳佳微微有些脸红，但还是弱弱地答应了一声。
    “这几天就不要做了，那小子出门去了。”
    “啊？啥时候回来？”
    胡老头儿摇头。
    佳佳紧紧地盯着胡老头的表情，似乎明白了。
    “很危险吗？”
    胡老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烟。
    “又有哪一次不危险？”
    佳佳沉默，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了轩辕居住的地方，打开门，走了进去。
    “哼！！懒家伙！！才过三天，家里又这么乱了！”
    嘴上说着，佳佳就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佳佳看到了轩辕沙发上的《存在与时间》，拿起来翻了翻，每个字都认识，但就是不知道啥意思。
    “奇奇怪怪的书。”
    顺手放在书架上，整个书架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面墙，有《道德经》《死亡哲学》《拉康选集》《生与死》《金刚经》等等，都是哲学或者宗教的书籍。
    “明明是个邋遢鬼，却读了这么多让人看不懂的书？”
    看着书架上皱巴巴的书籍，明显有着翻过很多遍的痕迹，韩佳佳还是觉得很违和，轩辕这个人不修边幅，邋里邋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读了很多书的人，但看着这一架子的书，还有桌上放的零零散散的纸张。
    上面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比如人类的本质？什么是自由？道德和法律的本质？死亡的本质？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韩佳佳又不得不承认，其实轩辕是个很有文化的人，有文化到绝大部分人都无法理解的地步。
    “唉~~”
    收拾完的佳佳坐在沙发上，看着整洁的屋子，忍不住地叹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想着想着，佳佳就睡着了，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而此刻，轩辕正在和几个贪食者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该死该死！哪里来的变态！为什么要追我！！”
    一个兴龙会的高阶贪食者，满头冷汗地在建筑顶飞奔，两天前，出现了一个身穿皮衣邋里邋遢的男人，见面就问了一句‘是不是兴龙会的人’，在自己一行点头后，瞬间就死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