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周围人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刚想反驳,却被厅长及时制止。
“行了,厅长,楚警官,事已至此,我先走一步,局里有人召唤我了!”
轻松搞定后,裴元即刻打车前往南通小区。
刚才确实是因为封仿金来电,说小区有人报警。
“发生了什么事?”
小区楼下人头攒动,大家抱着胳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却个个掩鼻皱眉,一脸嫌弃。
恶臭从门口一路加重,裴元也不得不迅速戴上了口罩。
“哟,头儿,你来了。听说厅长特意叫你过去,是不是要升职加薪,然后要把你调走啊?”
裴元懒得和他啰嗦,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得了,你元哥我不走!”
他本意就是留在这片区域,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倒也自得其乐。
这话一出口,封仿金心中竟莫名温暖起来。
果真论重情重义,元哥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来到十三层,只见张旭已在楼道中维持秩序。
可还没开始询问,屋里俩人还在吵得不可开交。
“我说了,楼上排水管真不是我搞的,我怎会知道它一下就漫到你们这儿了?”
“你不会说是我故意往排水口丢垃圾的吧?”
说话之人一脸无辜,对面之人却不屑一顾。
“除了你还能有谁,这事儿准是你干的!”
“你平时就不顺眼我放垃圾在楼道口,唠叨了无数遍,这次八成是想趁机报复!”
“我报复?我要真想报复,绝不会这么干,直接把垃圾扔你家门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响。
待裴元走近,张旭算是松了口气。
“头儿,你来了!就是这两位,吵得快打起来了。”
原来下午南通小区居委会报警,说是十三楼和十二楼的住户起了冲突。
起因竟是因为下水道排水问题。
十三楼作为顶楼,今天不知为何排水口堵塞,导致水流泛滥,楼下管道也跟着渗漏。
十二楼受损尤为严重,天花板和室内被淹。
平日里积攒了不少怨气,这下子全爆发了。
二人见到裴元,知道是警察头头,忙拉着他的手争辩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先停,我一个个问,听见没?”
正好还没用上测谎术,顺带瞧瞧究竟是谁在胡编乱造。
“我问你,你是十三楼的房东对吧?排水口堵了,是不是你故意丢垃圾进去的?”
“没有,警官,我真的没有。”
男子连忙摇头。
“我怎么可能这么做?排水口堵了,他家受影响,我家也一样啊,你看看——”
门一开,污水果然也流了一地。
若真要对付楼下,这害人不利己的做法确实不合逻辑。
况且通过测谎术验证,他说的是真话。
“警官,你别信他,真是他干的!他最近刚给他房子买了保险。”
旁边十二楼的房东急忙凑到裴元跟前。
“他家漏水成这样,不用赔钱,还能重新装修,他正有这打算,肯定是故意的!”
“喂,老江,你胡说什么?我家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该不会偷窥我家吧?你这人真不怀好意,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装修?你才有病呢!”
“喂,你说谁有病,你才有……”
“好了好了,”裴元挥手让封仿金处理那两人,自己则进了屋。
不得不承认,这房子确实年久失修。
显得十分破旧,重新装修也合情合理,正好趁此机会。
照十二楼房东所言,他们家确能从中得利。
但测谎术显示两人说的都是实话。
最后,他来到厨房,这里污水最为严重,大部分从上方水管不断溢出。
只是,这似乎有点不对劲!
... .......
若他想报复楼下,理论上讲,水管溢水应该源自排水口,而非上水管。
除非……
裴元走出屋,拉上居委会的人直奔楼顶天台。
“你是居委会的吧?这十三楼是顶楼,你们平时的水箱、水管都在天台吗?”
“是的,我们的水箱是太阳能的,一直放在天台上。”
在裴元示意下,居委会老张打开了门。
只是这天台的锁未免太不牢固,他轻轻一脚就能踹开。
“这天台的锁平时都锁着?”
“是的,警官,我们十三楼虽不高,但有小孩喜欢往天台跑,担心出意外,我们都会把门关上。”
门一推开,天台景象一览无遗,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们的水箱正好对着十三楼的厨房?”
老张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纳闷这事儿怎么和整个案件扯上了关系。
不就是一场斗殴嘛,把那俩人都带走,写个检讨或者关几天不就结了?
何必这么麻烦呢?
裴元留意到这人显得有点紧张,特别是把手藏在背后,脸上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真奇怪,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还是这水塔里有什么问题?
裴元使了个眼色,让封仿金赶紧上去看看。
结果绕着水塔转了一圈,发现它的确有被挪动过的迹象,而且似乎是最近才动的。
“老张,我问你,这水塔为啥要挪?”
“你之前不是说要放天台上晒太阳能吗?这一挪,太阳不就照不到了吗?”
这楼是坐北朝南的,最充足的阳光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
现在这个位置,根本晒不到太阳,何必多此一举呢?
除非是……
“警察同志,我,我真不知道,可能是哪个熊孩子上来玩,给挪动的吧。”
他尴尬地笑了笑,露出牙齿,可裴元却发现他心跳加速,脸都憋红了。
更神奇的是,裴元仿佛在他头上看到了两个字——撒谎。
原来这是测谎手段,这家伙没说实话!
裴元没当场戳破,而是围着水塔转了几圈,仔细观察。
正常人不会随便移动水塔,除非是要遮掩什么。
裴元立刻蹲下,打开手电筒,往水塔下照去。
水塔正下方的地面上,有一小块黑乎乎的印记。他伸手轻轻一抹,指尖沾上了黑黑的污渍。
但这污渍似乎不太寻常,裴元上前一闻,眼睛猛地睁大。
“封仿金,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