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妹妹在哪里?”
两个少年跳进屋内,刚进来,视线就盯住了谢非晚,
两人眼眶一红:“妹妹,我是大哥!”
“妹妹,我是你二哥!”
两人挤开顾烨辰,拉着谢非晚起身,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其中一个少年把谢非晚拥进怀里:
“妹妹回来就好,以后大哥保护你!”
“大哥,你让让,给我抱抱妹妹!”
谢非晚有些恍惚,仿佛自己是个香甜可口的肉包子,被两只狼犬争来夺去!
“还有没有点哥哥的样子!”门口一声怒喝:“吓着妹妹,我剥了你们的皮!”
俩少年一松手,怀里的谢非晚顿时被抢走,
“快让我看看三弟的女儿!”来人三十多岁,虎背熊腰,极其壮硕,此刻却是眼眶微红,闪着晶莹:
“好,长的像三弟,是个标致的美人!”
“我是你大伯,以后有谁欺负你,大伯揍得他浑身开花!”
“一边去!”身侧一男子看着清秀文雅,出口却不饶人:
“我侄女天仙一般,你耍混就滚一边去,吓着我侄女跟你没完!”
“孩子,我是你二伯,书读的比他多,日后别理他,多找二伯玩,二伯房里有很多书!”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处像什么样子?”身后两个丽装妇人推开两男人,齐齐拥着谢非晚:
“回来就好,以后侄女在哪里,我们顾家就安家在哪里,一直陪着你,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谢非晚虽然一个人都不认识,可溢满屋子的爱意,哪里会有假?
她红了眼眶,酒醉后浑身无力,现在又被所有人宠着抱着,
一直藏在心里的委屈再也憋不住,谢非晚像个孩子一样哭的肆意:
“呜呜呜,你们怎么才来?他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顾家人人人掉泪,心如刀绞,
他们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居然被欺负成这样!
这笔账定要加倍讨回来!
“乖乖,不是我们不来认你,是姓谢的老狗,他骗了我!”顾烨辰一拳头砸在自己胸口,
提到谢怀忠,顾家人人愤恨不已,
当初谢怀忠携妻暂住,他们用尽善心,处处照顾有加,
后来得知孩子抱错,他们也愿意交换,只愿两家人处个好亲戚,毕竟抚养了谢惜兰七八年,也是倾尽了爱意,
结果谢怀忠打着为谢非晚好的幌子,说是官家千金总比商户来的好,再者又有皇帝御赐的婚事,男家还是侯府,荣耀无比!
若是被顾家认回,谢非晚这辈子再没这么好的亲事了!
顾烨辰一听,果然犹豫!
哪有父母不为孩子好的?
更何况隔代亲?
“那时候,你父母失踪,我们找寻了很久,家里乱成一锅粥,谢家老狗这么一说,我就信了!”顾烨辰反复捶打自己的头,懊悔不已!
“侄女,我们知道谢家瞧不上咱们,所以我们两兄弟倍加努力,十年间,攒下了偌大家财,就想着你若受了委屈,我们也能为你撑腰!”
顾家大房顾鹤山神色凶狠:
“可谢家不许我们打听你的事,说是侯府规矩大,若是知道你不是谢家女,就要被休回来,更会被治个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
“都怪我们不懂官场事,被那老狗吓住了!”二房顾鹤川眸色深沉:
“不过你不要担心,你二哥顾十安已有举人功名,明年春闱,他考不出个名堂,我拿鞭子抽死他!”
顾十安在一旁吐了吐舌头:“妹妹放心,二哥定然高中!迟早要和谢老狗掰掰手腕!”
顾老夫人牵过谢非晚的手,拍着不断哽咽的孙女,泪眼婆娑:
“好在你祖父还不算蠢到家,在京里置了宅子,送你的东街铺子,里面管事的是咱们家的老人,地契一变更,就立马通知了我们,我和你祖父跑废了两匹马,却还是迟了!”
“事情我都听陈娘子说了,我的乖乖,竟要自己抢回嫁妆,无一人帮忙,真是心疼死我了!”
这日,谢非晚昏昏沉沉哭睡过去,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虽然梦里都是泪水,可谢非晚睡的极沉!
第二日,谢非晚睁开眼睛,等看清床顶的繁复雕花,心中一惊,猛地坐起:
“青霖!”
“姑娘醒了?”青霖拂开幔帐,朝外挥手:“进来伺候姑娘洗漱!”
谢非晚一把抓住青霖的手:“这是在哪里?”
青霖奇道:“姑娘怎么忘了?这是姑娘自己家呀!昨日才和老爷认了亲,怎么全忘了?”
谢非晚这才记起梦中情形,一大屋子人围着自己,抢着抱自己,大家哭成一堆,都唤她“乖乖”,
她还撒娇痛哭,责怪人家来的太晚!
她真的有亲人了?
顾家人来认她了?
没嫌弃她和离身份吗?
昨日她饮酒,还醉了,会不会留下不好印象?
顾家长辈会不会觉得她轻浮不端庄?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乖乖醒了?祖母要进来了哦!”
谢非晚探头望去,见一位老妇人在门口探出头,
两人视线相对,老夫人灿然一笑,谢非晚难为情的低下头!
怎能起的比长辈还晚?
“祖母?”谢非晚唤的比蚊子还小声,
可老妇人听的热泪盈眶,一个箭步奔进房内,
临到床前却一个急刹站住,张开手臂小心问道:
“祖母抱抱?”
昨夜,要考状元的孙儿告诉她,谢非晚在官宦人家长大,规矩大,恐怕不喜欢随便搂搂抱抱,就是长辈也要守规矩!
所以今日顾老夫人有些忐忑,瞪大了眼睛等谢非晚反应,
谢非晚哪忍心老人家眼含期盼,却举止局促,立刻甜甜一笑:“嗯,孙女要祖母抱抱!”
“哎,我的乖乖!”顾老夫人一把将谢非晚搂进怀里:
“祖母早上沐浴过,身上香香的!”
谢非晚“噗呲”笑出声,可绷不住眼泪直落,
顾老夫人心疼的手忙脚乱:“乖乖不哭,祖母给擦擦脸!”
“母亲,您怎么一个人偷偷就来了,不是说好等媳妇们一起的么?”
顾大夫人笑着迈过门槛,她身后的顾二夫人取笑道:
“我听母亲房里的青竹说,母亲天不亮就起身沐浴更衣,换了从不穿的香缎罗裙,只因那料子,天然的有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