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界,南疆,苞家谷。
方源离开了薛家村后,因为身无分文,为了讨生活,他只得四处流浪,寻找着生计。他来到了苞家谷,刚好这里的苞家正在招杂工,方源跟着一群人也报名去了,登记的人一看,方源个子小,又瘦弱,不禁冷嘲道,
“你这小个子也跑来?这身体能行吗?怕是连个小沙包都扛不起来吧?”
“哼,我既然来了,我就有我的能力,再说了,只要能完成你们的任务就行了,你管我怎么完成?”
“呦呵,行吧,”登记的人也没再去问什么,也把方源的名字登记了下来,看着方源离开,他心中冷哼一声,呵,看不把你娃累死,就这小身板还跑来凑热闹。
也算是有了生计了,之后的日子,方源在苞家谷安顿了下来,日子依然过得很清贫,不过他总算是有了一个生计了。现在的他虽然已经是乙等资质了,不过身上元石依然少得可怜,自己吃饭都很难,没有元石冲刷,他想要去突破到三转还很难,而且身上也没什么蛊虫。
唉,混迹人间,不都是这样子的吗,世上的人熙熙攘攘,也不过是为了讨生活而已。想来此,他也在这苞家谷暂时定居了下来,在这里也认识了一些人。
这个苞家谷有着一位谷主,名为苞长春,他是一名蛊师,继承了祖辈基业,在此处扩大家族规模,因而需要一些人手,招了一些像方源这样的杂工。
这苞家谷如同碗口状,方源跟着完逸去山谷上方的树林中去采集药材,苞家谷两侧的山谷上方,郁树葱茏,覆盖着不少植被。他看向那山谷,忽然感叹道,“这要是下雨了,可不得了,山下岂不是都淹了?”
“什么,方源,赶紧过来帮忙。”完逸正在拔着一个郁须根,这是治疗外伤的一种药物,不过其根茎错杂,深扎于地下,想要拔出来,并不容易。
“哦,”方源应了一声,就过来帮忙了,完逸本来用着全力去拔,忽然感到方源一使劲,让他轻松了不少。没想到这小子看着瘦弱,力气还不错嘛,想来此,他悄悄地卸下了一些力气,但表面上仍咬紧牙关,涨红着脸,伪装出一副很用力的样子。
“方源,再加把劲。”
“哦,好的,”方源也用尽了力气,自己虽说是个二转蛊师,他的蛊虫却没有能增加力气的,而且平常没钱吃饭,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经常都是营养不良,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用足了力气,他看到完逸涨红着脸,只感觉对方也是拼了力气,自己这样不努力,怕是说不过去,他双脚紧蹬着地,使劲地往后仰,最后在他的努力下,也是终于拔出来了那郁须根。
“方源,你还不错嘛。”完逸夸奖道,“回去我给父亲说说,让他也多照顾一下你。”
“嘿,那真是多谢了。”
完逸的父亲名为完平,是苞家谷的杂工领队,不过他跟着这苞家已经很久了,谷主苞长春也比较信任他,就由他来管理这些招来的杂工,而方源也隶属于他的管理。
“父亲,今日里,方源也帮了不少忙,”完逸便向完平建议道,方源帮了忙,应该给他点奖赏。
“嗯,这是应该的。”
随后,在今晚的晚饭上,方源多得了半个芋头,平日里像他们这些杂工,每顿饭最多就给一个芋头而已,当然完平和完逸也一样和众人吃着相同的饭。
等到众人吃完了饭,都四散回去休息了,完平把儿子拉到自己房中,关上了门,打开了一个盒子,一股油香味扑面而来,完逸定睛一看,竟然是个烧鸡,上面油亮亮的。
“父亲,哪里搞来的这等佳肴?”像他们这些打杂的,平日里根本就尝不到这样的美食,都是能吃饱了肚子就行。
“这还多亏了你今日发现的那郁须根,谷主大人一高兴,就赏我了这个烧鸡,那芋头有啥吃的,今日我父子二人有口福了。”
“父亲大人,可是方源今日不也帮了忙么,我们要不…”
“呵,管他做甚,他一个外乡人而已,而且那玩意儿还不是你发现的?”
“也是哦。”随即父子二人就大快朵颐起来。
…
“唉,虽然今日有烧鸡吃,可这样的日子也不是天天有,”完逸把玩儿着鸡骨头,他们已经把那烧鸡炫完了,在一旁的一个小桌子上,放着一堆的鸡骨头。他们父子各自斜靠在椅子上,发表着感言道。
“没有办法啊,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出头之日呢,你爹我也是蛊师,但有啥用,这辈子也只是个一转蛊师,而且连蛊虫都买不起,只能给人干这些体力活,讨口饭吃了。”
“唉,不过我看那个方源还是二转蛊师,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用处么,不照样跑来打杂来了。”完逸想到了方源,又对其做起评价来。
“他那样子,也没几个子儿,这世上,你就算是蛊师有啥用,没有元石,就如同马儿不吃草一样,跑也跑不快。”完平想来自己困顿的生活,他也想有着出头之日。“我听说谷主大人有一个珍宝盒,那里边想必放着不菲的东西,我父子二人若是能搞到那个,这命运不也能改变了?”
“啊,父亲,你难道想?”完逸听此言,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平日里一向老实沉稳的父亲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这可使不得啊,父亲?!”他急忙劝道,只害怕父亲走上错误的道路。
也不必说立马就去动手,我跟谷主多年了,这里的东西我就像自己家一样熟悉,我对谷主的那些东西,我也很清楚,那玩意儿就在他的书房中放着,谷主经常在那上面摸索着,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打开过那盒子,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是个宝贝,比整个苞家谷甚至都值钱。
“啊,可是的话,如果真的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为何要将其放在书房中,不应该将其深藏起来?”
“这个嘛,也许对谷主很有意义,他要经常放在手边呢,可能是只蛊呢,毕竟蛊虫这东西是活物,你要把它深埋起来,万一给憋死了呢。”
“父亲,怎么突然要有此打算呢?以前怎么没听您这么想?”
“因为时代已经不同了,谷主现在想要扩张苞家谷的规模,他想将其打造成家族实力,我们毕竟是外姓人,自然会被排在边缘。到时候凭着一纸文书,就可能把我们赶出这里,我们得为自己以后做好打算了。”
“也是啊,以前没见招这么多的苦力来,我们也确实得为自己想好出路了。”完逸听了此言,心中也开始有了疑虑。
“那父亲,您打算如何呢,”
“呵,光我们还不行,得找个愣头青,帮我们探探路。我看他就行。”完平向儿子使了个眼色,完逸见此,也瞬间心领神会,“父亲,你说的是方源?”
…
“哎,你们突然找我干什么?”一日,午休时刻,方源挑了一处阴凉地,靠着墙坐在地上,正休息呢,忽然完平、完逸父子围了过来,向他神秘兮兮地提议着。
“方源,若不是你帮了我的忙,拔不出那郁须根,我肯定少不了一顿责罚,可我一直都没能去报答你,想来心中也是愧疚,这才与父亲来向你感谢呢。”
“啊,这倒也不用吧,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何足挂齿呢,而且那天你父亲不也多赏我了半个芋头吗。”
“呵呵,方源,你也是蛊师吧,想来蛊师没有元石,就如同鸟儿没了翅膀一样,那还叫蛊师吗,我有一个法子能搞到元石,我想你一定感兴趣的,你若是有了元石,想必也不会来这些苦力活。”然而不等完逸去回复,完平反而抢先一步说道。
“哦?”
随即完平就把他的想法给方源说了。
“什么?你们竟然敢这么做,你不怕我去谷主吗?”
“哼哼,方源你不过是个外来人,身无分文的,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我在苞家混迹多年了,你觉得谷主会信谁?不过,你现在既然听了这个计划,你跟也得跟,你不跟还是得跟!”显然,完平并不惧怕方源的威胁,其实除了关系上,就从实力上来说,方源是这群杂工唯一一个二转实力的蛊师,像他这样的蛊师怎么会甘愿做这种苦差事呢,若是能搞到元石,他自然不会放过。
完平这么考虑,实际上方源听了,他心中也有纠结,我来这地方,天天起早贪黑的,还不就是为了赚些元石么,可是这样干着杂工,能得几个子儿呢?连买一只蛊虫都很难,而如果按照他们的方法,若是能搞到那个盒子,那里边许是有着蛊虫,哪怕对我没用,但也一定很珍贵,卖了也能换不少钱呢,我要想个办法搞来,且跟着他们去试试,事后再将这二人甩了就行。
“好,我同意,”随即双方一拍即合,并约定了作战的时间。
…
趁着谷主外出,三人溜了进来,完平深得谷主信任,他很轻易地就搞到了书房的钥匙,带着几人就走了进去。
“看,果然在那里,”完逸兴奋地指着,在靠墙的一个书架上,放着一个宝盒,那便是珍宝盒了。
这样直接过去会不会不安全呢,完平想到,谷主应该还有防范,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的,他看向准备扑过去的儿子,一把将其拽住道,“没大没小的,我们不是来报答方源的恩吗,你怎么自己先上了?”
“啊,父亲?”
然而不等完逸疑惑,完平转身堆着笑脸对方源说道,“方源先生,毕竟是你帮了我们,你先请吧。”
也好,方源应了一声,想来完平还是个厚道人啊,还知道些情分,本来我打算自己先抢了溜走呢,看他们这为人也不错,若是有了收益,也可以分他们一些。
方源见此,便不再推辞,自己走上前去,他摸住了那珍宝盒,然而就在这时,那宝盒像装了蜂鸣器一样,突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很快就传到了屋外。
“怎么回事?”几人都同时惊道,
该死,果然有手段,完平暗骂了一声,见此也顾不得方源了,拽着自己的儿子转身就往屋外跑去。
“怎么回事?有人闯了进来吗?”
“好像有人进了谷主的书房?”屋外一些守卫闻声立马围了过来。
该死,这东西怎么粘手上取不下来了呢,方源看着手上的宝盒,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要了,只想尽快将其摆脱掉,那个盒子不知为何发出巨大的声响来,粘在方源手上,就像一个移动的音响。他夺门而出,此刻那完平父子早跑没影了,而四周的守卫也围了过来。
“我刚好像看到有两个人从谷主的书房中跑出来了。”一个守卫忽然道。
“什么,这儿还有一个,他手上好像拿着什么。”
“先抓了这个,看这样子,好像是谷中的杂役?”
“哼,区区杂役,居心叵测,为非作歹,谷主大人的东西也敢来染指?”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完平父子逃到一个胡同中,而四周都有着寻找的守卫。
这下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完平蹲下身来,他双手抱着头,顿感绝望,这下好了,啥都没得到,而且谷主要是知道了,我的小命怕是不保!他脸上抽搐着,表情也变得狰狞,忽然,他瞥见墙角的几块石头,心中横了横,决定下个狠心来。
“父亲,你?”
…
“喂,你们这两个杂工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呢?”几个守卫很快就将完平父子围住,
只见完平一手捂着脸,颤颤巍巍地说道,“守卫大哥,小的平日里负责打扫那书房,今日只见那方源图谋不轨,想要擅闯书房,我岂能任他胡来?我拼死拦住他,不曾想他乃二转蛊师,本事高强,我一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怎么能敌得过他?”被他打伤了脸,害怕他追来,才躲到了这里,小人句句乃是真言,请诸位明鉴。”完平将捂着脸的手微微放下,只见脸上血肉模糊,受了很重的伤,他带着哭腔向众人苦诉着。
这…众人见此,也一时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