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成为话题的中心，我自然很不习惯。
    胡之菲适时为我开解道：“其实是这样啦。之前司葭收到匿名人送来的花，就是梵西花艺的，所以她还特意加了何老板的微信去查。”
    何西点了点头，随后转头关切地问了一句：“现在知道是谁送的了吗？那单子是佳兆业店的小妹接的。”
    “民生路的佳兆业广场吗？”林浩问了一句。
    何西答了一句：“是。”又把头转向我：“难道说真是小老师的仰慕者送的吗？”
    “呃…不算是吧。”我吞吞吐吐道。
    胡之菲笑了笑说：“倒不如不知道。前男友这种生物啊最好是像死了一般安静。是吧，司葭？”
    “啊？”我有些尴尬。这玩笑开的有些过了吧。那倒也不至于……
    黄子爵和林浩相互看看，又同时看向我笑了起来，我都不知道是我的话令他们感到好笑，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我脸都红了，有些局促地低着头。
    见状，何老板也发出善意的笑声：“小老师平时挺腼腆的吧？”
    “嗯。”胡之菲对我抬了抬下巴，继续拿我打趣道，“司葭的前男友和林浩是同行。”
    “哦？律师吗？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他是在哪个律所就职呢？”黄子爵似乎很感兴趣。
    “诶？司葭，你应该知道的吧？”胡之菲用手肘推了推我，“我记得他好像特意来学校找过你的，是吧？”
    我尴尬不已，搪塞道：“嗯。他是说过，不过我没太在意。”
    “不是有名片吗？”胡之菲提醒道，“你把那名片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或者，他有朋友圈吧？”
    我咬了咬嘴唇：“他朋友圈……”
    名片我还好推脱，朋友圈我是不是该说已经删了？可我明明加了回来的，我和傅恒都约定当普通朋友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做法在胡之菲眼里会不会认为我是懦弱或者心软？
    “你们就别为难司葭了。”
    就在这时，林浩挺身而出像是护着我似的说了一句。
    林浩对我笑了笑，眼神很温柔：“反正都是前男友了，那就代表是过去式了。再问下去司葭该觉得我们这帮人心眼太坏了。”
    说罢，他看看胡之菲：“菲菲，就当卖我个面子。别刨根问底了啊？”
    这话说得不大对劲，这样一说，倒显得胡之菲是在刻意刁难我。又或者，我和林浩的关系非比寻常似的？
    胡之菲可是胡之菲呢，她嘴上不饶地说：“林浩，我们可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护上司葭了？你这是怜香惜玉的意思了？”
    林浩笑笑，云淡风轻的样子：“是啊。如何？”
    我脸都红了。我真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正当我感到惊讶的时候，他又说：“怜香惜玉是男人的天性。别说是我，对着司葭这样娇小可爱的女生，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被激起保护欲的。是吧，黄子爵？”
    他要拉黄子爵下水，偏偏黄子爵还很配合，对我微笑着举起酒杯，敬了敬：“的确如此。”
    胡之菲搡了一下黄子爵：“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男生对女生的身高是有歧视的呢。我这种身高的就不需要照顾了？难怪你那天见司葭摔倒便走不动道了，宁可放我的鸽子，也要亲自开车送她去医院？哎~这女生长得高，什么时候也成了原罪了？早知道如此，我在长身体的时候，就少喝点牛奶了。”
    “哈哈哈……”男士们像是消解尴尬地笑了起来。
    黄子爵温柔地说：“对身高没有意见。不管是高的还是矮的。性格要强的还是柔软的，我们自然都会做到一视同仁，lady first嘛。”
    我有些木讷地看着他们熟练地像打着太极似的对话，只是不懂刚才是拿我开玩笑还是拿林浩开涮的意思，插不上话的时候，我就端着鸡尾酒假装喝着。
    本来大家各自松散的或坐或站，但此时，林浩笑着端着酒杯坐到我身旁的空位道：“司葭，你没生气吧？我们刚才真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没有啦。”我对林浩温柔地笑笑。他的性格真的很绅士，甚至可以说是洞察入微，一眼就看出我不太习惯此刻的场合，才有意找我聊些轻松的话题。
    “你这杯酒味道怎么样？我看你一直在喝，应该挺好喝的吧？”他放下手里那杯烈酒，问我，“嗯…是金巴利苏打吗？”
    “嗯。”我点点头，“味道还可以。”
    “那我也要一杯。”他对酒保抬了抬手，用手指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要一杯一样的”。
    酒端过来的时候，林浩和我碰了碰杯，喝了一口之后，他微皱了皱眉。我立刻感觉是自己的推荐让他做了错误的决定。
    我有些担忧地问：“是不是不适合你的口味啊？”
    “真没有。挺不错的，味道很清爽。”他淡笑着放下酒杯，“只是觉得没什么酒味。司葭，你酒量不好吗？所以点鸡尾酒？”
    “嗯。确实不怎么样？”我含笑着对林浩说了实话，我感觉对着林浩没必要掩饰什么。他一直对我很客气，那天他送胡之菲回来，还与我和李驰聊了不少，我们应当确切地说已经是朋友了。再加上他是林飞宇的堂哥这一点，也很让人放心。
    其实仔细想想，林浩一直都是如此，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还记得那一次，胡叔叔带我去参加黄子爵的毕业庆功会，是他第一个发现了我，在一众社交悍匪中帮助我这只小透明融入到社交场合中，其实那天我真的蛮感激他的。
    今天，他又一次承担了这样的角色。他推荐我：“新加坡司令喝过吗？那个是甜的。还有bloodymary那个是番茄味带点儿辛辣。还有椰林飘香，这款你去海岛一定要喝喝看，真的超级好喝的……”
    在我和林浩谈论鸡尾酒的时候，交谈的人自然分为两伙。
    刚才何西站起来与林浩交换了位置，此时他正坐到胡之菲身旁，伸手与胡之菲握了握：“你好。大网红，我在抖音平台刷到你好几次了，没想到真人比镜头里更好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们的鲜花品牌宣传一下呢？”
    黄子爵顺势聊了起来：“这个可以有哦。菲菲，你现在做成了自己的ip，私人账号的粉丝就两万多，公司账号都十几万粉丝了。我看何西说得也不是不行。你要是不介意，真是未必拘泥于只推介自家产品，可以去何老板这边客座一下嘛。再说，你的气质特别，一定能和鲜花碰撞出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黄子爵勾唇笑了笑，对着何西说，“何老板，你若真想让菲菲帮你们代言，你就得和我们名爵创投合作了哦？”
    “哦？”何西略有些惊讶，“我还当菲菲是你控股子公司旗下的签约艺人呢。”
    随后的话题渐渐触及黄子爵的商业模式，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得知黄子爵的创投公司控股了几家互联网公司，他不仅出钱还搭建人脉。
    现在已公认进入了互联网2.0时代，以前的创业需要大量投入、设备、场地、人力，而现在呢，几个人的直播公司就可以调动几个平台的流量。更别说别的行业了，游戏啊或者短视频制作公司，真就几个人的工作室产出的虚拟商品创造的产值，已经赶得上一家上市公司的产值了。
    就好比胡之菲她手里的服饰产品，如果靠tob的业务，利润就太薄了，做toc竞争又太激烈，只能靠互联网平台的直播带货才能占据更多的流量。
    现在，流量真的就是钱啊。那天黄伯伯还说，要黄子爵跟我们学习怎么做直播带货，或许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才是玩转互联网直播的高手吧。日后必定比他老爸所处的重资产行业更有前景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汗颜。
    林浩问我：“司葭，你对互联网创业也像是感兴趣？”
    “没有。”刚才我听他们讲话听得出神，林浩一定是看出来了，我摇了摇头，“我不懂的。只是觉得他们说的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