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怕舅舅一时没有转过弯,专程派了自己的人跟去传话,顺便提点一句。那知孙开宋却完全不给他分功的机会,还说这书是孟兴东所写。
那孟兴东大皇子见过,就是长得不错,听说在农村生活了二十多年,只读过几年书。所以大皇子压根儿不相信这书是孟兴东所写,跟上次街心花园方案一样,明显都是出自于舅舅孙开宋之手。而孙开宋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儿子铺路。
大皇子只觉他一向依赖的舅舅靠不住了,有了儿子就不管他这个皇子外甥,又觉得舅舅的目光太过短浅,他儿子得立再大的功劳也不能与自己当上太子,登上皇位能相比。
“大皇子,臣有句此时必讲:做人就要脚踏实地,以他人之功构筑自己的城池,到时候定然守不住那城池。”
大皇子心气难平,就听到耳边传来孙开宋的低语,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
孟冬瓜在使者的带领下来到御书房,一路走来都有些小心翼翼,料是他平常再胆大包天,可这是皇宫,全洛朝的权力中心。他心中难免有几分惧意,何况又不知为何被喧来宫中。
孟冬瓜进入御书房目不斜视,余光中看到了孙开宋与大皇子,先跟皇上跪地行礼,在皇帝允许起身后才抬眼看向皇帝,严色厉目,高鼻阔额,很是威严。
“孙大人好福气,有长得如此俊朗的公子。但看这令郎面相与尚书大人一点都不相像。”
皇帝自是看一眼就发现,这孙大人的儿子与孙大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又想起那外甥肖舅的话来。此时看着堂下站立的三人,一对父子一点都不像,一对甥舅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话就一点都不留情。
皇帝的心思无人知,外人自是也听不出他话中另外的意思,“犬子长得跟他母亲有八分相像。”
皇帝点了点头,再看一眼那孙大人的儿子,总感觉有些面熟,他记得他没有见过孙开宋的夫人啊。
“叫孟兴东是吧!朕见过你吗?”
“正是,微臣从未得见圣颜。”孟冬瓜话回得很规矩。
既然孟兴东都说没见过,那可能是自己记错了。皇帝丢开思绪,开始进入正题,“东荷西柳是你?”
这话让孟兴东有一丝吃惊,他抬头看了众人一眼,众人也各有情绪地看向他,但看孙大人表面平和,心中略微一松:“算是微臣,但这是微臣与贱内共同的笔名。”
“哦?”皇帝显然很有兴趣,这笔名还有共同一说。
“正是,当初微臣在孟家村时,为养家糊口开始写话本子,故事情节由贱内所编,微臣负责书写和修辞。这笔名的东和荷来自于我们夫妻的名字,西是因为我们住在村子的西边,柳是家门口的一棵柳树。”
“你除了《我的媳妇儿是猪妖》这本书外,还写过其它话本子?”
“自然,最开始写的是《桥头人家》和《重生嫁武夫》,这两本是贱内编的故事,《我的媳妇儿是猪妖》是微臣学习写的,书中的南北习俗和做菜等方子都是贱内曾经用过的。”
不用想,皇帝一听就相信了这话本子是孟兴东所写,看来是大皇子想往自己脸上贴金,想分取一份功劳。
皇帝自然知道大皇子有多少本事,以前许多事情都是孙家替他处理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孙开宋有了儿子之后,就把大皇子丢在了一边,上次街心花园的方案和这次话本子的事情,孙开宋都没把功劳往大皇子身上送。
虽然如此,皇帝心中却舒坦不少。
“赚了不少银子?”
皇帝这一问问得非常亲和,让众人都很吃惊。孟冬瓜吃惊之余也放松了不少。
“还不错吧,具体赚了多少银子微臣也不知道,家中管账的都是微臣媳妇儿,微臣没有具体问过。”
孙开宋和孟兴东离开御书房时,大皇子主动留了下来。皇帝不知道大皇子还有什么话说,今日他的谎言被戳破,他心中对大皇子更加失望,不管他究竟是谁的儿子,肖舅又是什么原因,他心中已完全将他排除在继承人的行列,骂都懒得骂他。
让皇帝没有想到的是,大皇子居然背后靠孙开宋的状,说孙尚书欺君,说那街心花园的方案和这本《我的媳妇儿是猪妖》话本子的方案都出自于孙尚书,孙尚书为了提携自己的儿子,将方案的功劳归给了孟兴东。
不管大皇子说的是真是假,皇帝都不置一词,在他看来大皇子这种抢功不成就背后告状的事情让他厌恶,即使那些方案是孙尚书的又怎么样呢?他给自己的儿子,心甘情愿。何况在他看来,至少那话本子的事情与孙尚书没什么关系。
大皇子在皇帝跟前说了什么,孙开宋和孟冬瓜是不知道的。俩人出宫的时候,孙开宋特别欣慰地跟孟冬瓜说:“天气越来越热,上值也不必太认真,出去巡街的时候也要找地方躲一躲。”
孙大人的话虽然有些不上道,但体现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偏爱之意。
孟冬瓜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懒懒地道:“孙大人年纪大了,还是保重自己为重。就不必为我们这些年轻人操心。”
大皇子在皇帝面前告状没有得到回应,隔日又进宫到贵妃娘娘面前大肆吐槽一番,骂孙开宋看不清形势,目光短浅。
贵妃娘娘自然不会跟着大皇子骂大臣,还当着众人训斥了大皇子一回,脸色却是铁青,在大皇子离开后,她抓着椅子扶的手青筋凸显,自言自语一句:“孙开宋,怪不得我,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