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王氏看到人倒下,好像自己赢了一般,得意洋洋地又朝着孟冬瓜挥拳。
荷花一倒地,孟冬瓜被惹急了,对着那傻子王氏就是几拳,然后奔至荷花身边,将荷花抱起来,一摸她的后脑勺,满手都是血。
站在院子里的孟癞子开始一直在笑,前段时间从孟冬瓜处受的气一直憋在心里,此时好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感觉特别畅快,笑声也猖狂得很。
当他看到孟冬瓜手上的血时,感觉惹了大祸,就想转身逃走。可那老宅里的人早已听到孟癞子过来的声音,本就想过来看个究竟,刚走到半路,听到孟冬瓜大声的痛呼,感觉出了大事,陈氏和大儿子已经飞驰而来,孟世圆还在院子门口催二伯快点。
傻子王氏被孟冬瓜打了几拳,就像个孩子一样的痛哭着,手脚并用又去撕打孟冬瓜,孟冬瓜只将荷花紧紧地护在怀里,不让她碰着荷花。
正要逃走的孟癞子被孟兴宇抓到,想逃又逃不到,就开始大声喊:“王欢喜,王欢喜……”
程氏过来就去拖傻子王氏,可傻子劲大,半天都拖不开。那傻子王氏又一根筋,此时只知道孟冬瓜打了她,她就要打回来,完全听不到孟癞子叫她。
直到孟兴成赶过来帮忙,和程氏一起才将那傻子王氏拖住。大家看到荷花流了血,孟冬瓜似乎魔怔了一般,又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程氏年纪大些,见多识广,立马稳住了阵脚,看着后面过来的媳妇儿们,“老二家的你快去喊你大伯过来,孟癞子家的把荷花打晕了,要快;老大家的快去叫郎中,要快,出了好多血。”
孟冬瓜家院子里发生的事,也很快惊动左邻右舍,大嫂程氏和章氏一路跑过去,就有邻居很快过来,大家帮忙制住傻子王氏,程氏才腾出手来去看孟冬瓜。
“老三,老三,快把荷花抱到炕上去,她受伤了更加受不得冻。”
孟冬瓜刚才致力于保扩荷花,不让她再受到那傻子王氏的攻击,后来好像进入一种魔怔的状态,程氏喊了他几声他才醒过来,急忙抱起荷花去了炕上。
程氏打来热水给荷花擦了脸,又翻看了她后脑的伤口,一个三角形的伤口,血还没有止住,她只能从衣柜里找出一块干净的手巾将其按住。
孟冬瓜并没有上炕,而是挨着荷花睡的炕沿边坐到了地上,陷入极度的悲痛之中。
“老三,你别急,荷花只是暂时晕了过去,伤口并不算太严重,你别急,郎中一会儿就来,不会有事的。”
自这段时间以来,程氏自是知道老三有多看中这个媳妇儿,幸好看上去不太严重,她都不敢想像,如果没了荷花,老三将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只会比过去那几年更不像样。
程氏这样一说,孟冬瓜似是醒了过来,看了看荷花伤口,就疯了一样奔了出去。对,郎中,他要快点将郎中带回来。
院子里的邻居越来越多,孟癞子早就缩成了一团,那傻子王氏此时被人几人压制住,动弹不得,刚才她一直用猛力,此时有些虚脱。
邻居们开始纷纷议论这事,有人说刚才看中孟癞子带着王氏过来的;有人说傻子真是的有傻劲,如果把这份力气用在种庄稼上,那还真种好几亩田。
邻居看到孟冬瓜奔出去,以为荷花出了什么大事,都纷纷看向房内。程氏出来跟邻居说,谢谢他们来帮忙,不然还真的一时制止不住那王氏。又说荷花昏过去了,伤口还在流血,跟人解释老三出去是想把郎中早点带回来,他痛惜自己媳妇儿,大家都知道的。
邻居们听着,也放心了些,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说这事定要里正好好处理,不然村里多了这样一个人,以后出来看不惯谁就打谁,那还得了?孟家村还能有安宁的日子?
几个邻居的媳妇儿进屋来看荷花,看过荷花的伤口也安慰程氏不要太急,伤口看着不深,血也慢慢的止住了。
程氏刚才安慰孟冬瓜不急,其实她自己也是急的,关键是摔的地方在头上,不是其它地方。她娘家村子里就有一个人曾经摔了头,伤口都没有,后来却是没了命的。
“怎能不急,刚才老三那个样子,你们可能没有看到,都魔怔了。如果荷花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是真受不住的。大家邻里邻居的,都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好不容易好起来,如果荷花有个意外,我想都不敢想。”
邻居们也点头称是,说孟冬瓜娶这媳妇儿真是娶对了的,娶了个媳妇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里正大伯比郎中来得更快,他家离孟冬瓜家隔了不到一里地,听说孟癞子家的傻子打晕了荷花,口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着受欺负的是自家人,立即就带着附近的几个人过来了。
孟吉安来到孟冬瓜家的院子里,邻居们就七嘴八舌地说自己知道的情况,他一时也不知道听谁的,连陈氏也不知道最先是怎么回事。但可以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孟癞子是主动带着傻子媳妇过来挑事的。于是就让人先孟癞子夫妇押至村里公房里去关着,等荷花醒过来再一起处理,又让人给孟吉旺家送信,让他们自己家送吃的穿的用的过去。
孟吉安离开之前,又跟程氏说一句,郎中来看过后,有结果尽早给他送信。
男人往村里的公房去,妇人们都留了下来。这时孟冬瓜的大伯母林氏过来说,郎中孟吉恩中午去邻村看病还没有回来,刚才孟兴全已经驾着骡车去接了。
原来是小程氏跑去孟吉恩的时候,经过村中孟兴全铺子的时候,孟兴全问了一句,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然后就驾着马车带小程氏去接郎中,听人说孟吉恩去了邻村就直接过去了。
古代车马慢,哪怕是驾着骡车去接,也是半个时辰后郎中才来。许多等不到看结果的邻居都已回了家,程氏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荷花头上伤口处倒不流血了,就是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孟冬瓜去了孟吉恩家中,才得知孟吉恩往邻村去了,又急着往邻村跑,刚到邻村村中就碰到二哥孟兴全驾着骡车,车上带着大嫂程氏和孟吉恩,又一路回来。
郎中一来自是先查看伤口又把了脉,刚才在路上已经从孟东瓜处了解到如何受伤的。
孟吉恩仔细诊断后,说问题不大,这样碰到头的太快醒过来也算不得好事,晚一点清醒也并不是多大的问题。众人终是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
孟吉恩弄了伤药敷在伤口上,包扎好伤口开了药,让人随他一起回去抓药,叮嘱好好照顾,伤口好之前都不能生病,还要注意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热,反正就是要时时注意。
孟冬瓜又跟着去郎中去抓药,眼看天就要黑下来,程氏立马吩咐两个媳妇就在孟冬瓜这边做饭,让二儿子回去看一眼,照顾孩子们,让大儿子给大伯送信,把郎中说的话告诉大伯,等会儿都在这边吃饭。
药抓回来熬好,荷花还是没有醒,药是孟冬瓜跟程氏一起喂下去的。
荷花并没有其它反应,就像是睡熟了一样。
这时孟冬瓜缓了过来,有了郎中的话并没有像最开始那么急。让程氏等人回去休息,他守着荷花就可以,荷花如果醒来就去告诉他们。
夜深了,荷花依旧没有醒来,郎中说她的伤没在太大的问题,但孟冬瓜担心另一件事,目不转睛地看着荷花,眼睛里流出一种无色的液体,拉起荷花儿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媳妇儿,你一定要好起来,好不好?我求你了,媳妇儿,只要你好起来,我一辈子做牛做马都无所谓,也会好好的保护你,再不会让你伤着你,媳妇儿,只求你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