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看他一脸的期待,想来是多了一条赚钱的门路,心里高兴的。
孟冬瓜一回来又往山里去,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荷花感觉他现在真的勤快得很,跟他比起来,自己倒成了那个懒婆娘。
次日是冬月二十五,逢集的日子,孟冬瓜就说,要带着那几张兔皮去镇上,说看看能不能换些东西回来。
天气晴朗,在家里待久也想出去走走,荷花就收拾了与他一起去镇上。
俩人在镇上的找到一家卖裘皮的店铺。
那掌柜看上去像个实诚的人,把孟冬瓜带去的皮子翻看了几遍,又摇了摇头,“哎,不会处理啊?不会处理就应该早些送来,幸好还知道晾干。”
孟冬瓜以前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每次得来的兔子不是直接换东西吃,就是在野外烤了来吃,兔子皮也就随意丢了。从来没有想过用这东西换钱,也是这两日一直想着赚钱的门路,才想起自己挂在屋檐下的十多张兔子皮。
“掌柜,我是不懂弄这个,这些都是平常家里集起来的,差点忘记了,以后定然知道。”
那掌柜又将几张皮子翻了翻,“幸好时间不太长,还勉强能用,这十来张我一起给你两百文。以后有了这东西记得一定要及时送来,到时候我给你三十文一张,特别好的还可以多给些。”
荷花本就准备养兔子,自然认真听掌柜说,这样说来兔子皮也可值不少钱,以前真是大意了。十多张兔子皮本来要得三百文钱,现在少了一百文还是挺心疼的。
店铺里有许多毛皮做的衣服,荷花看中了一件羊皮做的背心,一问价格要一两银子,荷花想买给孟冬瓜穿,他冬日里常出门,买不起好的裘大衣,有一背心护住胸口也是不错的。
孟冬瓜说一两银子太贵了,说他一个男人不怕冷,要买就给荷花买。孟冬瓜现在万事都将荷花放在首位。
那掌柜也真是会做生意的,看着两人像是新婚的小夫妻,都想给对方买,相持不下,生怕到时候一件生意都没有做成,就指着两件兔皮做的背心:“我看你们这对小夫妻都挺为对方着想的,不如各人买一件兔皮的背心,兔皮的价格低一些,两件加起来也就八百文,在我们这地方,年轻人穿兔皮的也够暖和的了。”
孟冬瓜一听,感觉这办法甚好。
最终俩人又跟掌柜一番交涉,俩人各买了一件兔皮的背心,又各买了两双兔皮的靴子,冬日里下雪下雨都可以穿,现在孟冬瓜每次出去回来都要烘鞋。
两件兔皮背心,两双兔皮靴子,跟掌柜还了价,一共也是一两银子。
俩人走的时候,掌柜又千叮万嘱,要孟冬瓜有了皮子要尽早送过去。
俩人又在镇点买了些生活用品才回家,荷花一路想着,过年前再给婆婆程氏买件裘背心才好,不然自己不好意思穿,还会遭周围人骂不孝的。
冬月二十六日,是村里孟癞子成亲的日子,天没有下雪还有暖和的阳光,村民们无事都围过去看热闹。
可孟癞子家却没有请村里的人去吃酒,只请了他家的至亲。这婚事并不仓促,却没有请人吃酒,村里人不免议论纷纷,对那新娘子的猜测更是千奇百怪。
孟冬瓜吃过早饭后,又上山去了,孟冬瓜勤快荷花心里暗暗高兴。
二嫂章氏过来找荷花,叫她一起去看热闹。二嫂是头一次单独来找荷花,一问才知道婆婆程氏和大嫂去村里卖豆芽了,据说要挑着担子在村里走了一圈。
荷花并不知道孟癞子家住在哪里,也想再去村里熟悉一下地形。
确切的来说,孟冬瓜家住在村子西边,孟癞子家住东边,往孟癞子家去就要经地孟二哥的店铺,就是村中央晒坪的位置。
难得的好天气,出门的人也多。
荷花和二嫂路过村中央的晒场时,看到婆婆和大嫂也在那里,买豆芽的人还挺多。程氏也是会做生意的,每次给人称好了重,又会多抓一把送给人家。
孟兴全二哥的铺子门口坐着许多闲人,说话晒太阳,大伯母林氏也在此,看到荷花就问:“荷花,你娘说发豆芽是你教会她的?”
荷花还没有说话,二嫂章氏就抢先回答了大伯母,“是呢,是呢,连我都学会了,只是娘先说要做这生意,我自然不好跟娘抢了。”
“你娘勤快,你大嫂也勤快。”
大伯母笑着说道,几个陪坐的人也跟着点头说,程氏家里的人都勤快。
荷花只觉这气氛有一点尴尬,章氏原来是想表达自己让利给婆婆的意思吧,结果被大伯母一句就说成程家的人都勤快,好像章家的人不勤快一样。
二嫂章氏应该也意识到了,别人没有明说却又不好反驳,又陪着笑说:“要说我们家现在最勤快的人,可能要数孟冬瓜了,这么冷的天都还上山了。”
这一下孟冬瓜又成了大家的话题,说得最多还是感叹,男人就是要讨个婆娘,有了婆娘管着才能走正道,才知道往前奔。
妇人婆子们说话毫无顾忌,一口一个婆娘,说得荷花都有些不好意思。那些妇人生怕荷花不知道孟冬瓜的过往一样,把孟冬瓜过去如何混日子的事情说得仔仔细细,又说荷花是个能干人,制得住孟冬瓜,将来有的是福气。
这时就有人挑起话来问荷花,问她究竟是孟冬瓜从哪里骗回来的?那人一问出来,荷花感觉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这个八卦。
荷花知道村里人私下都在议论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更多的人认为她是被孟冬瓜骗来的。她的来处,她自然不能说,于是只笑了笑,不作回答。
荷花的表情,让大家更加认为她就是被孟冬瓜骗回来的,居然又问起荷花,当初是不是就是看孟冬瓜那张脸好看,长得一副书生模样?被他骗了?
不远处的程氏听到这话,就立即反驳,“骗什么骗,我家老三可比村上许多男人勤快,疼媳妇儿呢。他长得好看有什么不好,难道就非要丑男人才算是好男人?他长得好,看着心情就舒畅,至少吃饭不倒胃口。”
程氏一番护短的话,像是跟人在吵架,让众人面面相觑闭了嘴,说闲话的都慢慢转场说起了其它。
本来想去孟癞子家看热闹的,结果听人说没什么好看的。说新娘要下午快天黑的时候才能到,孟癞子家里没有几个客人,一点热闹的气氛都没有。
也不算白走一回,荷花突然发现两件事情:一是程氏不管怎么自己如何对待儿子,却是护短的,不允许外人多贬低孟冬瓜;二是自己村里的人都说孟冬瓜如何如何懒,却没有人听到提他作弊气死他爹的事情。若不是从孟冬瓜口里说出来,荷花还以为没有那事。
第一件事,荷花能理解,第二件事就太奇怪了,为什么呢?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