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能应付的过来吗?”
透过放像石,几宗长老都围观亲传弟子如何与玄明宗主周旋。游若尘略略垂眼,语气不乏带着担忧。
孟流左瞅瞅右看看,愈发着急:“那兔崽子去哪了,不会又在想什么阴招吧?”他倒不担心温清池,他担心玄明宗主被玩死而已。
“在那。”
游若尘拍拍喋喋不休的孟流,指着外面一手转着弓,一手捧着茶水的温清池。她哼着小调,步伐轻快。
孟流又气又松了口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庆幸。别的亲传都在和玄明宗主周旋,而她在这里游荡。不过还好,至少不会出什么大事。
“温清池,你怎么在这里?”
温清池顿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咧嘴笑,挥了挥手:“孟老头,遇到了正好。”
温清池小跑入屋里,扯下了孟流腰间的袖袋往外跑:“借你袖袋一用。”
“嘿!你小子!跑那么快?”
“真是的,和乾大象一个德行。”
孟流盯着温清池的身影嘟哝,嘴角却止不住扬起。还好,还好和以前一样,没变就好。
温清池刚踏进殿内,争吵声戛然而止。众人愤然作色,尤其是五宗亲传的弟子,听到玄明宗亲传暗讽自家大师兄大师姐,心里窝火。
入耳皆是嘲讽周璟言的侮辱,洛衡之手背青筋暴起,冷色道:“周家该凉了。”
虽然洛衡之被周璟言送人欺凌,可经不住周璟言哄了一天,次日又是周璟言的死毒唯。
本来就烦的周璟言,语扼。洛衡之是不是忘了他也是周家的?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挺热闹的吗?不嗨起来吗?”
温清池端着茶水,给上座的玄明宗主和傅砚辞等人一一倒茶,在嘉和处停顿了片刻,“各位看来说的都有点唇焦口燥了,喝点碧螺春解解渴吧。”
有温清池打圆场,几人的面色缓和了很多。裴言澈、周璟言和嘉和端起茶杯饮下,刚刚舌战群雄的玄明宗主更是一饮而尽,又轻蔑的指使温清池倒茶。
温清池默笑,乖乖装满。
温清池坐到凌虚宗主的位置,也给自己倒了杯,她轻抿口:“这茶不错,傅砚辞你们逍遥宗也就这茶能看看。”
傅砚辞冷道:“闭嘴。”
玄明宗主脸色缓了缓:“五宗是没人了吗?就让几位毛头小子出来招待?”
“我五宗宗主有事不能接待各位,还望玄明宗主见谅。”
一袭粉衣绝尘,沈听妤苍白的小脸,勉强露出几分笑意,“不过他们交代我们要好好款待各位。”
温清池手腕翻转着弓身,不动声色地捻着手中的粉尘,抬手吸了吸。真没想到沈听妤居然那么快就站起来了,看来傅砚辞的气运也不咋地嘛。
洛衡之两步上前,笑逐颜开:“听妤,你身体可好些了?”
沈听妤含笑低眉:“有劳洛师兄挂念。”
玄明宗主抿了抿茶,试探性的问:“你可知是何事?”
沈听妤素来被素水宗主保护的很好,从来不给她参与这些勾心斗角的阴暗勾当。所以她并不知道玄明宗对五宗虎视眈眈,想要吞并五宗。
她如实道:“他们去边荒补封印了。”
此话一出,坐在殿上的几人大骇,她是怎么知道的?
嘉和忍不住呵斥:“小师妹,别乱说!”
沈听妤美眸中有泪水打转,这是她大师姐第一次凶她,不服道:“我那日路过听见了!”
她隐约听见这一句话,害怕被人发现,便匆匆离开。
玄明宗主手上茶杯瞬碎成齑粉,周身散发金丹后期的威压,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最大的威胁不在了,那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放像石前的众长老暗道不好,游若尘更是破防。
真的破大防:“这谁家弟子呀?纯纯有毛病吗?什么时候跳出来不好,非要这个时候?”
孟流愈想愈不对,他拍桌而起:“不好!快去大殿!”那兔崽子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端茶倒水!
众长老飞奔往大殿赶。
温清池真诚一问:“玄明宗主可是想趁那群老头不在,对我们下手?”
温清池的话简短直白,直接把背地的暗流涌动摆到明面上。着实打得玄明宗主猝不及防:“啊?”
老狐狸做多了,第一次遇到玩真心换真心的。这让他该如何回答?
“你说也巧了。”温清池自顾自的接话,打了个响指,“我也想对你们下手。”
裴言澈胸口骤疼,从座位滑落,蜷缩在地上。紧接着周璟言也倒地不起,引得灵霄宗和天枢宗的亲传蜂拥而上,各个抱着裴言澈和周璟言焦急摇晃:“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玄明宗主的修为比两人高,毒发速度也比两人晚。他扼腕捂胸,跪倒在地。周身血肉像是被腐蚀般,大口大口吐血:“你居然下毒?”
裴言澈和周璟言两人全身抽搐,脸色发紫像是毫无生气的枯草。温清池喂了两颗解药给裴言澈和周璟言,两人这才缓过来,脸色虚弱。
裴言澈晃神:“怎么回事?”
周璟言猜测出几分:“温清池!你给我下毒了是不是!”
温清池人畜无害的笑了笑:“周大公子真厉害,这都能猜到。”
周璟言:“……”她很骄傲?
“你身为堂堂五宗亲传,凌虚宗的首席弟子。”玄明宗主全身锥心入骨之疼,他不可置信,仰望含笑温和的温清池,“你居然使如此下作手段?”
能入五宗亲传的弟子,向来都不屑于使阴险的手段。而且他还是看其他人喝了,他才喝的。谁能想到,这人居然连其他人都下毒了。
够狠。
他背在身后的手暗中凝灵力,开口间出招狠毒,企图抹杀温清池。坐在主位的傅砚辞剑挡杀招,剑身诡谲莫测,一剑翻转撂倒玄明宗宗主。
温清池眉心微蹙:“你怎么没喝?”
傅砚辞淡漠瞥温清池两眼,她什么德行,他会不知道吗?
温清池啧啧两声:“傅砚辞,世人皆说你秉正无私,看来也不怎么样嘛。”明知茶有毒,还不出声提醒。
台下的玄明宗亲传目光凌然,面露凶色。
傅砚知目光泛着寒意:“五宗这是何意?”
顾晏执剑以一人之身挡在所有人面前,江子清领着淮序和纪怀澈到温清池身边,用剑指着跪倒在地的玄明宗主:“师姐,下次这种事情能不能说一下?”
温清池小声附耳江子清:“我怕说了,他们不喝,引起玄明宗怀疑。”
江子清嘴角狠狠抽扯,还怪细节的:“你下的是什么毒?”
温清池摇头:“忘了。”毕竟孟流袖袋一般只放两瓶,一瓶白的剧毒,黑的解药。
江子清:“……”
傅砚辞抽出绑在腰间的缎带,捏诀用其捆住玄明宗主。傅砚辞腰间的缎带是逍遥宗弟子特有的饰品,可束缚万物:“解毒,他还不能死。”
温清池喂了颗解药给玄明宗主,站起转身对下面喊道:“五宗的!你们还看什么,直接上去把玄明宗的全部捆起来,不服的直接打死就行。”
众人心中生疑,她不是正道的亲传弟子吗?怎么感觉这人更像喊打喊杀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