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无助，孤独——有时候是暗夜的代名词。
从浩瀚星空坠落，笔直跌入海水中，周围安静的可怕，身体在不断下沉，极大的无力感让他缓缓闭上双眼。
月亮的光芒被海水遮挡。索性就这样吧。
沉睡？
黑色的【虚无之手】还是从深渊中冒出来，向少年伸去。
『你这种人已经没法得到救赎了！』
『去死吧！！』
“为什么？”
『哼！这不是我们邪恶的‘王子’么？』
『果然是个怪物，以杀人为乐呢。』
“不……”
虚无之界，不断涌现的恶意锁住他命运的咽喉。
被阳光照射的镜子早已碎落满地，就连如今仅存的一抹魂魄也留不住了吗？
不甘？
“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清晰的呼唤熟悉又温暖，海水将触手瞬间冲开，化为一团隐形的球体将他抱裹住。
睁开眼，心跳在耳畔响起……
无论如何。
绝对不能放弃寻找的东西……
最后的，活下去的信念……
女孩的笑脸如同盛开的玫瑰，细缝中透入丝丝缕缕的牵绊，十指相扣许下誓言。
那人是谁？
当奋力伸出的手，迫切的想抓住眼前的光……
“哥哥！！”
余夜从恶梦中惊醒，却见哭红眼的妹妹跪在身边，依然泪流不止。
双手揪住裙摆，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哭声。
望着那摇摇欲坠的鼻涕，他不由的笑了，笑容却是苦涩的。
“傻瓜，我死不了。”说着他抬手为妹妹擦去涕泪，又很快放下。
可想而知，这一行为能带给女孩多大的杀伤力。
“哥哥才是傻瓜！大笨蛋大臭球大黑猪大坏蛋！！”
花颖气胀了腮帮，用力往他头上捶了一记。
“哎呦……”
“哼！”
至此，赌气的她就把嘴巴封死了，“下定决心”再也不和大笨蛋哥哥说一句话。
撇过头去，想要重新变为高冷无情的人设。
“呃……”
“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好呢～”
一个陌生的声音插入对话，余夜警觉的直起身。
虽然微弱的酸痛感不足以限制他的行动，但头部的创伤却很难愈合。
“不要勉强，这里很安全，放心吧。”
于是在花颖的帮助下，他靠上了身后的柱子。
黑色西装白色衬衫，化过妆的脸沾染上尘土，高高扎起的马尾也已杂乱不堪，一看就是某公司的高管，被迫逃难。
即便如此她却依然能露出甜甜的微笑，积极乐观的帮助有困难的人。
眼前的陌生女子带给余夜一种隐约的亲切感，不解和疑惑涌上心头。
“你是？”
女人瞬间愣住了，同样吃惊的还有一旁“封嘴”的花颖。
“哥哥你不认识她吗？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见他皱紧眉头，女人也只好无奈一笑。
“也可能是我搞错了，还是先认识一下吧。我叫金楠，两位怎么称呼？”
……
“余夜。”
“花颖。”
兄妹俩默契的对视，哥哥无奈的神情让妹妹感到十分不满，毕竟她只是更喜欢现在的自我而已。
“哎？不是……亲生的么？”
余夜刚想开口解释，怕尴尬的金楠立刻打了个圆场。
“啊不过这个不重要，只要感情好就行了嘛～”
“……”
不料她却打出了个沉默，导致三人间的氛围更压抑了。
望着两个沉默寡言的孩子，金楠只好无奈的耸耸肩。
毕竟是从末世中幸存下来的，孤僻和抑郁也是常态，她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看来，果然是自己搞错了。
或许是第一眼的错觉，让她恍惚间把这个少年，和先前女儿带回来的少年混淆了。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少年说不了话，性格也大不相同，虽然看不出他有多靠谱。
甚至大多数还是自己的女儿比较照顾他，但却能给人一种阳光且温柔的印象。
应该只是碰巧长的比较像吧，况且名字也好像不太对？金楠这样想着。
“说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说着余夜望向四周，昏暗的灯光下零散的分布着几个人堆。
他们脸色极差，身穿各式各样的服装，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上面难以去除的黑色污渍。
一人面前一个碗，用来装水和食物，还有不少蓬头垢面的乞丐，和哇哇大哭的幼童。
有裂缝的墙壁和石柱也长了许多蕨类植物，浑浊的空气加上嘈杂的环境，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糟糕。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曾经废弃了很久的避难所。
金楠在两人面前盘腿坐下：“这里目前是c城的救助站，我在地铁隧道里偶然发现了你们，那个时候你还伤的很重……”
就在几个小时前，一团紫水凭空出现在黑暗的隧道内，微弱的光亮吓跑了聚堆的老鼠。
因为使用能力太耗费体力，花颖低着头大口喘气，发梢的水滴不断坠落在哥哥的脸上。
离开了陆果军队的监测范围，他们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迷失了方向。
望着浑身是血的哥哥，复杂的情绪在翻涌。
她咬紧嘴唇，感受那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突然，一束光穿透黑暗照在脸上，花颖立刻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戒备的摆出进攻架势挡在余夜面前。
“谁！”
而这个拿着手电筒的女人，正是打算通过隧道，前往a城探路的金楠。
之后，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表现出自己没有恶意。
但女孩还是持有很高的警惕心，僵持了好一会才肯跟她走。
“就这样，你妹妹把昏迷不醒的你背到了这里，见你迟迟不醒都急哭了呢——真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呢～”
花颖瞬间涨红了脸，但却死撑着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直到一旁的哥哥也笑着摸摸自己的头。
“是啊～”
随后一击“重拳”甩到他头上，并小声嘟囔起来：“背着重死了，果然是笨猪！”
余夜摸了摸脑袋，转头看向金楠。
“非常感谢您的出手相助，那个，如果可以的话，可否让我们为您做些什么呢？”
“真是的，你现在啊对我最大的回报就是，快点好起来，然后呢把这一碗热乎乎的皮蛋粥吃了。”
金楠转过身，从后面拿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在如今这灾祸乱世中能有幸吃到这样“高级”的食物也算是难得了。
余夜伸出双手刚想去接，小腹却猛然间传来一阵刺痛。
他立刻低头查看伤口，却发现绷带里面像是裹了一层咖啡色的粘稠物。
“这是？”
“放心，这是医生帮你处理伤口时用的药，会感觉有点痛是正常的。”
“呃，其实真的不用这样……”
如此皮开肉绽的致命伤，只是简单的包扎处理了一下而已，金楠感到十分不解。
“真的没关系吗？应该没有内伤吧？”她弱弱的问。
“嗯，这个没关系的。”
因为优先恢复的就是内伤，但失血过多反而会更危险，仅对于余夜而言是这样的。
这异于常人的点让金楠一时之间无法理解，但想到最近发生的超能力者事件时，瞬间有了些头绪。
不过即便如此，金楠也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是多么顽强的意志力啊。
“那个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花颖阴沉着脸，漆黑的双瞳充溢杀气，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个姓陆的黄毛碎尸万段。
而过往的回忆让金楠忍不住笑了出来，当捕捉到两个孩子疑惑的目光时，她才连忙解释。
“啊我不是笑这个，只是想到我女儿以前，也因为想要维护自己的哥哥，而露出过和你一样的表情。”
“是吗？”
“当时哥哥的班级里有不少同学嘲笑他的科技大赛作品，说他这种用四本书堆起来的火箭就是在瞎搞什么的。虽然我一直都觉得妹妹从来都不相信哥哥的鬼话，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毫不犹豫的就冲到学校里，用小拳头把那几个男生狠狠‘暴揍’了一顿。”
余夜感到心中一愣，但也只是凝视着她的眼眸沉默不语。
“当时她生气的样子，就和花颖妹妹一模一样呢～”
“哼！单论报复这一点，我肯定比您女儿强！”
花颖傲娇的撇过头去，金楠却止不住的发笑。
“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您女儿的脾气应该会比我妹妹要好。”
“哈？”
花颖气的眼珠子直瞪，右下角阴森森的气息，让余夜的笑容逐渐凝固。
“哈哈哈，不会不会，她从小就娇惯任性的很，有时候还会装小大人耍帅。”
“不过我知道，她是个受到神明眷顾的好孩子，就算是在如今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里，她也一定能和相爱之人幸福的活下去！”
“所以人们才说，母爱是伟大的呀！”
三人的目光汇聚到刚刚开口的老婆婆身上，她穿着奇特，双手还绑着几缕红线，似乎是某个地方帮人牵线搭桥的红娘。
让余夜非常在意的是，婆婆右眼的疤痕上长着几朵漂亮的绿花。
虽然用带有魔力的黑帽刻意盖住，但依然抵挡不住它的光辉。
他感觉有点眼熟。
“那个……”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血缘，良缘还是姻缘，都是人们应该好好珍惜的东西呀～”
老婆婆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看不见瞳孔的朝向，余夜却感觉到一束目光的注视。
随后他的心中莫名诞生的一丝悸动，即便不知道原因。
想到某人的笑脸，他的嘴角也还是不自觉的勾起。
“是啊……”
“切！人都要死了，还珍惜这些干嘛？”
蜷缩在左侧的一个男子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似乎看不惯这边的暖心氛围。
见余夜沉下脸，婆婆却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并没有理会那个男人的恶意。
“要是一个人将死之时连这些都不曾有过，那才叫可悲呢——”
就当所有难民的视线全集中在这里时，大门口传来一男子的高喊声。
“金姐！！找到一名新的幸存者！”
金楠听闻连忙起身走向他，此时余夜和花颖才知晓，原来这个女子是避难所的负责人。
新来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腿脚似乎不太利索。
明明是老花眼却没有戴眼镜，身上和其他人一样，都沾染了黑色的粘稠物。
他在金楠的搀扶下，坐到了两人对面，萎靡不振的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而金楠在一旁握住他打颤的双手，轻声安慰着。
见余夜一直在观察别人，花颖还是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哥哥，你快把这碗粥吃了吧，别看那个老头子了。”
老人猛然抬起头，大概是因为精神上的损伤，让他对这一行为非常敏感。
当他犀利的目光落到少年身上时，那烙下几十年病的腿瞬间就能站直了。
濒死前所见的身影，将一切希望吞噬，带来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粗短的食指颤抖着指向眼前的少年：“就是他！”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这里，强烈的压迫感袭来。
“我绝对不会看错的！就是他放出恐怖的黑水吞没了我们的城市！”
两颗心被一同提了起来，而其他人依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老头儿，你确定你看人的眼神没问题吗？”一个少年翘起二郎腿，捣鼓着自己黑红相间的头发。
“就是说啊，人家好歹也是重伤员，讹钱也不看看对象？”一位黑衣女子嫌弃的用手帕捂住口鼻。
金楠见此情形，立刻拉住冲动的老人想安抚他坐下。
“老人家，我想您一定是在灾难中受到了精神损伤，我会安排医生给您开药的，还希望你不要影响到我们这里的其他伤员——”
“简直是无药可救！”
老人用力推开金楠的手，两撇胡子气的直打颤。
“我亲眼所见，这个人所到之处皆是那些恐怖的东西！a城的灾难就是拜他所赐！而你们竟然允许始作俑者呆在避难所？是还想再死一次吗？”
一句句嘶声力竭的怒吼，敲醒了几个年轻的人。
“可就算你这么说，也得拿出点证据来吧？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信你？”
老人侧过头看了一眼提问的少年，不由冷笑。
“呵呵～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你们看他哪里像一个正常人？分明就一个披着人披的恶魔！”
“哥哥！”
金楠甩过头，却看见余夜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站在了老人面前。
蠢蠢欲动的右手被左手克制，被流海遮住的瞳孔颜色不断闪变，他强压着内心深处的杀意，一言不发。
然而局势也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而发生了逆转。
“说起来那天a城的教堂失火，传闻好像也是因为恶魔……”
“我知道！听说神父和修女都被人杀了，还有几个教堂的孤儿也被活活烧死了！”
“前段时间新闻里报道的诡异事件不会也和这个有关系吧？”
“那个红眼病的事吗？好可怕……”
“而且我记得他刚来的时候不是伤的很重吗？这恢复速度是正常人拥有的吗？？”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你害的我们无家可归，落魄成这样的？”
质疑的目光越来越密集，而这些全都将余夜压的喘不过气，他的手紧紧揪住领口，黑暗逐渐蔓延开来。
新的恶意再次将自己包围，与之前的失控有所不同。
胆怯消失，更多的是压抑与愤怒。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遮掩？
他抬起头，让每个人都看见了那双漆黑的眼瞳。
瞳孔的中央闪烁着幽幽紫光，那是权利与绝对力量的象征。
“你们看他的眼睛！”
“老人家说的没错！他果然是怪物！是恶魔！”
“放出那么恐怖的黑水致我们于死地，现在却正大光明的吃着我们的食粮！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都是你害的我们差点死掉！滚出去！！”
丢出的盆子砸到花颖肩上，她却依然选择挡在余夜面前。
“住口你们这些贱民！就算之前是哥哥做的又怎么样？你们现在不也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有谁缺胳膊少腿吗？”
“你少扯歪理！遭受灾难的人又不是你！为什么要拉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下水？你们把生命当什么了！”
带头的老人指着花颖的鼻子破口大骂，却被一旁的男子拉住，并阴阳怪气起来。
“你和恶魔讲什么道理？在他们眼里我们都只是贱命的蝼蚁罢了！想杀都是随时随地看心情！”
“再说了阻拦黑水拯救我们的人可是〔圣石碑〕的陆大人！你们才是施恶者！”
“我的女儿因为那个黑水现在都精神失常了！你还不如把我们杀光算了！”
“那么请问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哥哥的不杀之恩呢？”
“你！”
一只颤抖的手按住她的肩膀，明明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却让她感觉无比沉重。
花颖回过头看向他，却感到心如刀绞。
那双好不容易有了些光亮的眼睛，再一次失去生机，随之蒙蔽的是象征着“罪孽”的黑色雾气。
脑中回响起神父的声音，渐渐与耳畔的声音重合……
“快滚出去！怪物！”一个苹果核丢过来。
『都是你的错！』
“世界毁灭你就开心了吗？这是什么扭曲的心理啊！”接着是一把叉子。
『你这样的人已经没办法得到救赎了！』
“为什么非要杀死我们？你没有心吗？？”
『去死啊！！！』
最后是一堆石子。
“哥哥！”
额角缓缓流下一条红色，没有躲开，而这样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片刻的沉寂中，心跳声不绝于耳。
如同一首痛彻心扉的夜曲，踩着相同的节拍，不厌其烦的击打在心尖上。
“是啊……”
捏紧的拳头渐渐松开，选择默认的他露出一丝苦笑。
金楠惊愕的神情一刻都不曾消失，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们，而这又将和之前的哪一幕重合呢？
余夜背过身去，不愿再面对这些，他已不愿做任何选择，无论是发泄怒火还是动手杀人。
因为不管怎么选，最终的结局都会是背负新的罪孽，反反复复不断出现，而他也永远也无法解脱。
已经够了。
在事态严重之前，在自己失控之前他需要冷静，不能让那埋藏在深处的可怕心魔再次发作。
因此他宁可接受，也不想摊开掌心，就此放任。
“真可笑啊～”
毫无意义。
在濒临崩溃时，刻意将感情封锁，留下的只能是空虚。
大概是很早就发现了，余夜逐步走向避难所后方的小门。
“打算就这样逃走吗？敢做不敢当是吗？你这种恶心的怪物！”
“闭嘴！！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杂种有什么资格骂……”
“花颖。”
余夜没有回头，只是尽力稳住气息，用平缓的语调唤了一声。
“过来。”
伸出的右手射出紫光，契约中心的月牙映入花颖眼中，下一秒她就被那股力量吸了过去。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有些被压抑的恐惧呼之欲出，有些小孩胆怯的向后退去。
余夜单手拎着暴躁的妹妹，穿过漆黑的小门，就这样无声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等等！”
金楠突然站起身，尽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迈开双腿。
她还有很多疑问没有弄清楚，就算这样做有可能陷入危险。
她还是想了解真相，想亲口听到他的答案，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于是金楠选择无视所有人的阻拦，追了出去。
“别管那个女人了！说到底也只是拿钱在这里办事罢了，既然选择和恶魔同流合污，那就让她去寻死吧！”
剩余的人依然蜷缩在这个狭小的地下避难所里，互相交谈窃窃私语着。
“难以置信……那孩子居然真的……”黑衣女子紧缩眉头，似乎知道些什么。
“毁灭世界么？”同样当出头鸟的少年压低自己橙红色的眼眸，嘴角却偷偷上扬。
“亲爱的。”
两人坐的不算远，目光却不约而同的瞥向身后的一对情侣。
“我们的家真的是那个少年毁掉的么？”
“是啊！他就是个可怕的恶魔。”
女子却露出一抹笑意，对着自己的爱人说出了压在心底的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现在不把我们都杀死呢？会不会之前……是有什么原因的呢？”
“你个小傻瓜！那当然是因为现在他受伤没办法了，等他恢复了肯定还会行恶的！”
“是吗……那感觉我们还是蛮幸运的呢，没有再被他杀——”
“轰！”
爬在地上的金楠猛然回过头，眼前已是一片火海。
“什么？”
不知从哪里射来的一炮，竟直接打穿地面，房屋像奶油般被瞬间融化，露出一个红色的深坑。
巨大的爆炸卷起狂风，火焰映红了她的双眼。
仅仅发生在一顺间，地下避难所就被炸掉了三分之二。
“怎么会……”
又是一阵强风，将她的思绪全部吹乱。
抬头时眼中却闪过一道刺眼的蓝光，接着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精准落到她跟前。
“〔圣石碑〕精英部队。这位女士，请问你有见过这个人么？我们正在全力搜捕他。”
男人手中的电子屏上，呈现出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而下面标注的名字更是让她眼瞳骤缩。
【余夜（别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