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多留意一些,此处不太平。”
肖启文在包家两兄弟离开后,叮嘱他的随从。
常忠信和闻松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疑惑。疑惑不是对肖启文的行为,而是对这个村子和包家兄弟。
这村子从他们进来之时,便觉得十分诡异。
明明应该是晚饭的时刻,却并未升起任何炊烟。整个村子也寂静无声,四处弥漫着阴森,死气沉沉。
常忠信悄声道:“公子,要不我们……”
闻松抬手,“不必,既来之,则安之。”
晚间,众人将湿衣换下,换成了干爽的衣装,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后,各自歇息。
夜宿村庄,天空中无月无星,屋内不点烛光,没有一丝光亮。
众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缓缓入睡。
包辛包亥两人却睁着警惕的眼,不敢入睡,只因他们心里都知道,成败就在此夜。
乌云渐渐散开,月亮露出一角,散发出微弱的光,像是长出了毛边。
万籁俱寂之时,林中的乌鸦突然被惊动,飞上夜空。
紧接着,村中传来一声惊叫。
包家屋中的众人立刻从床榻上弹起,又想起包家兄弟的嘱托,一时有些游移不定,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常忠信看向闻松,等他的主意,闻松则是看向肖启文。
肖启文沉声道:“我先去看看夫人和小姐,你们在此等候。”
肖启文一打开门,包家两兄弟受惊,猛然回头,见是从里屋出来的人,才稍稍安心。屋子里没有点灯,借着月亮刚冒头的十分微弱的亮光,可以模糊地看见来人的身形。
包亥出声问:“可是肖恩人?”
肖启文道:“不错。”
他和常忠信都是习武之人,于黑暗之中视物并不难。
说罢,他径直去了对面的房间,在门前问:“可有事?”
不一会儿,肖夫人衣装整齐地打开了房门,“无事。”
两女子夜宿在此,和衣而睡,就是为了避免出现一些意外。
肖启文点头,“今夜注意些。”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放得极低,时刻记着包家兄弟说过的此处“不喜外客”的提醒。
说完,屋外又是一声惊叫,这次的惊叫离他们近了些。
包家两兄弟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出了房间。
“二位,最好还是将实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首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闻松。
闻松的声音比平常冷了几分,这包家二人助他们避雨不假,但却是另有所图。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惊叫。
肖启文忍无可忍,身先士卒,率先推门走了出去。
包辛看他动作一惊,下意识出声提醒,“别!”
可惜为时已晚。
除了两个女眷,所有人都走了出去。
包辛包亥没办法,也只能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邻里间的走道空空荡荡,也没有一户人家是点着灯的。听到了惊叫声,全都没有一点儿动静,就好像那惊叫声不存在一般。
整个村子静得仿佛只剩下了他们。
除了包家人,所有人都觉得诡异至极。
不久,又是一声惊叫。
肖启文看了眼身后的随从,指着其中一位道:“你留在这里保护夫人小姐。”
说罢,他朝惊叫方向奔去,另一位随从也跟着一起。
闻松看了眼常忠信,“我们也去看看。”
他们俩也大着胆子跟着肖启文而去,去看看这村子到底有些什么诡秘!
包家两兄弟在微弱的月光之下对视了一眼,眼中有担忧,又含着期望。
随即,他们也跟了上去。
闻松赶到时,肖启文已经在和一个魁梧的男人对峙了。而那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形如鬼魅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粉,显得怪异又恐怖,像是勾魂的白无常。
白衣男子手里提着灯笼,灯笼的光照到他身后,身后整齐地站着四人。为首的一人神情僵硬,眼神呆滞,毫无灵魂。因着是站成一列,只能从侧面看清共有几人,难以看见其他三人的模样。不过,想也知道和为首的这位差不多。
四声惊叫,四个人。
“赶尸人?”
常忠信看到这一幕,说出了三个字。
众人皆是一惊,后来赶到的包亥更是惊呼出声,“赶尸人?!”
“你们不知道?”
闻松的声音比方才还要更冷了许多。
包家两兄弟听他的语气也觉出一二,自知理亏,现在的情况也不便解释,就干脆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放开他们。”
肖启文沉着声音道。
“林子里的车马是你们的?”
出声的是魁梧大汉身后的鬼魅男子,男子的声音阴恻。远方天空上,挂着长毛的月亮,阴冷又灰暗。
肖启文常年在边关磨砺出来的肃杀之气在此刻尽显,他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再次道:“放了他们。”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把这些不知所谓的人带回去,我们就省得再跑别处了。”
闻松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眉,回头看向包辛包亥两兄弟,问:“你们附近的村子也出了这样的事?”
两兄弟不约而同地点头。
见此,闻松吩咐常忠信,“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闻松说这话的时候,肖启文和他的随从已经拔剑同那魁梧的大汉争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