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祲闻言,兴致勃勃的介绍,“云上欢,讲的是世家小姐落难,遇到了赶考书生,两人……”
“荒唐!”明祲还未说完,何源安便忍无可忍的怒吓道。
白姻见何源安生气,连忙抢过何源安的话头,佯装生气训斥,“就是,荒唐!阿祲你怎么可以看这种话本子,耽误修炼,还让安安生气,太过分了。罚你三日不许吃饭,今日站桩多加两个时辰,还有课业都得补上。”
明祲放开了白姻的腿,虽不情愿,但还是恹恹的应了一声。
“安安,你觉得如何?”
何源安想发火都发不出来,火气堵在心口,胸膛上下起伏,最后只能压下火气,拱手沉声道,“师尊做主便是。”
白姻看出何源安心里有火,显然被明祲气得不轻。
白姻垂下眼帘,伸手弹了一下坐在地上的明祲的额头,“还愣着做什么?去站桩。”
明祲捂着额头,委屈巴巴的站了起来,拱手告退,“是。”
等明祲走出去,白姻这才朝何源安招招手,“安安,过来。”
何源安往前走了几步,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白姻从他下压的嘴角还是能看出他此时心情不好。
“师尊有何吩咐?”
白姻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包糖,递到他面前,“别气了,为师给你买的糖,独你一份。”
何源安看着白姻递到他面前的那包东西,面色依旧不虞,语气却多了几分无奈,“师尊,弟子不是小孩子了。”
“大孩子也可以吃糖的。”白姻直接将糖塞到何源安手上,“快拿着,阿祲不乖,不给阿祲吃。”
门外传来明祲的喊声,“师尊,我就在门口,能听到的!师尊怎么可以偏心!弟子也要糖!”
白姻简直要被明祲气死,被罚了还想着吃,顿时没好气道,“要什么要!惹安安生气什么也别想吃。”
她可真难啊!
两个徒弟越是长大,越是不好糊弄。
还得平衡好他们的关系。
两个小心眼,多给谁一点少给谁一点都不行。
一个比一个会折腾她。
何源安拿着糖的手微微收紧,低声开口,“师尊平日里也太惯着阿祲了,阿祲日日上山捕兽下水捉鱼,就是不修炼,日后历练该怎么办?”
“安安真是辛苦了……”
何源安面色一片淡然,声音中略带无奈与恳求,“弟子不辛苦,只要师尊别再带着阿祲去集市上买话本子就好了。”
白姻心虚的别开头,不自觉抿紧了唇。
没想到这事何源安都知道,明明每次都干的很隐秘啊,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她也不想带明祲去集市啊,但每次明祲都会缠上来要一起去。
再说了,难得有人跟她一起看话本子,她也拒绝不了啊。
何源安也不想白姻陷入为难,只能提醒一句,而后拱手告退,“师尊若是没有其他事,弟子下去练剑了。”
何源安缓缓退了出去,单手拿着糖,另一只手背过身后,从明祲面前走过去。
明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落到那袋糖上,又眼巴巴的看着何源安走远,转头看着白姻走了出来,泪眼朦胧的盯着白姻。
白姻照着明祲的头就是一巴掌,“不许哭。”
明祲满脸委屈不甘,却不敢多说什么。
“为师说了几遍,看话本子不得耽误修炼,你倒是好,看话本子让安安抓了个正着。你个榆木脑袋,还想吃糖?”
害得她也挨了安安的训。
她做师尊可太难了。
明祲垂着头,手指揪着白姻的衣角,闷声认错,语气乖巧又讨好,“师尊,你别生气嘛,弟子知道错了,定会好好修炼的。”
“嗯,就算如此,惩罚也不能免。不许起来,下去些。”
白姻纠正明祲的动作,明祲无奈照做。
就在此时,白姻收到无欢长老的传音,没用多久赶到主峰上。
“见过无欢长老。”
白姻行礼完就坐在下首位置,其他峰的峰主和长老也陆陆续续赶到。
通过这六年来,无欢长老和魏纪荀的联手整顿,整个苍澜宗的面貌焕然一新,许多内门弟子的修为增进了不少,遇到天赋好的,还会破例收为亲传弟子好生培养。
各峰的发展也越来越好,会经常带着弟子外出历练,让他们巩固境界提升修为。
无欢长老和魏纪荀也发现灵兽在宋清烽和宋清崖手里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反而不断死亡,数量一年年锐减,虽然感觉有异,却查不到什么。
只能将他们天勤峰换了个峰主和长老,之后的弟子外出历练所捕获的灵兽依旧送到天勤峰,不过每月都要到魏纪荀那里对账。
至于如今天勤峰的峰主……
白姻看着齐言脸色不悦的走了进来,敷衍的朝无欢长老行了一礼便坐下了。
自然是齐言。
齐言一开始不愿,却被压着管理天勤峰的烂账,还闹了一通,后来不知道魏纪荀用了什么办法,齐言竟硬着头皮做到了现在。
如今两人见面,齐言连个眼神都没分给魏纪荀,坐在白姻对面的魏纪荀反而大方打量着齐言。
“今日让你们过来,是有一事。”无欢长老扫视一圈,顿了顿道,“六年前,涅诃宗的齐炆带领各宗的弟子寻找若木树,全部失踪了。昨日传来消息,那些失踪的弟子出现了……”
“出现了?在哪?”顾子隽好奇的问出声。
其他人也非常好奇,他们一行人失踪了六年,如今竟突然出现,当中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无欢长老面色凝重,沉声道,“他们全都变成了邪祟,袭击了好几处村落,那些村子的人被吸干精血,变成了干尸。”
众人一片哗然。
“怎么会这样?”
“齐炆呢?他将人带走的,如今出了这种事,涅诃宗必须出来给个交代。”
“交代有什么用,如今得先想办法把那些邪祟处理掉。”
“这该不会是涅诃宗搞出来的吧?”
“这些邪祟可有弱点?”
无欢长老摇了摇头,叹息道,“不知,万婳宗派遣了弟子过去清理邪祟,但几乎全军覆没,据他们逃回来的弟子说,那些邪祟不知疼痛,灵技打在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用处,也不惧水火,如今并不清楚该如何清理掉邪祟,万婳宗这才向各个宗门求助。”
“邪祟出没,我们苍澜宗不能坐视不管。”
白姻蹙着眉头,脸色也变得凝重。
祁长老那日说去通知各宗门,之后六年未曾回来,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但也没传出来他兵解的消息,应当是活着的。
顾子隽灵光一闪,猛地瞪大了眼睛,大喊出声,“缚灵阵!”
众人纷纷讶异,“什么?”
顾子隽像是陷入自我的世界中一般,嘴里念叨着,“是缚灵阵!一定是缚灵阵!”
坐的较近的白姻照着顾子隽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闭嘴,别叭叭了。”
秦谈敛了神色,面色不虞,“放肆!柳毓歆,你还敢当众打人。”
又打顾子隽,当他们天锦峰好欺负吗?
“秦长老平日里吃多了盐吧?闲得慌,尽管些没用的事。”白姻不以为然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她打不打人的事,这些年她打的人还少吗?
上天净峰闹事故意讨打的这些年多了去了。
秦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无欢长老截住了话头,“行了。顾子隽,你刚刚说缚灵阵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是师妹说的!”顾子隽连忙摆手,指着白姻说道。
“嗯?”
顾子隽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个缚灵阵是师妹告诉我的。”
“……”
这锅甩得真快啊。
白姻只能将当年经历的事情,隐去青鸾的部分,都跟他们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