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前竹韵吟幽香 月下溪桥梦未央
作者:八戒是八戒   凭什么爱你?最新章节     
    这种感觉
    好像会上瘾
    就如同微醺的时刻
    渐渐陶醉 迷恋
    那种速度是又迟缓却又有力度
    如雪花纷落
    如雪花堆积
    又如雪花无声
    击中的
    正好是最柔软的心
    第一节
    当谌慈的思绪从分手那晚再次回到的现在的时候,她不禁苦笑了一下。刚才的的傲然仿佛在结束那段不堪的回忆后在须臾间被凝固了,一种看似无关富鑫瀚的惆怅却倏地在心中迸发:
    我于天地间,犹如不归客,前程路远,点滴无声。
    谌慈在想:那些伟大的演员,就是在这样的校园里起步的吧:他们的青春里,有石斜小径,也有孤傲天涯;有朝云暮雨,也有夕阳晚霞。看似普通,却也娴静。
    只是,他们在拿到各种各样的大奖后,会不会走着走着,看似辉煌的人生就成了自己孤独的夜雨江湖?
    谌慈又一次地苦笑了,只是专业课刚过,就畅想着自己已经会功成名就了?那万一,要是文化课不及格咋整?
    这一次,苦笑变成了大笑,她双眸中的悲凉亦顷刻消弭,灵动的目光瞥向远方:是的,远方,一定有诗!
    那将会是为我做的诗——就在那不就的将来,在那岁月的彼岸,我必临顶吟诵,拂酒成诗:
    不管是沉醉还是浅斟,也不管是悲伤,还是欢喜:我定让富鑫瀚仰望却无法企及!
    怎么,又想起他了?
    第二节
    “吓死我了!”段美婷被突然响起的下课铃声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该怎么办?一会儿怎么跑?千万不能让她抓到我,否则就死定了。”她已经用余光看到富鑫瀚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她,但是却无计可施。她下意识地把头转到李摩奇的方向,结果发现座位上已经没了人影儿。
    眼瞅着富鑫瀚已经逼近她的座位,她头都不敢抬,就在这时,那个人,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班长大人,有事相求”一阵尬笑之后,富鑫瀚也愣住了。
    段美婷本来以为是李摩奇英雄救美,结果当她听到是苟峰的声音之后,心想着,还不如落入富鑫瀚之手呢。
    “滚开,没时间和你闲扯”富鑫瀚准备绕开苟峰。
    此时的段美婷终于和她的名字契合了一回,魔术一样地让她庞大的身躯见缝插针似的从空隙中迅速逃脱。
    只是,当她疯一样地“逃窜”到教室门口正要冲出去的时候,却一头撞进了李摩奇的怀里。
    元!气!弹!
    李摩奇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明显感觉自己的“血条”从满级到濒危,幸好他下意识地把住了门框,才没有被弹飞。
    剧痛,随之而来,以至于段美婷的尖叫都没有让他回过神来。
    富鑫瀚和苟峰虽然没有被段美婷庞大的身躯冲击,但是却被刺耳的叫声弄得险些耳鸣。
    当段美婷意识到自己把李摩奇压在身下的时候,她直接晕了过去。
    这个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当时李摩奇晕倒在教室的时候,是怎样的状况来着?这一次,“主角”对调了。
    所以,接下来的情节可能是:当段美婷醒来的时候,李摩奇……
    然而,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李摩奇还没有从惊厥中回过神的时候,段美婷已经醒了。
    但是,她却没有睁开眼睛。
    这一刻的她,好想化作汗滴,就这样在李摩奇的身上风干。
    正当段美婷享受着难得的瞬间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突然被吊起,双臂像折断的翅膀被撕裂扯拽,当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的时候,苟峰和富鑫瀚已经把她从李摩奇身上拽了起来。
    “美婷,你没事吧?”就在段美婷河东狮吼即将发作的时候,李摩奇化骨绵柔一样的问候让她彻底没了脾气。
    下雪了。
    静静地,却漫天飞花,就像段美婷这一刻的思绪:静,却也纷乱。
    当那漫天的雪花如同白色的花瓣静静地翩翩飘落,段美婷的心也仿佛被这冬日的韵律所陶醉。
    一片片轻盈落下的雪花,她的心跳似乎也随着雪花的节奏而起伏,缓慢而有力地跳动着。每一片雪花都像是载着一个小小的故事,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冷冽中带着柔和,寒冷中藏着温暖的力量。
    李摩奇似乎又魔力,能够让她的思绪在雪的世界中飘浮:
    她仿佛自己也化成了一片雪花,与成千上万的雪花一起翻滚、飞舞。这种感觉是如此地新鲜而又熟悉,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心情,清新而又让人沉醉。
    美婷的内心被一种温柔的力量慢慢填满,那是雪的纯净和恋爱的甜蜜交织在一起的感觉。
    雪花继续无声地堆积,每一层积雪都如同她心中新添的一层感情,深厚而细腻。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充实,好似整个世界都在这场雪中找到了归宿,而她的心,也在这柔软的白雪覆盖下,找到了一处温暖的栖息地。
    她仿佛能听到雪花落地时细微的声响,那是大自然的低语,也是她心中情感的回响。
    这种感觉,好像会上瘾。
    就如同微醺的时刻,渐渐陶醉,迷恋。那种速度是又迟缓却又有力度,如雪花纷落,如雪花堆积,又如雪花无声,击中的,正好是最柔软的内心。
    美婷在那一刻,仿佛听到了这种类似成长的声音。
    她多想就这么贪婪地听着,就像刚刚听到李摩奇的心跳:
    韵动之中回响着一种坚定——看似是晏几道笔下的柔婉清丽,但其实更有着晏殊诗词里的风骨与浩瀚。
    “你傻了?这是几?”苟峰在美婷面前比了比v字,晃了晃她的眼睛。
    “滚,这是二,说的就是你!”美婷瞬间变成母老虎。
    结果语出即后悔,她猛然间想起李摩奇还仰倒在地上。
    美婷立刻意识到此时不能再“变脸”了,于是只能装作也很震惊的样子,同时用余光瞥了一下地上的李摩奇,好在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唉”这边美婷刚有了些许的平静,富鑫瀚的长叹却仿佛惊雷一般,又把几位吓了一跳。
    美婷还是机灵的。
    为了展示自己的淑女风范,她首先和富鑫瀚道歉:“对不起啊,我也只是想告诉你谌慈考过的好消息,不要生气了,我打电话给她解释。”
    “你咋了?咋叹个气像地震一样?”苟峰把头凑向富鑫瀚,差点亲到他。
    “你们都走吧,我想自己静静。”富鑫瀚生无可恋。
    “你到底是想自己还是想静静?”苟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想逗他开心。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咱们先撤吧”李摩奇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拍了拍富鑫瀚的肩膀,把苟峰和美婷拽出了教室。
    雪,越下越大。
    教室里的灯一盏盏地熄灭了,冷而幽。
    换了平常,富鑫瀚肯定会觉得,下雪了,一切都变得纯粹而干净,他或许还能闻到那种清冽的甜味。
    还记得高一的时候,在银河下的雪中漫步,他和谌慈,素恬而安静。两个人就这样环绕在操场.一圈又一圈,冻得都快四分五裂了。
    但是心里却暖和啊:富鑫瀚紧紧地搂着她,倏地,她的眼泪落到雪里,冻了。
    当有一滴流下的时候,被富鑫瀚轻轻擦去。
    他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幸福。
    这就是纷乱的懵懂年代里,无法复制的安宁。
    或许,也只有在那个年纪,才会幸福到如此吧。
    只是,青春里,最打动你的,也可能是最伤害你的。
    第三节
    直到陈大爷来巡楼,才发现趴在课桌上睡着的富鑫瀚。
    姜还是老的辣,陈大爷在门卫已经干了十年,每学期都会成功劝导几位失恋的高中生“迷途知返”。
    他把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到富鑫瀚身上,又摸了摸教室的暖气,很烫手。此后,又缓缓地关上门。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两年前军训时,富鑫瀚第一次推开收发室的门,来寻找“走失”的谌慈的身影。
    身影?黑影?
    谁?
    陈大爷迅速转过身,大喝一声:站住!
    已经窜到走廊尽头的黑影也识趣地停了下来。
    “哎呦,大爷,我就回来看看我们班长还在不在,您这一嗓子吓死我了”苟峰嬉皮笑脸地转过身。
    “那你鬼鬼祟祟地干啥?”陈大爷也是强装镇定,毕竟要真是坏人,他一个老头能应付得了吗?
    “我这不是怕吓到您么?再说了,万一您心情不好,告诉我们齐老师,我不又得挨批”苟峰一如既往地厚脸皮。
    “赶紧把他弄回去吧,省得我操心。”陈大爷指了指教室,让苟峰带富鑫瀚回去。
    “得了您呐,谢谢您!您费心了!”苟峰一路小跑往这边来。
    陈大爷推开门,又敲了敲:“起来吧,大班长,我喊得这么大声,你要是还不醒,我就得叫救护车了。”
    “谢谢您的衣服!”富鑫瀚只能不再装睡,起身把衣服还给陈大爷。
    “谢衣服不如谢我,赶紧回去吧”陈大爷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呦,班长大人,可找到您了,您没受伤吧?龙体可还康健?”苟峰笑眯眯地凑了上来。
    “滚!”富鑫瀚终于爆发了。
    富鑫瀚重重地把苟峰推开,也顾不上陈大爷的诧异,一溜烟跑下了楼。
    雪,少年!
    消弭的雪,凄美的少年!
    血,少年。
    鲜红的血,悲愤的少年!
    血在雪地里蔓延开来,富鑫瀚像被超速的卡车撞倒一样,整个人飞了出去。苟峰追上他的时候,头上涌出的血已经在雪地上染红了一片。
    “班长,你这是何苦呢?”苟峰一边把他扶起来,一边狂吼起来。
    是的,一向嘻嘻哈哈的苟峰竟然发怒了,而且,还不忘迅速地拨打了120。
    陈大爷应声而来,掏出手帕赶紧给富鑫瀚捂住伤口,这年头兜里装着手帕的,也只有老头了。
    120来的很快,因为学校的对街就是医院。
    富鑫瀚在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有一瞬间睁开眼睛,却在混沌中,把护士认成了谌慈。他想去拉她,却没有丝毫力气抬起手。
    星空下,救护车的闪灯映出了无比的迷离,富鑫瀚在昏迷之前,仿佛看到了初遇谌慈的那一年,在军训操场的自己。
    第四节
    那时曾经贪恋岁月静好;如今,我的内心,仍然是这样的少女,只不过在青春锦时里,我会不再温柔,我要用将军一般的立马横刀,换得我希望的素恬美怡。
    谌慈坐在回学校的航班上,十几分钟前,机舱广播就已经提示飞机开始下降,周围的云越来越少,她忽然感慨:
    就说着云吧,放眼望去,你说它空灵淡雅,彼此互相交错是可以的,但“无依无靠”也许又是满目荒愁。有多少云擦肩而过再没回头,有多少云有过交集亦成陌路。
    一切如云,风吹即散。
    人,不也是这样吗?
    人,被弹到了机舱顶部,又重重地落下。
    谌慈眼看着旁边座位没有系安全带的大哥已是满脸是血地倒在了过道上。
    飞机内一片哀嚎。
    安全带巨大的拉扯带来的疼痛让她从绝望中清醒了过来。
    “我要死了吗?不行!我刚刚拿到了艺考第一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还要成为明星!”谌慈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和父母道别,也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富鑫瀚。
    “你们快想想办法!”谌慈冲着对面的空姐咆哮。
    虽然身处公务舱的她可以直接看到空姐惊恐的表情,但是依旧控制不住撕裂的情绪。
    另一位空姐费力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和笔,但是手根本就不听使唤,几次落笔都没有成功。
    谌慈猜想,空姐在写遗书。
    这时,她才想起父母。
    她连忙打开手机想打给父母,依旧是没有信号。
    飞机还在继续强震,行李架里的登机箱倾泻了出来,砸到了那个大哥的身上。
    他,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死了吗?
    谌慈已经不敢再看他了,可是他的血已经快流到她的脚下了。
    她突然“收住”了对空姐的怒吼,机舱内撕心裂肺地喊叫淹没了安全广播,可谌慈竟然听见了万众雀跃的欢呼。
    “我已经死了吗?”她试探性地睁开眼睛。
    一个金袍加身,皇冠于顶,手持权杖的外国绅士映入眼帘。
    谌慈竟然发现自己是站着的,环顾四周,无数欧洲贵族打扮的男男女女单膝跪地,由于没有人抬头,谌慈只能又把目光移向那个看似是皇帝的人。
    他深情地望着谌慈。
    “我穿越了吗?不会吧?难道是做梦?刚刚明明在飞机上啊!”谌慈的脑子已经布满藤蔓,乱七八糟。
    这时,恢弘的音乐响起,谌慈再次愣住,皇帝旁边的人大声宣读着什么。她猜那是法语,但此时也只能强装镇定,站观其变。
    “好重啊!”谌慈终于知道,刚刚被戴上头的,是一顶王冠。
    其实,此刻她依然是懵的。
    直到那光芒出现,再一次地无限接近她,谌慈终于“明了”:她真的穿越了,这里就是她在艺考时演绎的亨利·德·波旁国王的世纪婚礼,她现在是法国着名的美第奇皇后。
    耀眼的光芒就来自亨利四世送给她的稀世珍宝:那面玻璃镜子。
    可即便是清楚了所在的时代,谌慈的内心依旧慌乱无比,她不想生活在这里,她不属于这里。
    谌慈忽然灵机一动,穿越剧里不是可以起死回生么?
    她心一横,扔掉王冠,准备撞向旁边的石柱。
    奈何,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穿着的礼服有多重,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嵌着金箔的大理石地砖像刚才的镜子一样,反射着光芒,谌慈在即将面磕地砖的一瞬间想到的却是千万不要毁容,而不是能不能“回到”现代,这样的想法显然也惊到了她自己。
    “就这样吧,反正我的人生已经乱套了,没穿越之前遇到空难;穿越了又是现在这个惨状。”不管是血流满面还是痛不欲生,她感觉都做好了准备。
    “一切都无所谓了,赶紧毁灭吧!”谌慈满不在乎地在摔倒的刹那间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