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也确实如舒菡猜测的一般，帝辛打算一鼓作气，将商朝的十几万军队都全线推上，直接向着西岐发动全面进攻。
    不过这样一来，无疑朝歌则会空虚一片，除了保护帝辛的数百名禁卫军之外，一旦有敌人攻打朝歌，他将没有一敌之力。
    舒菡皱眉，帝辛虽然傲气，但是也不是如此鲁莽之人啊。
    不说他，就算是比干，应该也不会同意帝辛这样激进的打法。
    但是，舒菡转头看向身后不断有士兵进进出出的王帐。
    似乎都没有人对此提出丝毫的异议。
    舒菡摸着下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帐篷之外，她在军营之内找了一会，才在角落靠近山崖的一个帐篷附近寻到了姜子牙的身影。
    这个位置很是奇特，舒菡到的时候就看到姜子牙背手而立的站在一处崖壁之前。
    而他的身前则是徐徐升起的太阳。
    红艳似火的太阳映的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不过这种情况自然不会出现在舒菡和姜子牙这样有修为在身的人身上。
    他们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下升起到了半空，这才同时呼出一口气来。
    姜子牙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就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的飘忽不定。
    “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不过是个虚假的牢笼……”
    舒菡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姜子牙，没有说话，她知道姜子牙应该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果不其然，姜子牙叹息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就显得正常了许多：“我试图对封神榜进行祭炼，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除了最开始的那些功能之外，我依旧看不到师祖所说的那些界面，看来是我的修为不够……”
    舒菡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那封神榜会对自己开放权限，舒菡直觉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修为比姜子牙高，而是因为……造化金光的原因？
    舒菡也不是很肯定，但是有八成的把握。
    这造化金光应该不只是她现在探索到的用途，它似乎还有着舒菡远不知道的功能。
    但是不管是舒菡的实力太低，还是她修炼出来的造化金光太少或是太弱，远没有舒菡猜想的那样能够开发出其他的功能来。
    不过舒菡却并不气馁，这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
    不过她还是开口安慰起姜子牙来。
    “无妨，现在的那些功能也已经足够了。”
    姜子牙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在封神榜一事上纠结，而是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来：“师祖，我们能成功吗？”
    舒菡一愣，她没有想到一向成竹在胸的姜子牙居然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不过想想也是，帝辛一旦对周朝发动全面的进攻，那么也就意味着第二步计划的开始。
    到时候无数的修士都将魂归封神榜，那将是一件多么壮观的景象。
    舒菡看着眼前已经升到了半空之中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骄阳，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时间场面有些安静。
    姜子牙等不到舒菡的回答，似乎也并不沮丧。
    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路艰难无比，甚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甚至到最后他们也许连挣脱这个牢笼的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没有。
    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样一条路，那么就一路走到黑吧。
    姜子牙对死亡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不过是一时间的情绪宣泄而已。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之后，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舒菡，看着半边脸被日光映照的明媚清丽，另一张脸掩藏在阴影之中的舒菡，忽然心中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快得姜子牙都还没有来得及体会那种奇怪诡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就对上了舒菡的清浅的目光。
    “怎么了？”舒菡奇怪的问道。
    姜子牙瞬间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微微低下了头去，只余下一双眼睛之中有着些许的微光闪动。
    “师祖，是否开启第二步了？”
    舒菡并非没有注意到姜子牙的异常，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姜子牙的话也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舒菡正想要说话，远处的军营之中传来了响彻云霄的擂鼓声和号角声。
    两人转头看去，姜子牙原本一脸的皱纹这个时候都舒展开来，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看来孟津那边的战况不错，这是要全线推进了。”
    舒菡的眼中金光一闪，她的眼中可以看到远处冲天而起的光芒。
    那是由众多士兵身上的杀气和气势汇聚而成。
    虽然一个人可能极其微小和不显眼，但是这些光芒汇聚在一起却差点将整个天空掀翻。
    而舒菡还在其中看到了一些微不可察的气运。
    她笑了起来，说道：“现在正是开启第二步的绝好时机。”
    天时地利人和俱备，即便是神殿也无法阻止他们杀上九重天了。
    这边商朝数十万的将士和西周的军队冲撞在一起，伴随着士气高昂的喊杀声，鲜血和残肢四处乱飞，马蹄践踏泥土和尸体碎骨的声音仿佛就响起在耳边。
    两方的士兵此时都杀红了眼睛，即便是手臂的肌肉已经疲累到在不停的抽搐打颤，手中的长刀也已经卷刃，血槽之中的血液已经干涸了一次又一次，变成了一层又一层黑褐色的物质。
    但是不管是商军还是周军士兵，此刻他们眼中的神采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亢奋无比。
    站在远处看着厮杀惨烈的战场的姬发和大臣们脸色都很是难看。
    “王上，我军将士损伤过半，是否撤退？”
    “不可，现在败走，士气会大受影响。”
    “现在还谈什么士气？你没见到商军的后援已经到了吗？再不撤退，连我们都要折在这里了。”
    几名将军开始眼红脖子粗的互相辩驳起来。
    全程姬发都不发一言，只是沉着脸的看着远处山丘上的一个黑点。
    那里是帝辛的所在。
    两个人分明相隔了千米，这个距离不管是目力再好的人也看不到那么远的距离，但是两个人却好似能够看到彼此一般。
    帝辛和姬发的眼神在这个时候就像是穿越了空间的距离，汇聚在了一起。
    迸射出了激烈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