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启程的还有刘管家和张嫂。
直升机于十二个小时后落地悉尼。
苏沅跟着谢予淮进入临海的独栋别墅,在院子里便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洋,邦迪沙滩bondi beach。
湛蓝的海水敲打着细软的沙滩,空气里掺杂着一股淡淡的咸味。苏沅很喜欢大海,如果可以,她想多存点钱,搬到海边小镇生活。
远离那个家,远离所有的纷纷扰扰。
谢予淮停下脚步等待失神的人,凌晨昏沉的光晕映衬在她侧脸上,单薄的身影在风中吹拂着,尽管穿着保暖的羽绒服依然无法遮掩她细瘦的身体。
他走到苏沅身旁,牵住她的手,“想去海边?”
苏沅遮掩住眼底的希冀,“不想。”
谢予淮薄唇微启。
“不早了,先睡会吧。”
谢予淮拉着她往里走,“醒来去海边走走。”
“好的。”
清晨七点多,苏沅起床,并没看到谢予淮。
她推开推拉门,站在阳台,吹了会海风。
八点多,苏沅下楼,客厅里有个国外的女子,在和刘管家用中文交谈着菜品的细节。
不一会,谢予淮拿着手机从书房出来,清俊的眉眼微微蹙着。
苏沅愣了半拍。
谢予淮倾身拿走她虚捧着的碗,仰头两口喝完了里面的粥。
苏沅用口型说:“我喝过的。”
谢予淮似是没听到,【so what?】
(注:那又怎样?)
苏沅看他这副表情,总感觉他处理的事情比较棘手。
张嫂刚刚只送来了一副碗筷,苏沅起身去拿碗筷。
谢予淮拉住她的手腕,眼神示意她坐。
苏沅踮起脚尖,按住他的肩膀,命令道:“你坐这等着。”
谢予淮悠悠睨着跑向岛台的人,唇边勾起显而易见的弧度,他语声轻快,【i must see the products first.】
(注:我必须先见到产品。)
苏沅接过他手中的勺子,给他盛满粥。随后又折返到岛台,端来两个荷包蛋和几片火腿。
谢予淮将放在自己手边的盘子推至中间,“你吃。”
苏沅点点头。
谢予淮:【talk to my secretary specifically.】
(注:具体的和我秘书谈。)
说完,谢予淮挂断电话,手机调至静音放在桌上。
苏沅不了解他的工作,只知道涉及的板块广泛,“谢董,大过年的还要加班,好辛苦呢。”
谢予淮把最后一片火腿留给她,“没办法啊,这不是没娶到老婆嘛,还得奋斗。”
苏沅的手臂一僵,低头喝粥。
谢予淮眉心跳了跳,“等会要去见两个合作商,中午不回来吃,傍晚回来。”
苏沅心有余悸道:“我补觉,你忙你的。”
事实上,谢予淮走后,苏沅根本睡不着,昨天在直升机上睡了好久,到别墅的睡眠也不错,这会哪有睡意。
她坐在阳台,盯着沙滩上来来往往的游客,那种空洞感侵蚀着她的心脏。因为她清楚的意识到,也许她喜欢的并不是大海,而是能和她一同看海的人。
下午四时多一点,苏沅接到苏清的电话。
苏清从昨晚一直在打,这电话不接,她会一直打个不停。
【苏沅,你过年不回家的吗?】
【姐,你度你的假,还有闲心管这些。】
苏清停顿须臾,【我给妈打电话,她骂骂咧咧的说你过年不回家。】
苏沅嗤之以鼻,【没什么事,挂了。】
苏清叫住她,【等我回去,见一面。】
苏沅没答应,【再说吧,咱们之间少见面的好,你缺钱直说。】
苏清淡笑了声,扬声,【苏沅,你现在脾气够大的,我主动见你,是不计前嫌,是给你脸。】
苏沅没什么情绪的反笑道:【就这脾气,你要是不想闹不愉快,没事少跟我联系。】
苏清七窍生烟,【你看不起谁呢,你不要觉得借我点钱就是老大了,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能挣点钱吗?】
苏沅冷静接话,【是啊,就是能挣点钱。】
说完最后一个字,苏沅不管电话里的咆哮声,独自掐断电话。
她在窗边站了许久,夕阳的余辉垂直于海面,照耀出金灿灿的光芒,波光粼粼的海面美的那么不真实。
过了会,她下楼,刘管家正在沏茶。
苏沅眼瞳发光,“他回来了吗?”
刘管家面带微笑,“先生回来差不多十分钟了。”
苏沅注意到多出的茶具,“是有客人吗?”
“对,但应该也不算客人,好像是先生的朋友。”
刘管家目光一闪,看向苏沅,“苏小姐,我要去接菜,要不您帮我送上去吧?”
苏沅不想见他的朋友,“刘管家。”
刘管家眼神真挚,“苏小姐,谢谢您啦。”
苏沅觑着刘管家向外走的背影,别墅门口停着辆黑色的面包车,大大小小的几个泡沫箱推在推车上。
苏沅端起刘管家泡好的茶水。
书房的门半掩着,传出磁沉的声音。
来的人是谢予淮母亲的弟弟,谢予淮的小舅,他常年定居悉尼。
萧鹤川:“四月底,小舅准时回国。”
谢予淮语气平淡:“不急。”
萧鹤川关心:“婚纱照拍了吗?”
“不急。”
“你这东不急,西不急的。”萧鹤川似笑非笑道:“难不成你想取消婚约?你爸能答应吗?”
谢予淮语气坚定,“谁说我要取消婚约?”
苏沅的脚像是黏在了地板上,她无意偷听,可是准备离开时,这双脚根本迈不开。
她靠着墙壁,耳边嗡嗡地响,进入耳朵的话语犹如细小的针,每一个字精准地扎进血肉。
萧鹤川意味不明道:“外甥,距离你的婚期只剩三个月了。”
谢予淮:“定制的婚纱没有完工,她闹着要穿定制的拍。”
“哦,原来这样。”萧鹤川替自己的姐姐高兴,“你的婚事可是咱们萧家今年的头等大事,就等着你成家,再生个小娃娃。”
苏沅没有进去送茶,要是没猜错,里面的人应该是他母亲的娘家人,他母亲这么讨厌苏沅的出身,她不会自取其辱的进去见人。
谢予淮掏出一个信封,神色严肃,“小舅,务必帮我查到这个人。”
萧鹤川打开信件,面色一慌,“你查他干嘛?”
谢予淮:“查到后,找人看着他。”
萧鹤川了解外甥的处事手段,劝他,“都是些陈年旧事,别拿出来闹腾。”
谢予淮冷声:“查不查?”
萧鹤川:“得,给你办妥。”
十分钟后,谢予淮下楼送萧鹤川。
萧鹤川半开玩笑道:“连口水都没能喝上。”
谢予淮含笑:“酒,茶叶已给你备好。”
等他折返回来,刘管家正站在门口,见他走近,战战兢兢地阐述实情,“先生,我去接菜了,苏小姐正好在,我就厚着脸让她帮忙去送茶水了。”
谢予淮冷着张脸,“你说什么?”
刘管家紧张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抱歉,先生。”
谢予淮凛声,“我看你是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