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淮放下手机,屈起的食指抵着桌面,“你说什么?”
“我和你未婚妻一起拍广告,这事你知道吗?”
谢予淮坦荡而笑:“不知道。”
“不知道?”
苏沅心中压制着风雨,她扯唇轻轻一笑,眼神变得凛冽倔强,像是花朵的茎条,摇曳在急风骤雨里,那么不堪一击,偏偏不肯低头。
“你不知道?谢予淮。”苏沅的情绪失控,红着眼,怒斥道:“顾莹莹根本不是你的未婚妻,对吗?”
谢予淮抵着桌板的指腹顿在原地,微启的唇准备解释。
“谢予淮,这样羞辱有意思吗?”苏沅昂起脑袋,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她咬着牙,终于爆发,“您已经包养我了,您真当我会觉得我能全身而退吗?只要您说什么时候开始我会无条件的配合您,但请您不要那样羞辱我。”
苏沅不知道以什么心情说完这段话,只知道此刻的她完全没了理智周全,她低下头,眼泪啪啪砸在地板上。
而后她的声音变得轻柔很多,“谢予淮,算我求你,行吗?”
谢予淮望着她颤抖的双肩,有种立刻要把她抱入怀的冲动。
他闭了闭眼。
“苏沅,你是在乎我骗了你还是在乎我有未婚妻?”
他自欺欺人的给了两个都是他想听的答案的选择疑问句,无论她选哪一个,只要肯开口,他便会大步走过去,抱住小小的人儿。
苏沅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夺眶而出。
她鼻尖红红的,心如刀割,歪着脑袋说:“我是怎么想的,我在乎什么,重要吗?”
谢予淮忍耐住冲过去的念想。
“回答我。”
“苏沅,我再说一次,回答我的问题。”
苏沅泪眼朦胧,撑起眼皮,显出几分强装的平静,“我都不在乎,情人就该有情人的分寸。”
看着他眼里燃起的愤怒,苏沅没感到害怕,她一字字说完:“情人只出卖身体,不卖感情。”
谢予淮两步而来,那点怜惜之情化为烟雾,有力的臂膀紧锁住她的腰,俯身堵住这张说不出好听话的嘴,吮吸啃咬,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苏沅没再挣扎,这是现状,她何必自取其辱的装作清高。
她的第一次本就是要给他的。
只要给了就行,又何必在乎怎么给。
谢予淮经络分明的手伸入衣摆,霸道强势的吻从嘴边流转至脖颈,所经之处,留下一片片暧昧的印记。
苏沅扛不住他的进攻,羞燥地抱住他。
谢予淮的动作谈不上一点温柔,粗暴的仿佛要撕开她的表皮,甚至想打开她的胸膛,取出心脏看一看。
“疼。”
谢予淮手下的动作霎时间停下,他的眉一皱,所有的关心在针锋相对和相互试探里击打得破碎不堪,甚至无法拼凑成完整的形状。
“受着。”
他咬住她的耳朵,攒了坏劲撕咬,“你这样的当情人都不够格。”
“刚开始就受不住,有没有服务精神?”
苏沅身体产生的熊熊浴火弹指间灰飞烟灭,暖热的身体慢慢降了温度。
谢予淮提起她的腰,把人抱到桌上。
苏沅受不了这个姿势,想跳下来躲。
谢予淮桎梏住人,冷言相讽,“情人就该有情人的分寸,苏沅,老子没让你主动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别他妈再乱动。”
苏沅绯红的脸蛋往下低,遮掩住眼底的悲情。
再后来,苏沅的思绪飘乱,她沉浸在这场动情的情爱里。
短暂地忘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然而,并没能如愿。
谢予淮忽然停下来,撩起她的下巴,对上她迷离的双眼。
苏沅羞的躲避视线。
“看着我。”
“你不要就放我回卧室。”苏沅娇声喘气,他的另只手还在作乱点火。
谢予淮紧锁她的双眸,下一瞬说出的话语彻底浇灭所有的情欲。
“和周政上过床吗?”
苏沅的睫毛颤颤抖抖,“你······说什么?”
谢予淮的目光犹如一道刀锋,好像下一秒能将苏沅刺出千疮百孔,“听不懂人话吗?”
他冷冽一笑,嗤出寒凉,“老子再问你一遍,周政碰过你吗?”
苏沅的心口一阵阵的疼,原来在谢予淮心里她是个可以随便和别人上床的女人,那是她拼尽全力保护住的贞洁,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般。
可是是她撒谎在前,为了让他彻底死心,说自己喜欢周政。
因果终究逃不过。
她笑着反问:“你想让他碰过吗?”
谢予淮看不懂面前的苏沅,尽管与她肌肤相贴,他还是看不透她,留不住她。
他只是想从中找出爱,找到相爱的证明。
谢予淮狭长的眼睛闪烁着火光,他掐住苏沅的脖子,这一刻,真想掐死这个可恶的女人。
“谢予淮,有本事你掐死我。”
“苏沅,你永远认不清自己的处境,你这个人根本没有心。”
他的手臂隆出蜿蜒的青筋,但到底不舍得,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你是不是觉得他周政碰过你,我便会放了你?”
谢予淮的脸上布着冷气,表情扭曲了一瞬,煞气顿时波涛汹涌,“你休想。”
他如渊的眼睛泛起悲凉,“苏沅,你欠我的,我得一步步讨回来。”
苏沅望着他生冷的模样,止不住的悲伤潜入身体最深处。
很想抱住他,很想很想。
她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气,“谢予淮,你想知道我和周政有没有上过床,你继续不就知道了吗?”
谢予淮幽沉的黑眸生出阴鸷,他还没有勇气直面。
“苏沅,我真是小看了你。”谢予淮捏着她下巴的手不带一丝怜惜,“你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有真心吗?是不是把我耍的团团转,你特有成就感?”
苏沅放弃辩解争执。
她脚尖着地,而后蹲下来,捡起散落在地的衣服,背对着谢予淮,垂头一件件的穿上。
剧烈的关门声震的耳朵疼。
他走后,苏沅瘫软在冰凉的地板上,脸上的红潮早已退去,苍白的脸有些病态,她的眼里氤氲着水雾,交叠的双臂紧紧环绕着自己,脑袋里回荡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不是没想过辩论解释,可两人的关系本就见不得光,说明一切又有何用呢?
这样的僵局更能让她认清现状。
也许唯有如此,才能不沉浸于此。
她低垂着头,泪迹斑斑。
坐了好久,直到腿脚发麻,脸上只剩干了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