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已分，白姑姑撤掉了幻阵。
    陆铭走到白姑姑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弟子礼，这次是真正出于内心的尊重。
    “白姑姑的手段深不可测，晚辈佩服。”
    白姑姑掩嘴轻笑。
    “你这个小家伙，挺有意思，心机不比小辰轻，怎么现在云台观收徒都只收这么精明的家伙了吗？”
    白姑姑在看陆铭，她此时也成了陆铭眼中的风景。
    她太美了，比起墨黎更有一种成熟、魅惑的气质。
    陆铭此时心中所想竟与白姑姑一致。
    “怎么云台观的前辈们都是这么美艳动人的吗？”
    陆铭突发奇想，建议道：
    “既然第二次是相面占卜，不如我和师弟一起来给白姑姑相相面？”
    除了陆铭之外的几个人听到这话都一头黑线。
    这可是只活了上千年的大妖，你想给她相面？你能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是她想让你看到的。
    白姑姑起了戏耍之心，就在要答应的时候，顾北辰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他的首席助理打来的，他在电话那头显得很焦急。
    “顾总，不好了，又有人跑咱这跳楼来了。”
    挂了电话的顾北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看来比试得延后了。”
    顾氏的大楼地处闹市，又是京城别具特色的写字楼，很引人注目。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选择在这跳楼了，顾氏为此加设了很多防护网，天台也上了锁，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人可以钻漏洞上去。
    顾北辰准备出发前往顾氏大楼，白姑姑忽然叫住他。
    “小辰等会儿，一起去，下一场比试就定在顾氏吧。”
    顾北辰没懂她的意思，但时间紧急，还是拉着几个人直奔顾氏而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楼下已经围了很多人，警车的鸣笛声、人群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
    顾北辰他们迅速穿过人群，找到一处相对安静的位置，开始观察起那个坐在大楼边缘的男子。
    此时，白姑姑开口了：
    “就看他的面相吧，看他这次会不会死。”
    顾北辰愣了一下。
    “怎么，我们不是来救人的吗？”
    白姑姑摇了摇头：
    “虽说你们修道之人不能见死不救，但那也应该是救无辜陷于危难之人，在这种自寻死路的人身上用道术，会沾染因果的。”
    随后，她转向墨黎：
    “墨墨，你这个师父教的还是不到位啊。”
    墨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白姑姑的批评。
    陆铭反倒是比较淡定。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白姑姑说的来吧。师弟，你先看？”
    顾氏大楼有28层，男子站在楼顶，普通人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但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在道法加持下，能看见跳楼之人的面孔。
    顾北辰眼中的男子，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但又压抑着一丝狂热。
    顾北辰仔细端详着男子的面相，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此人眼睛无神、眉尾散乱，是懒散之相，耳朵薄而招风、下巴尖削，做事急功近利，追求不劳而获。再看他的气息，混乱而微弱，恐怕是必死之相。”
    说完，他看向陆铭。
    陆铭也上前一步，站到了顾北辰的身边，对男子一番观察后，他并没有着急下结论，而是转头看向四周。
    半晌过后，陆铭摇了摇头，笃定地说：
    “我猜，他不会死。”
    话音刚落，消防队的警报声在顾氏大楼前响起，几辆消防车迅速驶入现场。
    一群身穿橙色制服的消防官兵开始在楼下布置气垫，还有几名官兵冲进了大门。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快看，他要跳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楼顶，只见那男子站了起来，身体前倾，情绪激动，似乎下一刻就要跳了。
    \"看。\"陆铭指着楼顶，只见一个年轻的消防员正沿着楼顶侧面的小平台，小心翼翼地向那名男子靠近。
    顾北辰的眉头紧锁，他再次观察那名要跳楼的男子，发现他面相中的必死之相此时全部消失了
    \"他不会死了。\"顾北辰低声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那名年轻的消防员也成功接近了那名男子，他调整好姿势，准备将他推回安全区域。
    然而，男子发现了消防员，不顾一切地就翻过了天台的围栏。
    消防员来不及多想，脚下一蹬，用尽力气将跳楼的男子推了回去。
    但他自己的身体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从楼顶坠落下来。
    人群发出惊呼。
    顾北辰迅速念动咒语，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的符印。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涌出，一个无形的保护罩在消防员身下出现。
    同时还有一阵飓风凭空而起，稳稳地托住了坠落的消防员，他坠落的速度明显降低了很多。
    顾北辰满怀感激地看了一眼墨黎，这风是她召唤来的。
    最终确认消防员毫发无损地落地之后，顾北辰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心中生出一股怒气。
    他转向陆铭，语气严厉地质问：
    \"你为什么不救他？\"
    陆铭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他看着顾北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猜跳楼的那个人不会死吗？”
    陆铭没指望顾北辰回答，而是继续说道：
    \"因为一旦报警，就意味着会有人来救援，他大概率就能活下来。我平时办案时见过太多这种情况了。”
    “有时候是消防员，有时候是武警官兵，有时候是普通的警察。勇敢的人冲在前面，必死之人逃出生天，而他们自己……”
    顾北辰听到他这不是解释的解释，没有理解，反而更加愤怒：
    “见过太多什么？是眼睁睁看着那些不该死的人死去吗？”
    陆铭叹了口气。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就是因为太多了。最开始的时候也热血，也会出手。但慢慢我发现，我们虽然修道，但终究是凡人，插手太多俗事，就会牵扯到因果，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会被因果所累，要么身死，要么道消。\"
    \"所以，我只能选择不出手。\"
    顾北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问陆铭：\"一个这么年轻的消防员，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主动放弃生命的人。从最大社会利益考虑，这值得吗？\"
    陆铭向他解释这是人民子弟兵的使命。
    顾北辰沉默了，也许陆铭说的是事实。但他的心中，仍旧充满了不解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