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班自习。
    救护车上的医生给张涛检查完身体，确定没有什么损伤之后离开了。
    警察借用李倩云的办公室准备做初步问询。
    墨黎被叫走了，和她一起去办公室的还有几个高三（一）班的代表。
    墨黎刚踏入办公室的门，就听见张涛对着警察嚷道：“就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她要杀了我，你们快把她抓走。”
    警察看着墨黎高挑纤细的身影，再次跟张涛确认。
    张涛不耐烦地说：“摔到地上的是我，不是她推我难道是我推的她吗？”
    警察又询问高三（一）班的其他同学。
    他们心里都有所顾虑，他们并没有看见墨黎动手推人。
    但如果实话实说，张涛他妈可是副校长，因为这事儿以后给他们穿小鞋怎么办？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校花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看见了，张涛不小心把墨同学的东西碰到了窗子外面，张涛是在窗子那看东西掉在哪了，好赶紧下去检。”
    “谁知墨同学从办公室回来看见了，不由分说地就把张涛推下去了。”
    听了这话，张涛不禁在心里给班花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人长得好看，脑子转得也快，编瞎话的水平可比自己高多了。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些许为难的表情。
    “可能得麻烦你们三个跟我们去趟所里了。还有，叫你们的监护人过来。”
    “我已经满18岁了，不需要监护人。”墨黎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教导主任叫住了她。
    与李倩云耳语了两句，教导主任按开了办公室里的扬声器开关。
    这样，屋子里的对话就可以通过大喇叭传到校园各处。
    “你们俩再把刚才的情况描述一下。”
    教导主任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墨黎身上，只有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墨黎的时候，学校的声誉才不会受到影响。
    教导主任之前还担心墨黎有强大的背景，但眼见着这么大事都没有人来给她撑腰，她刚才也明确表示没有摇人的打算。
    估计就是花了钱，拐了几个弯才托上关系来的这，所以他也就肆无忌惮了。
    张涛不解地看向李倩云，李倩云点了点头。
    于是，张涛走到麦克风前。
    他们都没看见的是，墨黎的手背在身后，手指在虚空中写写画画。
    “咳咳，我是高三（一）班张涛。”
    “大家都知道我今天被人从窗户推了下来，这是非常严重的谋杀行为，是人品非常恶劣的无耻之徒才能干出来的事，做出这种事的人就应该人人唾弃、不，人人得而诛之！”
    两个警察听着张涛的不当言论，都皱起了眉头，但碍于学校领导都在场，暂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张涛继续义愤填膺：“这个人就是……我自己！”
    嗯？
    在场的和外面听广播的，包括张涛自己都愣住了，这峰回路转的，什么情况？
    “我是说，是墨黎。她就是个大学渣，昨天考试还要我帮她作弊，小柔因为这件事都不高兴了。”
    “于是，我就趁她不在把她那破书包扔楼下去了。然后她吓唬我，害我尿了裤子，于是我想把她推下去，谁知道自己掉下去了。”
    听到尿裤子那，外面听广播的同学已经笑成一片了，再听到后面的内容，屋里的人都沉默了。
    李倩云反应过来，一把扯开张涛，把麦克风塞到班花小柔手里。
    “这孩子刚才摔坏了脑子，说胡话，你来说。”
    墨黎手指又晃了两下。
    小柔清了清嗓子：“对，是张涛自己摔下去的。明明我才是最好看的，结果来了个乡下丫头，穿的衣服那么廉价，居然有人说她比我还美。”
    “张涛一直是追在我屁股后面的舔狗，昨天居然主动讨好她。气死我了！正好她今天考得成绩像狗屎一样，我就鼓动全班同学孤立她。”
    “张涛这个二世祖，笨得像头猪，随便鼓动他两句话就把墨黎的书包扔下去了。但是我还是要帮他作伪证，毕竟他妈是副校长，他爸又是校董。送一个顺水人情，又能把这个女人轰走，何乐而不为呢？”
    所有人都张着嘴愣在了当地，笑容转移到了墨黎脸上。
    居然有点意思耶，那不如就再加一把火吧。
    墨黎又暗中把手指指向了抢过麦克风的李倩云。
    “两个小屁孩胡说什么呢！不是这样的，其实是……”
    “张涛这个怂孩子，蠢得要死，我每学期帮他提前偷考卷找答案才保住他一班的地位。”
    “一点都不像他亲爹，反而像张逸峰那个蠢货。也幸亏他像，不然这么多年早露馅了。”
    教导主任后知后觉地关上了扩音器的开关。
    墨黎忍笑已经忍出眼泪来了，她这是头一次感受到这种打脸的快乐。
    虚空画符真的没有白学，感谢曾经那个刻苦练习的自己。
    果然天道酬勤，这世上没有一滴汗是白流的！
    听到这里，女警察都震惊了。
    见过坏人，但没见过这么直白的，这……师父没教过啊。
    她犹疑地看向男警官，显然对方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那……还去所里吗？”
    听到男警官的问话，教导主任看向李倩云，李倩云这会儿脸色惨白，紧紧抿着嘴唇再不敢张开，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教导主任这才缓缓开口：“要不，先不去了吧？”
    两个警察转身离开了，临走之前叹了口气，对教导主任说：“学生的教育很重要，学习成绩并不是唯一的标准。”
    教了半辈子书的教导主任，被两个外行教育了，却偏偏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警察出去之后，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极了。
    教导主任尴尬得想找地缝钻；班花小柔佯装淡定结果面目扭曲；张涛则是一脸苦涩。
    “老妈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小柔，你们都觉得我很蠢吗？”
    说着说着，蹲到地上哭了起来。
    墨黎累了，场面也开始变得无聊，她向教导主任打招呼：“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转身刚要走，教导主任却像找到了出气筒，冲着她吼道：“谁允许你走了？”
    “我可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就是个扫把星，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学校一片祥和。你刚来两天就把这弄得鸡飞狗跳。”
    “考试分不行，捅娄子第一名。新英才学院不欢迎你这样的学生，你被开除了。”
    墨黎愣了一下，正在考虑退学的可能性，还有离开之后如何向顾北辰解释。
    这时，就听门口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学院可以这么随便开除学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