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凇暮，你还是把这个给我换成热的吧，万一真的是怀孕了，喝凉的对肚子里的幼崽不好。”
    林秋把手里的甜果汁交给了凇暮，凇暮立马拿下去换。
    凌昀激动的情绪过后，马上又担忧了起来：“小秋，你这样吃不下东西可不行。不说怀着幼崽的事，就是你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林秋抿唇，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她也不知道这胎怀了有多久，也怪她迟钝，一直到孕吐的时候才发觉。
    现在想想，前几天她胃口不错，估计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吸收营养。
    她道：“我现在吃不下东西应该是虎崽在我肚子里挤占了我胃的空间，所以才吃不下的，等习惯了就好了。”
    “多久能习惯？”凌昀有些懊悔自己，他没想到兔族雌性怀孕的时候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早知道我就不会让你在寒季怀上幼崽，至少在其他季节，你想吃一些新鲜的菜和果子我们还有办法给你去弄到。”
    现在他们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什么新鲜的东西。
    林秋想了想：“家里不是还有甜果粉和土豆吗？是不是剩的也不多了？”
    这寒季已然过了不少日子，家里的食物如何分配林秋是一概不管的。
    “甜果粉是够的，只是土豆还是少了一点。这样，我明天出去问别的雄性借一些回来，只不过，寒季都过了一半了，他们估计也早就像我们一样吃的差不多了。”
    除非是家里有雌性，大家才会节省着吃，单身的雄性才没有这样的计划呢，有好吃的爱吃的，当然先一步就吃掉了。
    “没关系的，说不定等两天就好了。”林秋现在也不饿，虽然有点折腾，但精神头还很好。
    凇暮端了一杯热乎乎的甜果汁过来：“小秋，你慢慢喝。”
    “你们先吃饭吧，别被我影响了。”
    林秋捧着甜果汁，窝到了一边去。
    凌昀和凇暮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凇暮开口道：“小秋你想吃什么，我们尽可能地去找。”
    凌昀提出来：“要不然我去南边找找那个鼠族部落，他们应该还有足够多的土豆储存，我带一些肉和兽皮过去，他们应该很乐意跟我们交换的。”
    凇暮也是绞尽脑汁：“我之前在外面游历的时候，听说有一种花就是在寒季开放、结果的，这种花的果实酸酸甜甜的，很受他们的雌性喜欢，要不然，我再去白熊部落问问吧，算着脚程，来回十天也够了。”
    “这么冷的天，你们就不要出去了。我这说不定明天就好了，不要来回瞎折腾。”
    林秋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她依旧能感觉到这几天应该到了寒季最冷的时候了，外面的雪又下了一茬，再出行很难看清路，出部落太危险了。
    凌昀皱眉道：“这怎么叫瞎折腾呢？小秋，你吃不下东西，我和凇暮就也不吃了！”
    凌昀也不是逼着林秋吃东西的意思，他就是着急得生起自己的窝囊气来。
    “哎......”林秋捧着甜果汁，屈膝把双腿抱在怀里，“你们别这样嘛，你们吃饱饭才有力气照顾我。要不然你们给我蒸个蛋我尝尝？”
    “好啊，家里还有呢。”
    凌昀来了精神，说着就下了炕，说干就干。
    “除了这个，还想吃什么么？”凇暮将林秋轻轻圈在怀里，林秋被他这想抱都不敢抱的样子给气笑了。
    她反手把凇暮给抱住了，力道有些大，险些把手里的甜果汁给撒了。
    “小秋，小心点。”
    凇暮稳住林秋，把她手里的甜果汁放好，把人拎到自己腿上坐着：“你小心点，雌性怀孕的时候最脆弱了，如果流产，你会很痛。”
    林秋抱住他，下巴靠在凇暮肩头：“你放心吧，你们的崽子健壮着呢！”
    林秋猜自己怀上崽子肯定不是这两天的事，总归是有些时日了，这都没被他们两个折腾掉，只能说明这窝幼崽的生存能力是杠杠的。
    凇暮小心翼翼地用手心贴着林秋的小腹，他感觉不到什么，却还是觉得奇妙：“我是担心你。这胎生下来的时候，估计要等到天气回暖了，期间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小秋，你可要乖乖的养好身体。”
    “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做，天天在炕上养身体啊。”
    “以后编书也不要编了，你成天坐着叩在桌子上，难道就不累吗？”凇暮见林秋嘟着唇，心里很是愧疚：“都怪我，不应该让你在寒季怀上幼崽。”
    凇暮也和凌昀说了同样的话，他们一起自责起来。
    林秋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互相推诿对方呢。怎么一个个认错认的这么积极啊？”
    凇暮看着笑得灵巧的林秋，无奈又认真地说道：“这是我们的崽子，关凌昀他什么事？”
    这话正巧被凌昀进来听到，他靠在墙边幽幽道：“你少自作多情了，这一定是小秋和我的幼崽，你不过是个叔叔。”
    林秋顿感不妙，马上她就被两双眼睛盯着。
    “小秋，你说这崽子是谁的？”
    “小秋，你更希望怀的是谁的幼崽？”
    林秋为难地摸摸后颈，她哪里知道这是他们谁的幼崽，这两只老虎每天谁也不让谁，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特别是在交配上，没有哪一天会放过她。
    林秋连自己什么时候怀上的幼崽都不知道，更别提知道是他们哪次让她怀上的。
    而且两只大老虎长得一模一样，就算生下来，也看不出来谁是父亲谁是叔叔。
    凌昀和凇暮盯着林秋，他们无所谓林秋肚子里是谁的崽子，只要是林秋生的，他们都喜欢。
    他们在乎的是，林秋希望这胎崽子是给谁怀的。
    林秋捂住脸逃避：“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欺负我。”
    她希望是谁的？
    她不敢希望。
    林秋从凇暮怀里逃到一边去：“你们要不然把土豆换一个做法，炼些油出来，把土豆切成薄片，然后放油里炸一下，撒一点辣椒面上去，我还挺想吃的。”
    林秋说着，两人立刻来了精神，也被林秋绕过了话题：“好，这个容易。你要吃多少，我都给你炸。”
    凌昀马上就去了厨房炼油切土豆。
    “辣椒面怎么做？”凇暮问道。
    林秋道：“现在要做的话，你把辣椒炒干，然后磨成粉就好了。稍微磨一点就够了，太辣的我也吃不了。”
    “好，我知道了。”
    现在林秋怀孕了，寒季本来就没什么吃的，家里总共就这些东西，这辣椒剩的不多，寒季剩下的时候得好好计算了，他和凌昀就不吃了，都得给林秋留着。
    凇暮把林秋喝完的杯子收拾了下去，然后就去处理林秋，跟凌昀一块儿去做林秋说的奇奇怪怪的薯片。
    “我想了想，还是打算去鼠族部落一趟，小秋没胃口吃肉，可能因为她是兔族的缘故，她以前也不怎么喜欢吃肉，可是家里的土豆已经不多了。”凇暮说道。
    凌昀摇了摇头：“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现在小秋怀孕，更离不开人。天寒地冻路不好走，你来回怎么也要十天，这十天里我如果被族人叫出去有事，家里没人照顾小秋我不放心。”
    凌昀这样说，凇暮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他说道：“那我去取一些踞牛奶回来给小秋，我们现在也应该出去找一只怀孕的母兽预备着了。”
    凌昀有些忧虑：“这个寒季的兽潮，几乎把部落前面的森林全都糟蹋了一遍，再想找母兽，还是怀孕的母兽，怕是有些困难。”
    幸亏那些踞牛在后山，还没来得及被兽潮所殃及，否则真的要白瞎了他们努力做好的栅栏。
    “那就喝踞牛奶，也没什么。”
    这个凇暮倒是不在意，任革家里的崽子喝踞牛奶也活得好好的，大小也跟别的崽子没什么两样。
    凇暮去了后山，见踞牛们全都蜷缩在他们顺着山洞搭建的牛棚里，为了防寒，凌昀当时带人将牛棚用兽皮都包了起来，至少能够防风。
    所以他找的时候也不太费力，这些踞牛群也是常常被部落中的雄性来打扰，发现他们似乎没有狩猎的意思，这些踞牛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凇暮取了一些奶回家，林秋听说了挺高兴，让他滤过之后，煮熟了再给她喝。
    林秋以前听说过酸奶，但是她没喝过，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是觉得酸奶酸酸甜甜，应该比较开胃。
    不过现在有牛奶喝，已经不错了。
    见林秋喝的高兴，凇暮心里稍稍放了点，只是光喝这些哪够，林秋又不是一个幼崽。
    “要是有胃口了，你随时跟我们说，我们给你做东西吃。”
    “好。”
    林秋现在也着实不饿，凌昀给她炸了薯片，也只吃了几片就放下了，困意袭来，靠着墙倚在凇暮怀里，听凌昀和凇暮商量着部落的事情，睡意沉沉。
    “我们部落的东西还是不够多，要是能像小秋说的那样，把别的部落的种子都带回来种一种，那就好了。”
    凇暮心里还惦记着白熊部落的果子，心里想着要是他们部落也有就好了。
    “我觉得我们明年可以多跟外面的部落交流，”林秋靠在凇暮怀里，说话声音有气无力地，“你看，我们部落会制作蜡烛，还会纺织毛线和丝绸，这些东西等寒季过了，可以让部落中的雄性多做一些，我们用不了的，都可以换到别的部落去。”
    凇暮摸摸林秋的脸：“太困就睡吧，我们是不是吵到你了？”
    林秋摇了摇头，却身子下移，将脑袋枕在了凇暮腿上：“你们说吧，我听着。”
    凌昀道：“你说的没错，上次我们的腊肉和肉干就换来了不少好东西，只不过那些东西做起来简单，等天气暖和起来，说不定大家都会如法炮制，不过蜡烛和绵毛线倒是可以拿出去换换。也不必非等到去交易中心的时候。”
    “对了，”林秋搓了搓眼睛，“兽潮肯定会导致这一路的森林都遭到重创，沿途经过的部落，很有可能会受到袭击，哪怕幸存下来，也有陷入饥荒的可能，他们不一定不需要食物。”
    “要真是如此，他们也没什么可跟我们交换的。”
    凌昀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其实我们可以让他们给咱们打工，分给他们一些简单繁琐的事情，比如制作羽箭或者种植土豆、辣椒这种事，让那些流离失所的部落来做从我们这里换取食物和其他的生活用品，而我们部落的人就可以专心做更有技术含量的事，比如制蜡和纺织......”
    林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然后打了个哈欠，模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就沉沉地晕了过去。
    凇暮食指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凌昀轻轻扯过一边的兽皮给她盖上了。
    -
    荣潜在部落中待不住了，外面寒风瑟瑟，又缺少食物，纪南现在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他心里一直吊着，想知道纪南到底是什么计划和打算。
    外面下着暴风雪，他还是准备出部落去问问。
    “荣潜，大冷天的，你出去做什么啊？”
    看守部落的门卫问道。
    荣潜道：“哦，我想去抓一些新鲜的猎物吃。”
    “新鲜的猎物？你可真是，难道前两天兽潮我们收获的那些野兽还不够吃吗？今天天气不好，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不了，我正好出去散散心。”
    荣潜还是出去了，守卫也没有多问，毕竟这是个虎自由。
    他找到了兔族雄性们栖身的部落，掀开兽皮帘，里面传来一股浊气，他皱着眉头，在昏暗的洞穴中辨认着哪个是纪南。
    “你来干什么？”
    坐在最里面的纪南开口问道。
    “我来当然是找你，你出来。”
    纪南跟着荣潜出了山洞：“说了让你什么都别做！你现在来找我，万一让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合作了，你敢耍我？”
    荣潜此刻很暴躁。
    纪南对这个队友也非常不满，但荣潜是唯一一个会帮他的人，他只能皱着眉安抚：“总要等到寒季结束吧，现在我的族人连生存都是问题，你们部落在寒季的守卫也格外严格，所以一切等天气回暖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