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我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一下……”艾丽莎虚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晨曦猛地转过头去，看见原本应该已经牺牲了的艾丽莎竟然还活着，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虽然她看起来非常虚弱，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嘴角上挂着未干涸的血迹，但确实正在缓缓站起身子来。
    “主…主人…”艾丽莎看到晨曦的一瞬间便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太好了…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晨曦一个箭步冲到艾丽莎身旁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眶含泪、语带颤抖询问道：“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咳咳…我也不知道...当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好像听到了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我…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艾丽莎努力回想着当时情形，但仍然有很多地方模糊不清难以串联成完整记忆链。
    晨曦仔细检查了一遍艾丽莎身体状况后发现她身上并无严重创伤或是致命伤口存在，唯独气息十分紊乱虚浮似乎受到了某种法则层面力量干预导致生命力大量流失所致。
    梦璃也同样检查了一番后给出结论：“奇怪……按理来说如此强度自爆应当无法留有活口才对……为何她却奇迹般地存活下来？难道真有什么未知因素介入了么？”
    艾丽莎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晕乎乎脑袋瓜苦笑道：“总之先不管是什么原因啦……我觉得我现在可能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才行。”
    “放心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好。”晨曦小心翼翼地横抱起艾丽莎，准备将她带到一个相对安全地方进行休养治疗。
    白露望着二人远去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感觉……似曾相识但又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突然间，四周环境开始扭曲变化起来，一阵阵强烈能量波动袭向在场所有人。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原本身处在这片黑暗领域中人们惊奇地发现他们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之中，而周围景象也不再是那条清冷寂静小巷子，转而变成了闹市街头喧嚣场景。
    这时，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女声在晨曦脑海中响起。
    “师父，不要哭。记得多笑笑哦，那样我也会很开心的。”
    晨曦捂住胸口，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你叫我怎么笑得出来啊！凌风！你回来！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呜呜呜……”
    然而无论晨曦如何呼喊求助，都得不到任何回应——那个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白露也感觉到了异常，她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道：“这种温暖的感觉……是风吗？”
    白露此时也已经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凌风动用自身力量逆转了艾丽莎身上本应发生的结局，使得这位活泼可爱的女孩重新回到大家身边。
    “没想到…最终仍是她拯救了我们。”
    梦璃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或许……这就是她身为「时空」主宰真正意义所在吧——守护她所珍视之人不受伤害，哪怕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亦在所不惜。”
    听到这句话，晨曦身体不由得一颤，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渗出丝丝鲜血亦不自知。
    不远处的街角，一个小女孩抱着小熊娃娃，有些奇怪的看着正在哭泣的晨曦，奶声奶气的问一旁的妈妈。
    “妈妈，那个大哥哥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呀？”
    母亲微笑着抚摸着小女孩的头，柔声说道：“因为呀，每个人都有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就像你的这个小熊娃娃一样。如果不小心弄丢了，会很难过的。”
    “那他也太不小心了。”小女孩嘟着嘴，有些不满的说，“如果我的东西弄丢了，我会赶紧把它找回来的。”
    说完，她又转头看着晨曦，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奶声奶气的喊：“大哥哥加油！你要把你弄丢的东西快点找回来哦！”
    晨曦抹掉脸上的眼泪，红着眼睛，朝小女孩笑了笑。
    “嗯！谢谢你，小妹妹。”
    “不客气！大哥哥你要开心一点哦！”小女孩朝他挥了挥手里的小熊娃娃，“就像它一样，永远都笑咪咪的！”
    晨曦揉了揉眼睛，又朝小女孩笑了笑。
    “嗯，谢谢。我……我会的。”
    “走吧，我们去吃冰淇淋。”妈妈牵着小女孩的手，柔声说，“冰淇淋可以让心情变得很好哦。”
    “好～”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跟着妈妈往前走，还不忘回头朝晨曦挥手，“大哥哥再见！不要忘记我说的话哦！”
    晨曦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直到母女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晨曦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下去。
    他仰头看着天空，眼睛里有着浓到化不开的痛苦和迷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下头，喃喃自语。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保护好大家，不再让你们受伤呢？”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微凉的风，带来几片飘落的花瓣。
    晨曦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紧紧捏在手里。
    花瓣在他的掌心碎了，像一个小小的、易碎的梦。
    晨曦呆呆的看着自己掌心破碎的花瓣，眼神空洞而悲哀。
    “原来……无论是什么东西，我都无法保护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他手里的花瓣，也吹起了他的衣角。
    晨曦突然笑了，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让我一个人消失好了。”
    “只要我不存在了……就不会再有人因为我而受伤了。”
    梦璃和白露听到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晨曦！你在说什么傻话！”白露严厉的看着他，“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摸索，难道你想就这样放弃吗？”
    梦璃也严肃的对他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允许你做傻事的。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很有责任感的吗？”
    晨曦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我一直都认为，只要我们够坚定、够勇敢，就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难……但现在看来，我好像错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透着浓浓的疲惫和挫败感。
    “有些事情，不是仅凭意志就能改变的。我太天真了。”
    梦璃走上前，认真的注视着他。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轻易放弃啊。”她说，“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你就想这样放弃了吗？”
    晨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低下头，自嘲般的笑了笑。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梦璃和白露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担心。
    “不管怎样，我们都支持你，都会陪在你身边。”白露认真的说，“所以，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做什么冲动的事。”
    梦璃也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没错，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晨曦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向她们。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说，“你们说，我要怎样才能变得更强，才能真正保护好大家？”
    梦璃和白露再次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犹豫。
    “我知道这很难，但是请你们告诉我。”晨曦急切地说，“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不想再让任何人因为我而受伤。”
    白露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认真地看着晨曦。
    “要想变得更强，首先要学会接受自己。”她说，“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都是组成你自己的一部分。只有接受了这一切，你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力量。”
    晨曦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
    “其次，你要明白，变强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白露耐心地解释，“它需要时间和汗水的积累，也需要在不断的实战中磨砺自己。”
    晨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两件事情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做起来非常非常的难。”白露语重心长地说，“尤其是第一点，很多人究其一生都做不到真正的自我接纳。”
    “那……我该怎么做？”晨曦问道。
    白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这两件事情，你上一辈子花了亿万年才做到。”
    晨曦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亿万年？”他重复了一遍，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亿万年。”白露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也是你这一世进步飞速的原因。”
    晨曦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开口。
    “我……没有时间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透着深深的担忧和焦虑。
    “我必须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白露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晨曦立刻抬头，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那就是恢复你的记忆。”
    “可是我的记忆……”
    “只要你能回忆起曾经的修炼方法和战斗技巧，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自己的实力。”
    “可是要怎么才能恢复记忆呢？”
    白露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晨曦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白露赶紧补充了一句，“总会找到办法的。”
    晨曦点了点头，虽然眼神依旧迷茫，但至少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绝望了。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被夺走记忆呢？”梦璃忽然问道，“是不是因为你的记忆对你来说太过痛苦？”
    晨曦一愣，显然这是个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我……不知道。”他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摇头，“我不记得了。”
    “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吗？”
    晨曦再次陷入了沉思，试图从脑海中寻找答案，但他的表情逐渐由期待转为疑惑，最后只剩下茫然。
    “我真的想不起来……就感觉像是……一片空白。”
    “空白？”
    “对，空白。”晨曦用力点头，“就像是……像是被什么人故意抹去了似的。”
    “这样的存在……据我所知有两个。”梦璃沉吟道，“一个是「虚无」主宰，另一个是「存在」主宰。”
    “「存在」主宰？”晨曦感到这个词特别耳熟。
    “没错，「存在」主宰。”梦璃点头道，“祂是宇宙间最古老的神明之一，拥有支配万物存在与否的恐怖力量。”
    “支配万物存在与否的力量吗……？”
    晨曦喃喃重复了一遍，不知为何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据传闻所说，「存在」主宰是一位仁慈而又公正的神明。”梦璃解释说，“与之相对的那个才叫邪恶——「虚无」主宰，祂总是试图将世间万物拖入永恒的虚无之中。”
    “「虚无」……「永恒」……”晨曦咀嚼着这两个词，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那些回忆真的如此不堪，以至于需要借助外力来忘却的话……”
    晨曦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蕴含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也就是说，「存在」主宰认为那段记忆没有必要……所以才将其否定掉了？”
    “谁知道呢？也许真是如此吧。”晨曦苦笑着耸了耸肩，“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论是力量，还是记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晨曦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目光坚定。
    “去找「存在」主宰。”
    “找祂……你确定吗？”
    “我不能永远逃避下去。”晨曦语气坚决，“更何况，就算我不去找他，迟早也会与祂相遇的吧？”
    “关于「存在」主宰……”白露忽然开口，“上一辈子的时间尽头，祂曾经出现过。”
    “时间的尽头？”晨曦眉头紧锁，“那又是什么地方？”
    “那是宇宙最后一个纪元——虚拟纪元。”白露缓缓道出真相，“在那个纪元里，「存在」主宰与「智识」主宰联手对抗「虚无」主宰。”
    “「智识」主宰？”晨曦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感到十分好奇。
    “没错，「智识」主宰。”白露解释道，“如果说「存在」主宰代表着‘有’，那么「智识」主宰便是象征着‘知’。祂们是两位一体的存在。”
    “那结果如何？”
    “最终，「虚无」主宰被封印。而「存在」主宰和「智识」主宰也因为力量消耗过大，陷入了沉睡。”
    “「虚无」主宰被封印在了哪里？”
    “据说是被封印在了虚无之地。”
    晨曦不禁笑出声来。
    “这倒是讽刺——「虚无」被封印在了虚无。”
    “确实如此。”白露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这件事情，在整个宇宙中都算是一个笑话。”
    “那么，我们现在又该如何去寻找「存在」主宰呢？”
    “「存在」主宰行踪飘渺不定，很难找到行踪。”白露摇了摇头，“除非……你能做些什么来改变命运，进而影响整个宇宙的历史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