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被遗忘在原地的林夕颜,则是紧紧抱着汤婆子,牙齿轻轻打颤,心中恼怒不已。
刚刚那个丫鬟怎么回事,说是去找人来帮忙,怎么找了半天都没见人影。
这不会是故意把她丢在这里,让她挨冷受冻吧?
除了这些,门口的侍卫还时不时的皱起眉头瞧她一眼,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和不耐烦。
林夕颜感到十分尴尬,恨不得立刻挖个洞藏起来。
书房。
司谨辰处理好手中的仅有且不多的公文,想了想,他便起身往外走。
刚出房门,等在门口处的钟成益便躬身禀报道:“殿下,月亮门外面,林姑娘脚踝受伤,此时正坐在地上。”
司谨辰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府邸是没丫鬟了吗?”
钟成益头垂的更低:“据侍卫禀报,林姑娘似乎受伤比较严重,仅凭一人之力难以挪动,丫鬟已经去叫人了。”
司谨辰闻言点点头,抬脚朝前走去,嘴里的话却传进了钟成益的耳朵里:“挺好的,就这样吧,你随孤去瞧瞧祈安,也不知他今日又沉了没有。”
钟成益忙快步跟上。
林夕颜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后,便听月亮门那里传来侍卫称呼殿下的声音。
她急忙抬眼过去,一眼便瞧见了迎面而来的司谨辰。
林夕颜正想招手打招呼,便见司谨辰脚步一转,面无表情的从她右侧绕了过去,径···直走了。
林夕颜嘴巴张了张,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随后心头便涌起一阵委屈和伤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怎么会这样无视自己,难道自己这么大一个美人坐在地上,他看不见吗?
还是说他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想到这里,林夕颜的眼泪顿时忍不住流了下来。
至于司谨辰,此时已经走远了。
钟成益跟在司谨辰身后,余光瞥了身后地上的林夕颜,心中不禁感叹。
殿下对太子妃果然是一往情深、爱得深沉啊!
如此一个含羞带怯的美人儿坐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我见犹怜的模样,殿下竟然无动于衷,连理都懒得理会一下。
不过这林姑娘也是,口口声声说是来探望太子妃的,却特意跑来后院与前院书房一墙之隔的受了伤,这么明显的举动,是个傻子都猜的到吧。
啧啧啧,这趟恐怕要失望而归喽~
司谨辰刚走没多久,丫鬟便带着两人走了过来。
她们一起合力将林夕颜扶起,走进了附近的一个院子里休息。
随后不久,大夫就被请了进来,给林夕颜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经过诊断,大夫开了几副中药,嘱咐林夕颜按时服用,并提醒她近期尽量减少走动。
等大夫离开后,林夕颜看着旁边的丫鬟道:“你可知太子殿下刚刚去哪里?”
丫鬟垂首:“奴婢不知。”
林夕颜:“是去后院的主院吗?”
丫鬟:“奴婢不知。”
“还是说去看小皇孙?”
“奴婢不知。”
“府中除了太子妃,可还有其它太子妾室?”
丫鬟听到这话,惊讶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府中似乎没有,京师有没有奴婢就不知道了。”
林夕颜听到这话,抿了抿唇,又道:“太子跟太子妃感情如何?”
丫鬟垂首:”奴婢不知。“
林夕颜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打开自己的荷包,掏出五颗黄金瓜子递到她手里,继续问道:“太子跟太子妃夫妻关系亲密吗?”
丫鬟:“奴婢不知。”
林夕颜紧紧咬着牙关,拼命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即将如火山般爆发的愤怒情绪,一字一句地质问道:“太子在府上的时候,每天可有过半的时间用来陪伴太子妃?”
那名丫鬟被吓得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奴......奴婢确实不知道啊。”
林夕颜怒目圆睁,提高音量呵斥道:“好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问三不知!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知晓些什么事情?”
丫鬟闻言,身体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低声回应道:“林小姐息怒,府里已经准备好了一顶舒适的软轿,如果您想要离开这里,可以提前告知奴婢一声......”
林夕颜一听这话,原本就憋闷在胸口的火气瞬间又蹿升了几分。
她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向那个丫鬟,满脸都是恼怒之色,没好气地抱怨道:
“哼!原来你们早就准备了软轿啊!那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抬着软轿去迎接本小姐呢?害得我傻乎乎地在那儿干等了这么长时间!”
重要的是这天多冷啊,也不知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回去后会不会发烧。
现在她都还感觉自己身子还没暖和起来,头也微微发沉。
丫鬟顿时哑口无言,愣在了原地。
过了片刻,她才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这件事确实发生得太突然了,奴婢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还有软轿可用,还望林小姐大人大量,莫要怪罪于奴婢......”
林夕颜听后,愈发地气恼不已,她恶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罢了罢了!赶紧送本小姐出府去吧!”
真是看到这个丫鬟她就脑瓜子嗡嗡的。
既然没机会跟太子对上话,她现在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丫鬟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如释重负般匆匆退了出去。
等到丫鬟亲眼看到林夕颜登上了自家马车后,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随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藏在荷包里的那些金瓜子,仿佛它们是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
怀揣着这份忐忑不安,丫鬟快步走向后院,准备向晏清晚报备事情的经过。
不但将整个事件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甚至连林夕颜试图用金瓜子来套她话的细节也没有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