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苒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一向沉稳的江珣会突然爆发出这么气势磅礴的声音。
郝猛和范通立即收敛神色,率领衙役冲进河伯庙里搜寻。
吴灵儿被捆住双手双脚动弹不得,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即发出求救的声音。
没过多久,郝猛和范通就将她解救了出来。
“爹,娘……”
吴灵儿看到吴里正夫妇,眼睛顿时就红了。
“灵儿。”吴里正妻子上前来搂住闺女,母女俩哭得稀里哗啦的。
颜子苒看了吴灵儿一会儿,确认她没什么大碍,才劝道:“此地不可久留,还是先回石台村再说。”
吴里正连连点头,应声护着母女俩,吴灵儿两个兄长也一左一右地护住两人,跟随在江珣身后。
江珣带着众多衙役往外走去,果见河伯庙外围了里外三层,水泄不通。
“大人,不能带走河伯的新娘子啊!”有些老人站在最前面,对着江珣哀求道。
江珣看着这群白发苍苍的老人,也不知道马神婆是什么时候把这些人给叫过来的,心中有些愤慨。
颜子苒见状,凑到江珣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大人何不用彼之矛,以攻彼盾?”
江珣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立即上前两步,站在台阶上。
“不是本官要带走河伯的新娘子,是新娘子不愿意嫁给河伯。怎么,这河伯难道想要强取豪夺吗?他若真想强夺,那就让他来寻本官,看本官治不治他的罪就是!”
江珣沉声呵斥着,看到不远处鬼鬼祟祟的马神婆,伸手一挥。
“神婆,你做法再与河伯交谈一番,把本官方才的话与他说明了。若是他不服气,大可到衙门来寻本官理论,本官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当地百姓无关。”
江珣一番话,说得凛然正气,让人无法反驳。
许多老者面面相觑,尤其是听到有什么后果,县令大人一力承当之后,都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了。
他们只能看向马神婆,眼巴巴地希望马神婆表个态度。
马神婆磕磕巴巴地说道:“大人虽是如此说,但河伯若是迁怒,只怕还是会拿我们附近的乡亲们撒气。”
许多乡亲听完之后,觉得在理,又一次被马神婆煽动了情绪,纷纷表示担心。
江珣见状,眼睛眯了眯,说道:“那本官回头就去华清寺找大师做场法事,请清江河神与硕河的河伯聊聊。他河伯不给本官面子,总得遵从清江河神的命令吧?”
马神婆一顿,想好的话语都被噎住了,谁不知道华清寺的大师比她这个半吊子的神婆更有道行?
百姓们听到清江河神作保,安全无忧了,自然就没理由再阻拦着江珣。
江珣带着衙役往前走,围在他面前的百姓,在他那不怒自威的眼神凝视之下,只能纷纷退开身子,让出一条通道。
几人迅速挤过人群,回到石台村才算是松了口气。
吴里正待众人缓过一口气后,拉着吴灵儿就在江珣面前跪了下来。
“大人大恩大德,草民一家无以为报。”吴里正说着,带着吴灵儿磕头。
江珣连忙扶起吴里正,说道:“不用如此多礼。”
颜子苒在江珣的示意下,也扶起了吴灵儿和吴里正妻子。
“河伯取亲一事,暂且算是压下了。但莫老大之死,还需要抓紧时间侦破,此事还需得要你从旁协助。”
江珣话音落下,那吴里正立即拱手应道:“大人尽管吩咐。”
郝猛和范通两人也上前一步,等候江珣的吩咐。
江珣看了看天色,说道:“如今已到中午时分,那戴郎中想必很快就要回来。郝捕头,你且带几个人去戴郎中家里等候。范衙役,你带几个人去青萍村高里正家中,将那王祺带过来关押。”
两人纷纷应是,而后匆匆分头行事。
吴里正的两个儿子急忙上去跟随领路,呼啦啦一下子就散去了一大半人。
吴里正连忙让妻子把闺女带进屋里歇息,又匆匆忙忙安排好一众人等的午膳。
江珣用过午膳之后,范通便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大人,不好了,那王祺跑了。”
范通单膝跪下,向着江珣回禀道。
江珣眉头一皱,望向了颜子苒,眼里颇为不解。
颜子苒亦有几分困惑,从凶手的性格刻画来看,显然是个早有预谋的人,王祺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他跑什么跑?
“派人去追了没?”江珣见颜子苒没有开口,转而对着范通问道。
“派了两人去追了,但那王祺是往山里跑的,只怕不容易寻到。”范通一脸郁闷。
江珣冷哼道:“高里正可有何说辞?”
“高里正说他当时一家子男丁都去了河伯庙那边,家中只有一些女眷,阻拦不了。待他从河伯庙回去后,那王祺早已逃跑多时了。”范通思忖着说道,“说不准就是高里正放的人。”
江珣摇摇头,否定道:“他不敢如此。”
颜子苒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或许是他担心大人会胡乱审案,将他定为罪犯,这才擅自逃离,不敢再受困于柴房之中。”
江珣闻言,想起王祺对他的怒骂,不由一怔。
以王祺的性子,这还真有可能!
他不禁苦笑一声,对着范通道:“你再带两个人去追,追逐他的时候不要逼得太紧,尽量将他劝回来。”
范通应了一声,立马出去追赶王祺。
他刚走,郝捕头就回来了。
在郝猛身后还跟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他留着山羊胡子,皮肤偏白皙,相貌温和,进来就朝着江珣躬了躬身子。
“大人,这位就是戴郎中,刚从山上回来。”郝猛向江珣引荐了一下,随后站在一旁听候差遣。
“草民戴天正,见过大人。”说着,戴郎中便跪了下来。
江珣打量了他一阵,开口道:“你可知本官为何传唤你?”
“知道。”戴郎中应了一声,沉沉道,“据闻是那莫老大在山上遇害,而他在前一阵子,曾与草民起了冲突,故而大人怀疑草民有杀人动机。”
江珣神色淡淡地说道:“你倒是有备而来。”
戴郎中忙道:“是草民下山之时,有村里乡亲寻到草民,将事情经过与草民说了。”
“那你在案发当时,身在何处?可有人证?”江珣迟疑片刻,这才不加以追究,问起戴郎中的不在场证明。
戴郎中苦笑道:“草民在山中采药,五天前就已经上了山,案发之时早已在山中,岂会有人见到草民,为草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