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正是青楼上客的好时候。
形形色色的男人踏进风月阁。
有定力不够的,看到门口甩着帕子的姑娘,便迫不及待地就搂了上去。
也有看着严肃冷淡的人,被姑娘们投怀送抱后,瞬间不再掩饰自己好色的本性。
而在这些求色心切的男人之外,有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却格外的不同。
老鸨凤娘见状连忙迎上前去,“哟,这二位爷很面生啊,是第一次来我们风月阁吧?”
说着手里沾了不少香粉的帕子就要往两人脸上甩,着黑衣的高大男子立马后退避开。
那模样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凤娘气的脸歪,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二人。
虽然他们身上并没有挂什么贵重的配饰,但两人身上衣服用的可是上好云锦。
能穿得起云锦的人,身家不会太差的。
更何况两人身后跟着的人,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么一想,凤娘眼里精光迸射,脸上堆起笑容看向旁边的白衣公子。
“公子第一次来,肯定不知道我们风月阁的情况,可需要凤娘替你介绍一番?”
让她意外的是,白衣公子非但没有后退避开,还主动拉住了她的手,在她手心放了锭银子。
“那就有劳凤娘了。”
凤娘收了银子,面上笑容又真诚几分,略显肥胖的身体一个劲地往白衣少年身上凑。
陆宸骁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将女扮男装的孟云裳给拉回身上。
黑着脸训斥凤娘,“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凤娘像是听到大笑话一样,嗔怪地瞪他,“哎哟喂,我的公子啊,都进了咱们风月阁,拉拉扯扯算什么,等进了屋、关了房门才刺激呢。”
说完还不忘朝陆宸骁抛个自认风骚的媚眼,陆宸骁一阵恶寒,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倒是孟云裳一派淡定的附和,“凤娘说的对,咱们来逛青楼求的就是刺激。”
凤娘一听,顿时将孟云裳看作知心人。
“果然还是小公子您更知情识趣呢,不过也别担心,您兄长大概是第一次来有些放不开,等他尝到其中的乐趣,自然就不会再拘谨了。”
陆宸骁幽怨地看向孟云裳。
他就不应该心软,同意她女扮男装进来。
放眼整个大元,亲自领着媳妇逛青楼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了。
而这些都是小混蛋惹出来的祸。
他必须给小混蛋记上重重的一笔。
孟云裳感受到他浓郁的怨气,在凤娘没注意的时候,借着宽袖的遮掩,伸手勾了勾陆宸骁的手指,并微微轻晃。
陆宸骁不用特意去看,也知道她的小动作,低头对上她略带讨好的目光……
罢了,根本气不起来。
他黑着脸训斥凤娘,“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给我们挑个好座位?”
凤娘一下没明白过来,“什么好座位?”
“听说今天有花魁拍卖初夜?”孟云裳适时补充,“我们兄弟很是感兴趣,凤娘你给安排个好位置,最好是二楼的独立空间。”
孟云裳说着又给凤娘塞了锭银子,还朝凤娘眨了眨大眼睛。
“哎,好办的嘞!”
孟云裳这阔绰不差钱的举动,让凤娘热情地恨不得将他们俩给供起来。
很快,两人被安排在二楼正中,这个位置可以将整个大厅收入眼底。
“可要我先安排几个姑娘过来给二位解解闷?”
孟云裳挥手,“先上壶好酒,一般的姑娘就不用了,我们是为花魁来的。”
若是寻常人说这话,凤娘肯定是要刺几句的。
但有了孟云裳的银子开路,又见黑衣陆宸骁一脸不自在,凤娘便自动脑补成富家公子兄弟出门体验生活,一般的凡夫俗子瞧不上,只冲花魁来。
想到今日的招牌,凤娘轻嗳了一声,转身去安排。
待她的身影一消失,陆宸骁便将孟云裳给拉到了自己怀里。
孟云裳惊的啊了一声,下意识想从他怀里起来,“我现在可是男装!”
陆宸骁扣着她纤细的腰肢不松手,“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裳儿穿男装也这么勾人。”
楼里那些女人的目光如狼似虎的,俨然将怀里的人当成了美味可口的肥肉。
他真是后悔带她来风月阁,早知道就应该让她直接在客栈等消息。
“别闹,一会被人看见了可不好。”
陆宸骁淡定地安慰她,“放心,有这些轻纱在,外面是看不到我们里面的。”
再说还有玄五玄七在外头守着,一般人靠近不了。
孟云裳抬头打量,发现二楼很多个这样的隔间。
每个隔间四面都挂满了粉色纱幔,纱幔本身很薄很透,但多层叠加后成了屏障。
可就算是这样,孟云裳也还是觉得别扭。
“那也不行,这儿随时有人进来。回头看到我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陆宸骁轻哼,“裳儿扮男人,似乎很有经验了。”
孟云裳脱口而出的说,“那当然,我以前经常男装示人。”
“嗯?是经常男装示人,还是经常扮男人逛青楼?”
这问题很不对劲。
孟云裳抬头,对上陆宸骁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轻咳两声,“想什么呢,当然只是男装示人啊,毕竟男装骑马练枪都很方便。”
“可裳儿刚刚塞银子的动作很是熟稔,像是操练过许多遍。”
孟云裳:“???”
哪里就很熟稔了!
偏偏男人还在继续说,语气更是平白多了几分可怜和落寞。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裳儿那些我未曾参与的过去,竟这么丰富多彩。”
孟云裳:“……”
这男人不太对劲!
“你该不会是又吃醋了吧?”
之所以用又这个字,是因为某人吃醋的频率实在是高。
但那之前都是跟怀安争风,现在是变成跟一大群女人吃醋?
要不要这么离谱?
陆宸骁不承认,“没有,我从来不吃那酸溜溜的东西。”
孟云裳也不揭穿他的自欺欺人,伸手轻戳他脸颊,“那刚刚是谁说话阴阳怪气的?”
陆宸骁轻咳,一本正经地表示,“我只是想说,西北的那段过去我没来得及参与,但你的现在和以后,必须是我的。”
“是是是,都是你的。好歹也是当爹的人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幼稚?”
陆宸骁幽幽反问,“所以,你是准备提起裙子不认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