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道火红的身影,肉乎乎的两只小手,从最开始的紧张合十,到现在时不时地鼓掌称赞。
“娘亲好厉害!”
“娘亲好酷!”
“娘亲好飒!”
伴随着他稚嫩却有力的声音,陆宸骁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那道娇俏的身影。
他瞧中的女人,从来就不是弱者,以后还会更强。
“父王……”
“嗯?”
“我终于发现了你一个优点。”
“???”
“虽然你长的黑,脾气也臭,但你眼光是真的很不错。给我挑的娘亲,是天底下最好最厉害的娘亲。”
臭小子!
谁教他这样拉踩的。
想夸他娘亲好好夸就是了,非得把他贬至尘埃里是几个意思?
陆宸骁毫不客气的在小家伙的屁屁上拍了一巴掌,语气傲娇地告诉他,“你羡慕也没用,那是本王的媳妇。”
“是我娘亲!”
“先是本王媳妇,才是你娘亲。”
“哼,看在娘亲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
“你觉得要不是有你娘亲护着,你能这样跟本王大呼小叫?”
“你觉得要不是有我这么可爱的宝贝在,娘亲会喜欢你这张常年黑着的脸?别忘了当初,你可是靠着我才上了娘亲的床!”
“我是你老子,有我才有你!”
“前不久我刚听说了个词叫:去父留子!”
陆宸骁:好想找白茯苓要剂哑药。
孟云裳并不知道她才一会儿不在,父子俩就又掐了几个回合。
她手中长枪招式出神入化,哪怕钱福顺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败下阵来。
孟云裳反手将长枪背在身后,浅浅一笑,“承让!”
钱福顺拱手回应,“多谢王妃手下留情。”
说完便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的走到陆宸骁面前,“抱歉王爷,属下没用。”
他们天天训练,却打不过养在深闺后宅的王妃。说出去丢的不仅是王爷的脸,还有整个京西营。
更重要的是,以这样的实力去比武,还有机会拿魁首吗?
陆宸骁一眼看出他的心思,自豪的开腔,“王妃几年前就已经是程家军中响当当的存在,你输给她并不丢脸。”
钱福顺惊愕抬头,“王妃这么厉害的吗?”
“厉不厉害,你刚刚不是已经知道了?”
钱福顺挠着头憨厚地问,“所以,不是我太差劲,而是王妃实力太强?”
“你当然不弱,”孟云裳语气中肯的点评。
“我能胜你其实是取巧,你的一招一式都很实在,但袁成业那个人学的很杂,旁门左道也知道的不少,你与他对战务必要小心。”
“多谢王妃提醒,属下记住了,”钱福顺粗着嗓门说道。
孟云裳点头回应,目光看向场下数千将士,“可还有人对本妃来军营一事不服?”
众人齐齐摇头,他们不仅见证了王妃的丫头打赢穆卓,还亲眼目睹钱将军败在王妃手里。
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他们不得不服。
于是,众将士高声齐呼:“恭迎王妃驾临京西营。”
孟云裳朝众将士回了个抱拳礼。
然后回到陆宸骁眼前,对上他满是深情的眸光,“王妃风采依旧,本王倍感荣幸。”
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他不少的心思。
没人知道,他有多欣慰能再次看到她这英姿飒爽的一面。
孟云裳将长枪递给丹秋,然后伸手抱住陆宸骁的胳膊,“谢谢王爷包容。”
若没有他的纵容,她再有能耐,也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证实自己的实力。
怀安不甘落后地跑过来,抱住娘亲大腿,仰头撒娇,“娘亲现在是怀安最崇拜的人哒。”
“你最崇拜的人不是父王吗?”
“那是以前呢,现在换成娘亲哒。怀安最崇拜娘亲,因为娘亲最厉害,我为娘亲举大旗。”
“噗,”孟云裳被逗笑,弯腰想将小家伙抱进怀里,但被陆宸骁给抢先一步抱起……抛进了陆鸣怀里。
“王爷!”孟云裳嗔怪地瞪他。
但陆宸骁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朝趴在陆鸣肩头的怀安挑衅一笑。
“父王!”怀安咬着唇,对父王幼稚的行为很不满。
陆宸骁呵呵一笑,伸手搂住孟云裳的腰,得意地交代怀安,“我跟你娘去跑会马,你一会再来马厩。”
“我抗议!我要先带娘亲看烈焰。”
“抗议无效,在这先跟你钱叔叔他们玩会。”
说完就走,完全不给怀安反应的时间。
怀安:不要脸的父王。
众将士:连儿子都被排除在外,王爷你可别太爱啊。
唯有钱福顺,先是挥手示意大家解散。
然后像中头奖一样兴高采烈地走到怀安面前。
“小世子,你上次送我的小弩可好用了,我便试着也做了一把,但就是没你那把有威力,正好今天你来了,能不能帮我看看?”
“好吧,但是不能太久哦,我一会儿还得去找娘亲呢。”
“嗐,不急呢,王爷跑马,一时半会肯定结束不了。你就放心地跟着钱叔叔。”
钱福顺说着就从陆鸣手里,把怀安给接了过来。
怀安想了想,大手一挥地交代,“丹秋姐姐,你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跟钱叔叔去玩了。”
丹秋看向陆鸣,陆鸣秒懂的表示,“放心,我跟陆康肯定是要跟着世子的,你们可以去伙房营那边走走转转,喝点水歇歇脚什么的。”
丹秋点头,军营里其他地方都是男人,只有伙房营才会有少量的妇人婆子。
她们去那边歇息,确实好过在这边瞎晃。
于是丹秋找了个士兵,给她和丹桂茯苓带路。
*
营外围场,孟云裳策马奔腾。
满头青丝高束成马尾,衣袂飘飘,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西北的时光。
没有世家礼仪规矩约束,没有迎来送往的勾心斗角,有的只有迎风奔跑,身轻如燕。
她在前头扬鞭策马,陆宸骁如影随行地跟在她身后,明明没有任何交流,但两人默契的像是已经生活过几十年。
“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果然还是马背上舒服。”
陆宸骁牵着缰绳与她齐头并进,语气随意自然的回应,“有空就来。”
孟云裳笑而不语,眼里暗淡一闪而过。
孟二能常来,但衡王妃却不行。
陆宸骁突然朝她伸手,孟云裳虽不解,但还是将手放在他手心。
两人十指相扣。
陆宸骁声音低沉似老酒,“在我这里,只要你想,便可以。”
孟云裳心里,突然就敞亮了。
她冲陆宸骁灿然一笑,“那我下次想去狩猎。”
“好!”
能看到她这样纯净灿烂的笑,别说只是狩猎,哪怕是想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
他不假思索的回应,让孟云裳心里泛甜。
偌大的围场里,没怀安争宠,也没有多余的人来打扰。
他们只有彼此。
这种感觉好极了。
所以回程路上,陆宸骁索性将孟云裳拉到怀里,两人同骑一匹马,慢悠悠的往回走。
等终于回到马厩,发现丹桂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看到他们回来,丹桂大步走过来,“王爷、王妃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