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给他一剂定心丸吧。
    “她那支舞，共三个小节，第一节旨在放松懈怠对方的精神，第二节才是下咒束缚。”
    “师姐连第一节都没让她跳完，又怎会中招？”
    陈路庆幸地直吐气，还好还好。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萧云还没回答，海凝香便从高处一跃而下，落在两人面前。
    原本娇柔的美人现在像是面对猎手的恶兽。
    似要将萧云生撕咬烂才肯罢休。
    海凝香浑身滚动艳红色的气浪，咬着恶言恶语，道：
    “今天我誓要取你性命，祭奠我夫在天之灵！”
    陈路见她换了一副面孔，对萧云从体贴备至，变成分外眼红。
    一时闹糊涂了。
    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认识你？”
    萧云平淡如常地挠挠太阳穴，微微沉吟道：
    “说来话长，师姐就长话短说吧……”
    海凝香燃点法力飞扑而来，萧云拍出一掌，生出怒涛般的掌风，将她逼得只能后退自保，以法力护身死扛。
    萧云则跟没事人一样道：
    “师弟看来已经知道一些事了，知道多少？”
    陈路组织了下言语，大敌当前，尽量简洁明了地概括：
    “幕后黑手果真是我猜测的那人，如今叫胡万天，他碰巧有一张和艳鬼亡夫相同的面容，借机控制艳鬼操纵飘香楼，想以此暗中培育势力。”
    “眼前的海凝香已是傀儡一名，和艳鬼双魂一体。”
    萧云会意点头，就这么会儿功夫陈路就能查出这么多，也是不简单。
    看来是有奇遇。
    晚些时候可要听听是何等妙事，不过现在暂且可以放在一边。
    他查出的这些刚好能和自己知道的联系在一起。
    萧云解释道：
    “这个艳鬼，名叫玉琉夏，几百年前是个害人无数的女修，她的这支舞，名为焚心媚骨之舞，因其特殊功效，揽无数修士为之前赴后继。”
    “且她行事歹毒非常，身边男宠无数，江湖人对她又敬又怕，又恨之入骨。”
    陈路看她展现压倒性地实力，只凭一掌就把海凝香压制住，还云淡风轻地说故事，还是想吐槽。
    “现在说这个会不会太难为你？”
    “不会啊。”
    “哦……哦，请继续。”
    萧云接着说：
    “几百年前，我萧家先人就曾经参与过围剿玉琉夏的战役，当时一战，可谓惨烈。”
    “而后玉琉夏身死，她所谓的夫君，因萧家而亡。”
    这个虚构的萧家当然不会有什么先人。
    因为当初在现场的就是萧云自己。
    修仙者寿元虽长，但因正魔大战由来已久，始终不曾停歇，因此长生者寡，道死者多。
    在这个无法无天的修仙界，甚至还不如凡间百姓百年归老来得平安自在。
    也基本是因为这个原因，修仙境界才只有这区区几种，没有人向上迈进。
    与羽族这般生来就拥有巨大寿命的强大种族不同。
    强者抱团，又天赋过人。
    才在这个世界才占到了作为神的主导地位。
    观尽沧海桑田。
    所以有很多事萧云都是亲身经历过的。
    她那会儿还没有涅盘，用法术变做男儿打扮下场匿名助阵，不是因为什么替天行道，而是当时欠了人情还上罢了。
    几万修士的军阵能被攻破，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她。
    如今变作女儿身，和昔日的自己大相径庭。
    若非有意相认，玉琉夏方才是断断认不出她来的。
    萧云这才敢用先人之说混淆视听。
    陈路恍然大悟：
    “哦~也就是说你家长辈当年杀了她老公，她刚才看你眼熟，把你认出来了呗？”
    萧云摇头道：
    “她自是认不出的，只是那支舞出来，我便看出与书中记载相同，有心试她一试，以先人身份自称，果然将玉琉夏诈出来了。”
    “冤孽啊。”陈路叹气道，“怪不得她疯成这样呢，老公死了，还撞上仇人，我估计她现在活吞了你的心思都有，哪儿还会给你跳舞呢？”
    萧云轻哼一声，“她那相公是受她掳劫而去，养在深宫不见天日，终生如笼中之鸟，对她恨之入骨。”
    “我家先人发现时，她夫君已然不人不鬼，一心求死，被解救后反自刎而亡。”
    “若说是死于萧家之手可就委屈了。”
    陈路听得悚然，“我靠，真是病娇的作风。”
    “何为病娇？”
    “嗯……简单来说，就是有超强控制欲占有欲的人，动情只为占有，虽是深情，但毫无底线，一心为爱情服务，所做之事大多残暴。”
    萧云又涨了见识，道：
    “当时据说玉琉夏独爱此人，将所有男宠全部杀光，曾经试图染指此人的女修都遭受酷刑，死于非命。”
    陈路对这种性格一点儿都不陌生。
    在那个世界，也是小说界动漫界的一大特色。
    他对海凝香喊道：
    “姐们儿，你家相公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啊？你还分得清吗？”
    海凝香，或者说玉琉夏，这会儿被他一语中的。
    表情呆滞地愣在那儿。
    见她杀机尽褪，萧云也没再发力。
    陈路接着刺激她：
    “要是死了，你现在又是奉谁的命在这里作乱？”
    “要是活着，我旁边这位就不是你杀夫仇人了吧？”
    “把脑子捋一捋，别被那孙子耍着玩，再浪费你的一片情。”
    玉琉夏大脑被太多信息灌注，疯魔的心纠结拉扯。
    现实和记忆相互冲突。
    顿觉头疼欲裂，心痛难定。
    抓着头大口喘息。
    “不，相公……相公还活着……”
    “他活着！”
    玉琉夏投来憎恨的目光，指着萧云道：
    “我煎熬数百年的孤独，与相公阴阳相隔，全拜你们这群自诩正道的修士所赐！尤其是你！”
    “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陈路重重叹气，“看起来应该是没法沟通了。”
    萧云道：
    “那便不要沟通，江湖之道，若个个都能以言会友，就不需刀剑了。”
    “真知灼见。”
    玉琉夏疯魔大叫，全身散发鲜艳的光，飘香楼内的房间全部大开。
    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地就往外跑。
    表情凝固，双目无神。
    看上去如同人偶般失心受控。
    想必是玉琉夏发功，将他们的心和理智全部隔绝，完全听命于自己。
    准备和萧云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