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攸宁感觉不好。
    鬼王让她带的这句话，毫无意义，所以这件事情就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他骗她下去；
    第二，他受了她的威胁（对鬼修下手），间接与她达成交易。
    鹿攸宁倾向于第二种，因为前面她与鬼王谈过交易，他就是未置可否，实际却做了交换。
    若是二，说明他是只傲娇货。
    但是鹿攸宁还是小心，喊出承影小萝莉，让她去前面侦察。
    承影去得快，传回来的消息是，殷书笔确实在倒数第二层。
    “大师姐布了阵，我没办法靠近。”
    于是鹿攸宁思考第三种可能性。
    鬼王害怕大师姐的这个阵法，她下去有可能会破坏这个阵法？
    但是他抓了猫。
    鹿攸宁左右为难之时，耳边传来殷书笔的声音，稍稍有些虚弱，“你下来吧。”
    “大师姐？”
    殷书笔送来的是传音符。
    一句话送到，再也没了声息。
    这么就算得了首肯，鹿攸宁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下方有亮光。
    就在倒数第二层，夜明珠做的灯，沿边壁挂了一圈，光线偏于柔和，但是足够亮了。
    殷书笔坐在正中的位置，下面铺得是渡灵宗亲传的传统蒲团。
    不仔细看的话，会觉得这是个空房间，但其实，殷书笔用符笔画了很多线条。
    鹿攸宁只能看出个大概。
    “别走过来。”
    殷书笔原本阖目，听到声音，淡淡地说一句。
    鹿攸宁果然站住不动。
    “大师姐，鬼王说邪修入城之事与他无关。”
    殷书笔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向她的身后，“那你说与谁有关？”
    鹿攸宁寒毛又竖起来，无意外，鬼王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祖宗，你怎么一句提醒都没有？”
    “他没有害你之心。”
    “那……”
    “你不想听他们的对话吗？”
    “你想听？”
    “嗯。”
    鹿攸宁无语了，“你是只威风八面的古魔哎，怎么这么八卦。”
    龙傲地不以为然，“你无所事事地飘上万年，会比我还要八卦。再说了，跟着你就是因为你这里事情多，有趣好玩，不然我哪里不能去？”
    鹿攸宁居然被他说服。
    悄悄地往角落挪一挪，她决定做一块安静的背景板。
    这里光线好，顺便也可以看看鬼王的尊容。
    对话还在继续。
    “巫神回归，他又是渡灵宗出身，你不怀疑他，却来怀疑我？”
    鬼王的这个说法，很有道理。
    之前他们大闹了一场巫灵城，巫神气不过，反杀回来一道，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
    殷书笔却是冷笑，“你没有和巫神接触过？”
    鬼王一愣，“你怎么知道？”
    殷书笔面无表情，“修真界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鬼王沉默。
    鹿攸宁继续移动位置，又悄悄地侧过身。
    她终于看清楚鬼王的样貌。
    能被太后看中的男人，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紫色的袍衫，五官纵然比不上归陌兮的美轮美奂，长得也确实不赖。尤其那双丹凤眼，高贵魅惑，端方优雅，富贵之气浑然天成。
    不对，鬼王怎么不是个黑影子？
    鹿攸宁转回头，继续做背景板的同时，悄悄地与龙傲地嘀咕。
    “鬼王不是鬼吗？怎么……”
    “他与阎王谈了条件吧。”
    龙傲地也不是非常清楚，盯着看一会儿，“找机会你去探探气息，应该没有呼吸。”
    鹿攸宁头皮一麻，“算了，就这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