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的天空下,呼啸的寒风卷起片片雪花笼罩整片大地。
部落的内战仍在继续。
手持霜寒长刀的狼嚎踏着兽人的尸骨继续向前。
温暖的血液融化了冻雪,与湿润的地面混合在一起变成烂泥浆路。
血色兽人与灰色狼人在泥浆中,厮杀,打滚,最后变成根本分不清样貌的一群人。
“杀!”
一只血色狼人高喊着朝狼嚎冲过来,浑浊的眼珠中看不见理智,只有熊熊燃烧的疯狂。
噌,一抹刀光闪过。
狼嚎拿着刀继续向前,而血色狼人已经被切成两半,光滑的伤口上结满冻霜。
狼嚎抬起头,远处的兽人仍旧在朝着他冲过来,无穷无尽,仿佛不可阻挡的洪流。
轰!
半空中传来震鸣,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两只体型巨大的图腾兽撞到一起。
它们拥有同样的面孔,只不过一个洋溢着青光,一个则浑身鲜红。
“吼!”
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吼,
体积庞大的炎魔伸手指向天空,暗淡云层瞬间被火光覆盖。
一颗硕大的,熊熊燃烧的陨石突然出现,携带着高温与气浪砸向地面。
苏雅扇动着蝴蝶状的翅膀飞来,
她依旧保持着人类的模样,只不过体型已经扩大到20米。
面对着坠落的陨石,苏雅一抬手,名为【唤冬术】的卡牌一闪而逝。
飘荡的雪花凝结成在一起,形成一面巨大的盾牌,盾牌的边缘闪烁着六角冰晶的光芒。
轰!
陨石与盾牌的撞击声响起,上万吨的冰晶瞬间被汽化,汹涌的水雾将整个战场完全覆盖。
在如山石滚落的声响中,陨石化作一块块碎石,如雨点一般洒向地面。
不少倒霉的士兵被碎石打得头破血流,更有甚者,直接被砸穿了脑壳。
“吼!”
炎魔再次发出咆哮声,这次出现在高空中的法术,是流星火雨。
苏雅甩出卡牌,冬之月出现在天空中,清冷的银辉洒在血色兽人的阵地上。
这些仍在冲锋的兽人突然定在原地,连同胯下的坐骑一同化作冰雕。
只一击,便消灭了三分之一的兽人,但更多的士兵正在前来,其中也出现了人类的身影。
苏雅回过头,开始处理天空中落下的流星火雨。
血蹄坐在牦牛背上,单调地拍着牛皮鼓。
作为兽主的萨满,“背叛”之后,他受到的影响更大,
除了仅剩的几张辅助卡以外,也没有其他可用的卡牌了。
长牙骑着巨兽,在最前方冲锋,暴风雪紧随其后。
他不懂狼嚎的选择,他不懂兽主的选择,但他懂一件事,只要拼命地杀敌就够了。
愤怒,痛苦,哀嚎,死者临死前的悲鸣,
所有的欲望与情绪化作缥缈的云雾汇聚到天空,悄无声息地改变着整个世界的倾向。
……
污秽之雨从天而降,
在失去千疮之渊后,祂的信徒们仿佛发疯了一般,拼命地冲向人类阵地。
依旧抱着原本武器的人类士兵只能拿着火枪,穿着单薄的军服与这些非人的怪物对抗。
烙印兽在天空,大地上驰骋,训练家驾驭着这些超凡生物冲在对抗瘟疫信徒的第一线。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努力,人类的阵线才没有彻底崩溃。
蒸汽飞艇依旧悬浮在上空,但在将所有弹药都使用完毕后,
这些战争机械唯一的作用,便是充当侦查塔时时刻刻注意着敌方的动向。
包括霍纳海姆在内的炼金术士们也早已经呆在阵地上了,
协助维修工事,制造军事装备,有炼成阵的帮助,士兵们很快就能用上威力更大的炼金枪械。
在阵地的远方,则是由通灵学院组成的阵线,
这些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拼接师不被正常人喜欢,所以只能单独和他们最爱的尸体待在一起,
保护最为重要的仪式场地。
仪式由雅克主持,纯爱骑士团盘腿坐在一起,念着声音单调而简单的颂词。
粉红色的光芒在颂词中显现,然后渐渐地飞向天空,
与笼罩着整个战场的血雾纠缠一起,拼命地想要将其转化成同样的力量。
雅克所做的事,便是将战争产生的杀戮欲望,
尽量转换成其他的欲望之力,推迟真欲之王降临的时间。
……
简倒在污浊的土地上,白皙的肌肤被染上灰泥,
她却没有力气去清洗,只是无神地看着天空中投下的阳光。
接下来就看你们了,一定要成功啊。
……
漆黑的地下,
伦道夫看着乌撒,以及它背后无数只与它完全一致的黑猫陷入沉思。
“选择吧!”乌撒开口道。
“选择吧!”
“选择吧!”
“选择吧!”
所有的黑猫一同开口,声音在回响共振,形成如同海啸一样的巨浪。
“选择什么?”伦道夫艰难地开口道。
乌撒开口道:
“选择这个世界的未来,旧世界已然化作废墟,只有异神才能让它重获新生,所以选择吧。”
“选择什么?”
伦道夫一头雾水,如果不是一路的所见所闻,他会以为乌撒吸猫薄荷吸多了,现在正在发疯。
但无论是他收集到的信息,还是他自己的推理,都在说明一件事,
乌撒说的是真的,他所在的世界早就已经毁灭了。
但他真的不知道乌撒到底要他选择什么?
“选择真欲之王还是地母神?选择让世界重获新生,还是延续旧有的脉络?”
既然乌撒已经不当谜语猫了,所以伦道夫索性问清楚:
“能解释一下后面的那个选择吗?”
乌撒解释道:
“延续旧有的脉络,那新生的世界依旧是1900年的美国,”
“重获新生,就是抹去所有过去的痕迹,以一个新生的文明开始发展。”
“为什么做出选择的是我?”伦道夫再问道。
乌撒:“因为你是靠自己的力量触碰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所以你有资格做选择。”
伦道夫:“我做的选择有用吗?”
乌撒:“也许有,也许没有,因为无论在哪里,贯彻信念需要的是力量。”
“你的选择只是战争天平上微不足道的砝码。”
伦道夫布不满地嘟囔道:“既然已经把我带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干脆说我是救世主。”
乌撒甩甩尾巴:“因为你不是,所以赶紧做出选择吧。”
伦道夫叹了一口:“我选择地母神和重获新生,然后呢,我该做什么?”
乌撒抬头看向天空:“用心祈祷吧,祈祷地母神能取得胜利。”
伦道夫很想揪着乌撒的脖子问:那我选择的意义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