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婺国边境到婺国都城,一路都有拦截的小规模战役。
都是紧急招募的新兵,一万人,两万人,丢进百万大军里,都被大夏军剿灭。
大夏军一路高歌猛进,半年后抵达都城外五十里。
凌云兮、褚询,裴言初,还有军中将领,许强等等,看着远处的都城,心中感慨万分。
曾经誓死保卫的国家,如今却一路逆行,沿途遇到兵士的家眷,他们当面痛骂,甚至丢乱菜叶,表达心中的愤恨。
很多士兵都军心不稳,被辱骂不理解后,产生了诸多情绪。
驻扎地是几个村庄,大军逼近,村庄的人都逃难去了,留下一些跑不掉的老弱病残。
他们抱着必死的心情,来到大夏军的操练场。
“天杀的大夏军,害得我们亲人分别,你们不得好死!”一个老妪拄着拐杖,对着军营破口大骂。
“你们都是爹妈生的,为何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我老婆子不怕死,你们来杀我吧!”
“我化成厉鬼,也要找你们报仇,杀死我们婺国的儿郎,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有一个右腿残疾的男子,他撑着拐杖过来,对着操练场的兵士身上丢石头。
“你们大夏军去死,打我们婺国,婺国的子民与你们是世仇,你们都会败在我们婺国军的手里。”
“你们一定会输掉战争的,我们太宰一定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们等着吧!丧良心的侵略者!”
石头砸在一个兵士身上,他默默的忍着痛楚,避开一些。
一路上,这样的辱骂比比皆是,比这恶毒千倍都有。
兵士们听着这样的辱骂,有些已经不以为意,但是有些被收编的婺国兵就非常的烦躁。
他们觉得凌统帅和裴统帅说得对,天下一统,方能结束战争,可是,沿路辱骂他们的百姓,让他们以为的信念动摇。
他们错了吗?
在婺国的老百姓眼里,他们是投降军,是带着大夏军攻打婺国的叛徒,是不得好死的一群人。
被辱骂多了,他们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石头又蹦到另外一个兵士身上,这兵士被骂得没脸,也砸得疼了。
拿起石子正要反击,云兮呵斥住,“住手!”
那兵士忍着怒火,放下手里的石块。
云兮看着操练的士兵,对着他们道:“我们是兵士,只打婺国军,不打老百姓。”
“可是他们一直辱骂我们,我们在此扎营了多久,他们就骂了我们多久。”有兵士很不服气,为何要他们一直忍耐。
他们也是人,会有情绪。
被骂了,被砸了,心也会疼。
“我们明明是战士,为了天下一统而战,为何就一路都被扔石头?”另外一个兵士也气急。
云兮知道兵士中一直都有情绪,“老百姓都不希望战争,你们要理解。他们不理解我们,但是我们一定要知道,我们的最终目的,是结束战争。”
“只有结束这片土地上的战争,还老百姓一个安宁的世界,我们受点屈辱又如何?他们不理解我们又如何?”
“我们是先行者,也是逆流而上的勇士,我们要坚信我们的目标,不管遇到什么艰难困苦,都能勇往直前,而不是轻易被左右。”
“一路打来,我们大夏军能不杀婺国兵,就不杀婺国兵,能俘虏就俘虏,能投降就劝降。”
“因为我们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们是一家人。分裂的国家,只会战火延绵,一代又一代的男儿死在战场上。”
“留下父母妻儿,痛苦的活在世上。”
“我们这群人,必定会受到不理解,只有天下一统,百姓的日子一日日的好起来,他们才会认可我们今日的行为。”
“我们注定要负重前行,所以,请大家整理好心绪,撇开情绪,努力练习,早日完成大业。”
操练场上的兵士都低头沉思,他们是先行者!!
仗要打,屈辱也要受。
他们虽然心有疑惑,还是对凌统帅充满的信任,她说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负隅顽抗只是无畏的牺牲。
他们义无反顾的围着理想而去,亲手打下一个和平的世界。
“操练吧!儿郎们,勇者无畏!”云兮拍着掌声,鼓舞着兵士,“马上就要见到曙光,我们不能有半分懈怠。”
操练场上重新挥舞起刀枪剑戟,虎虎生威的招式。
云兮招来几个小兵,指着那位瘸腿的男子,“去给他做一个轻便的假足,所需物料去军需处领取。”
又指着那位老妪,“你们去搀扶那位老妪,让她回家,看他们缺什么,就送些东西过去。”
“告诉他们,出去逃难的可以回来,只要不对抗大夏军,他们依旧就能如往常一样生活。”
小兵赶紧离去,云兮看见那老妪拿着拐杖打小兵,这些小兵依旧细心的背起老妪,送她回家。
而那残疾的男子,认为大夏兵是来杀他的,用口水吐着,嘴里里骂骂咧咧,阻止小兵的靠近。
“我们是来给您做假足的。”
“我不需要,你们滚!”
“不要您的银子,就是给您量一下尺寸,我们好制作。”
“你们这些大夏兵,休想骗我。”
“我们不会伤害您的,我们将军说了,我们原本都是一家人,因为一些一些原因,导致国家四分五裂,我们是来结束战争,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我们不会伤害无辜百姓的。”
那残疾的男子迟疑了一会,还是骂道:“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家伙,别骗我们老百姓了,我们不信。”
小兵:“您要是不信,就让我们给您量一个尺码,看我们是不是真能给你做一个假足过来。”
“有了假足,您就不是废人,能去做一些简单的活计,帮助家里减轻负担。”
那残疾男子迟疑了,假足,他们真的会为他一个婺国人做假足?
小兵经常做这种事,早就摸清了这些人的心态,“您就让我们量一下长短,免得做出来不合适,那样穿着也不舒服!”
说话间,蹲下身子,拿出软尺,要上前丈量。
那残疾男子一脚下去,把小兵踢倒,小兵乐呵呵的爬起来,“我也是婺国兵,是被大夏军俘虏的,我就是长沛县人,跟着凌将军才半年,这一路帮助了不少百姓。”
“凌将军总是告诉我们,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会伤害一家人,只会帮助一家人。”
“哪怕您不理解我们,我们也会帮助您。”
小兵的念念碎终于让残疾男人的腿没有再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