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又去了凝香水榭,连膳食都是与花婉凝一起用的。
一日的相处下来,云兮很欣赏这位姑娘。
临走前,云兮试问,“婉凝,如果说封你做个妃子,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毕竟是当皇后培养了十多年,她怕是极不甘心的。
可是,妃子已经能给予她最高的位份了。
天下一统之时,便是她功成身退之日。
这婉凝就是皇后最好的人选。
云兮瞧着她那赛雪的肌肤,真是吹弹可破。
玲珑的身段,婀娜多姿。
苏扬应该是极喜欢的吧!
想到这,云兮手指微微捏紧,心里有股她也说不出的感觉。
云兮知道,她多少还是在意的,一点不在意不可能,除非是块石头。
花婉凝眉目如画,一双眼润着盈盈秋水,唇瓣如同娇艳的花儿,艳而不俗。
赛雪的脸颊染上了桃红色彩,显得娇嫩可人。
花婉凝的神色间泄露了一些羞涩,她父亲临终所托,她就在跟前。
那一刻,她就知晓,褚询是她以后的依靠,他称帝,她必是后。
她会是一国之母,为褚询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父亲离世的悲痛中,她的内心深处带着一丝的喜悦。
谁也不知,自从十五岁那年,她初见褚询,知道他是闻名天下的苍怀先生后,心底就烙印着这个人。
那时候她早已住在皇宫,先皇着重培养的皇子是褚铭赫。
她以为会嫁给褚铭赫。
褚询只是皇叔的儿子,和皇位是沾不上边的。
哪怕心里再喜欢,也只能压在心底。
她注定是大夏的下一任皇后。
谁知褚铭赫犯了大错,中了计婺国的计谋,导致大夏国损失百万雄师。
这是无法估量的损失,气得先皇都勃然大怒,文武百官弹劾的折子如同雪花落下。
先皇不得不放弃培养多年的褚铭赫。
后来的一年,大夏皇子之间争权夺利,内斗严重。
恰在此时,一向康健的先皇忧思过虑,导致身躯日现诸多问题,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先皇病入膏肓,皇位继承迫在眉睫,几个皇子从暗斗变成的明斗。
暗杀、毒杀轮番使用,最后皇子死得死,残得残,没有一个能登得上那至尊宝座。
先皇也终于驾崩,皇位继承人必须正统,只能在先皇的侄儿中选择。
而这时,带兵在外的褚询被很多人推举。
他不光有优秀的战绩,拿下过戎国和翼国,打过无数次的胜仗。
他还是名动天下的苍怀先生,他十几岁就开始四处游历,讲学。
推行各种变革和新锐的治国之道,学子遍布天下。
他被各方推举,包括她爹太师花老。
她是太师的掌上明珠,褚询时常会来太师府。
花婉凝久仰大名,但是,因为是女子,只能在屏风后偷偷打量。
她爹对他分外的欣赏,他的名字也时常挂在嘴边。
有时,他爹说得兴起,会遗憾道,若不是她早早入宫,他就把婉凝许配给褚询。
她的脸是红的,心是狂跳的。
对他便格外的关注。
他是先皇四弟的儿子,从小体弱,遵从大师的话,从小在寺庙里养着,待到十多岁才离开寺庙,各国游历。
前些年,大夏进攻天宁,他才归国,进入军营。
皇子争夺皇位,她格外的关心,因为谁坐上那至尊之位,谁就会成为她的夫君。
对所有事件都了如指掌。
直到那两日,争夺皇位的最后时刻,她的爹被其他势力所杀。
爹爹把她托付给了褚询,说不管结局如何,都要把她带在身边。
褚询答应了,她爹才含笑的闭上眼。
后来,褚询最终赢得了胜利,她激动得落下泪水。
那几日,他身边的人手不足,她主动要求帮他。
他应允了,那几日,是她这辈子最伤心又最开心的几日。
爹爹走了,却给她寻到了心仪的男子。
每每与他目光对视,她都会脸红心跳。
直至他登基,他的身旁不再需要她。
皇权稳定,她依旧住在凝香水榭,褚询对她照顾有加。
吃穿用度一切照旧,甚至更好。
皇权更迭,需要时日稳定,褚询忙碌,她知道他每日都忙得很晚。
她便一心一意的在凝香水榭里等着。
等着褚询把国事处理好,再来娶她做他的皇后。
几个月过去,他好像忘记了她这个人,还是她爹爹旧部数次提醒,大夏国该有皇后了。
褚询才记起她。
那是盛夏的一个午时,他来到她的凝香水榭。
她有些惊慌失措,还打翻了一个茶盏。
她那时窘迫极了,学了十多年的礼仪规矩,竟然在最重要的人面前失仪。
他温和的目光中又带着一些凌厉,命令人打扫干净地面,还问她可否烫着了。
她羞赧的摇头,一时不知所措,学了那么多年的礼仪,在褚面前忘得一干二净,只会傻愣愣的站着,不敢看他。
她等他太久了,知道他来,必定是要提娶她为妻子的事。
他让她坐下。
她的凝香水榭布置得分外雅致,他们坐的位置是面向湖面。
夏日炎热,但是她这里微风吹过,带起湖面的涟漪,荷香裹着清风,清凉如同秋日。
他说有官员催促他娶妻。
她的脸更红,心跳得如同鼓槌,手指紧张的绞着衣裙上的流苏。
他又说他想娶的女子在婺国。
她愣住,以为听错。
他又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所以他不能娶她为妻子,他很抱歉。
那日答应她爹,也是为了她爹走得安心。
她那时候,耳朵已经听不见,满脑子都是,褚询不会娶她。
他要娶其他女人。
她的眼泪立刻盈满了眼眶,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问她有没有心仪的男子?
她摇头,眼泪也随之落下来,落在她精心画着妆容的脸颊上。
落在手背上,温热而痛苦。
他说会为她挑选大夏最好的夫婿。
她拼命的摇头,她谁都不要,只想嫁给他。
为何深深爱着的男子,说出的话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是,女子的矜持让她开不了口。
只能摇头落泪。
他说完,便起身离开。
她想留住他,可是脚步如同被定住,喉咙也发不出声音。
她痛苦极了!
茶不思饭不想。
宫女嬷嬷都急了,叫来了太医。
太医把了脉,只是开了一些安神的药。
她知道她得的是相思病,无药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