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人，系统给许伊颂的感觉更像个人工智能，而这个人工智能如今这样突然出现在现实里，还会说话了许伊颂当然会觉得难以置信。
    甚至不敢相信。
    可是明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但许伊颂的脑子里就是第一时间冒出了一个想法：这就是她熟悉的那个系统。
    耳边那个有些奇怪，听起来不像真人更像合成的陌生声音再次响起回应了许伊颂的猜测：“是。”
    系统没给许伊颂多问的机会，它的时间也不允许，只是匆匆警告，或者说是嘱咐：“许伊颂，记住不要陷入刚刚那种感知里，不然你可能真的会醒不过来的。”
    如果没有系统刚刚的干扰，许伊颂真的任由自己陷入那场美梦，最后她就可能真的会被困在那场梦里再也醒不过来。
    就像在冬日里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一样，一切美好的幻想都是死神到来前的糖衣炮弹。
    许伊颂听到系统的话才惊觉刚才那种有别于现实的美梦是多么危险。
    “可是，我难道要一直这样吗？”许伊颂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坚持住。她太疼了，疼得已经快不会思考了，刚刚那场死亡来临前的温暖也实在太吸引人。
    系统：“没有办法，我早就提醒过你惩罚很危险。”
    “你也说过我不会死。”
    系统：“我说的是只要fyh还在你就不会死，今夜如果你陷入沉睡你也不会死。”只是会醒不过来。
    而一旦许伊颂被困在梦里，fyh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倒闭，但时间长了fyh也必定走向消亡，最后许伊颂还是要死。
    那这个结果和现在就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呢？
    “许伊颂，惩罚远远还没结束，我只能告诉你，别放任自己，别让自己陷入美梦。哪怕是痛苦地入睡也好过沉眠。”不知道是不是许伊颂的错觉，她总感觉系统非人的声线在此时有了几分人气。
    “还有……”
    “你快说，我真的很难受。”刚刚刺耳的电流声只是让她清醒了过来并没有消除她身体的疼痛，甚至因为清醒，那些疼痛也变得更加明显。
    哪怕许伊颂的语气不好系统的语气也依旧没什么波动，至于刚刚那一瞬间的人气仿佛只是许伊颂的错觉，“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出现的机会，像今天这样帮你属于违规操作，我也会有惩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系统会被冻结。”
    “最后，再见，许伊颂。”
    许伊颂还没消化完系统话里的意思，耳边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它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很突然，就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刚刚的对话也仿佛只是许伊颂的幻觉。
    如果不是此时极为清醒的理智提醒着她，她恐怕都要以为是自己疼出幻觉来了。
    许伊颂此时一边应付着身体的不适，一边试图理解系统的话。刚刚清醒的理智也随着时间不断流失，疼痛又开始占据上风驱逐她为数不多的理智。
    以至于让她忽略了原本一直称呼她宿主的系统今晚却罕见的一直称呼的是她的全名。
    身体的痛苦让许伊颂变得暴躁。她翻了个身想让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舒服一点，却忘了自己本来就已经在床边上，这么一翻之后直接掉在了地上。
    床不高，地上有地毯，再加上她还裹着被子倒不会摔到哪儿，哪怕就算真摔到了，此时身体其他的疼痛也足以让她忽略这点小伤。
    甚至摔在地上的瞬间许伊颂感觉自己身体的疼痛都因为被突然吓了一跳缓和了几秒。
    疼痛折磨得许伊颂早就没了力气，此时哪怕摔下来这个姿势不舒服都没有力气再换，索性摆烂直接躺下。
    她闭眼微微喘息着，间断性的从骨头中传来的疼痛让许伊颂有些难受。她下意识抬手咬住了穿出痛感的手指，却也碰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许伊颂费力地抬手瞧了一眼，然后眼泪就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漫了出来。
    身体的难受和心里的委屈在看到戒指的那一刻交织在一起，原本坚强的心也变得脆弱。
    她好想爷爷奶奶、好想外公外婆，也好想……权至龙。
    为什么自己要一个人承受这些啊？为什么他不在？
    她好想他现在能抱抱她。
    情绪化的感知占据了大脑，负面的情绪让许伊颂更加难受。
    刚刚她掉下床的时候一直放在枕边的手机也被一起带到地上，此时就落在她旁边。
    看着屏幕合照上自己思念的面容，许伊颂内心纠结了许久，最终想念这个人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在寂静的黑夜里，许伊颂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前的十几秒时间许伊颂却觉得无比漫长，读秒的声音仿佛和她的心跳融合在了一起。正当她有些后悔自己这么晚打电话想提前挂断时那边已经接通了电话：“哟不塞哟？宝宝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啊？”
    大约是因为被吵醒，权至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迷迷糊糊的，甚至感觉他下一秒就又要睡着了。
    这两天权至龙在新加坡演出，本来晚上就睡得晚，许伊颂打电话的时间已经是凌晨，正是他睡得熟的时候。
    许伊颂从来没这种时间给他打过电话。虽然现在他脑子还不太清醒但是也强撑着睡意等着手机对面的许伊颂说话。
    可是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许伊颂开口，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一些：“宝贝？”
    许伊颂在听到权至龙声音的那一刻真的很想哭出声告诉他自己很难受，告诉他自己现在很需要他。
    可话真的到了嘴边时她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甚至连哭声都没敢让他听见。
    她就这么握着手机无声地流着泪。
    两边都太安静，即使许伊颂尽量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另一边权至龙隔着电话也发现了异常。
    他从床上坐起来，直接挂了语音电话然后重新打了视频过去。
    视频接通了，但手机里并没有出现自己想见的人。许伊颂没开摄像头。
    权至龙微微皱了皱眉，声音放得很轻问：“宝贝你怎么了？你是在哭吗？”因为看不到许伊颂的状态他有些着急。
    虽然许伊颂没出声，但是他隐隐听见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嗯。”许伊颂知道自己此时的声音藏不住，承认了自己在哭：“我好想你。”
    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鼻音很重。同时隔着被子，也用哭腔掩盖住了自己声音里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