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追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说:“你可别胡言乱语了,父亲就在这里呢。景仪,昨天你跟阿凌一块儿回来的时候,他在路上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蓝景仪这会儿才注意到,江凌今天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的,于是他皱起眉头,收起了开玩笑的神情,仔细端详着江凌,接着运用灵力探测了一番他的神魂,随后猛地睁开眼睛,惊愕地问:“你竟然中了梦魇之术?!昨天我们遇到的那只魔族并不是魇魔一脉的,肯定不会是它对你下的术,那就应该是在遇到我之前发生的事了。”
江凌的脸色十分难看,仿佛全身力气被抽走一般,软绵绵地靠在思追身上,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他有气无力地说:“我昨天一早就从莲花坞出发了,一路上除了碰到那只魔族之外,没有发生其他特别的事情。而且,昨天我还觉得自己状态很好呢。”
蓝追皱起眉头,心里暗暗琢磨着,然后突然开口问道:“你出发前最后见到的人是谁?或者,有没有可能随行的人中有奸细?”
江凌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表示否定,回答道:“这绝对不可能。临行前我只见了冀南师兄一面,他让我给茵茵带一支步摇而已。至于随行的人,他们都是一直跟随我的弟子,都是熟悉的面孔,不会有问题的。”
蓝追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冀南绝对不可能对你不利,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有人伪装成了随行弟子,所以你才没有察觉到呢?”
江凌疲倦地眨了眨眼,回答道:“即使是易容术,也不可能将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完全模仿得一模一样吧!况且,我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有异常之处。”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思追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看着江凌一脸疲惫的模样,心疼不已,转头对蓝景仪说道:“景仪,这个术法你能解开吗?”
蓝景仪自信地点了点头道:“能解倒是能解,不过……”
他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江凌,“因为我不是施术者,如果由我来解术的话,他可能会不太好受!”
江凌最讨厌自己现在这副无精打采、病恹恹的样子,听蓝景仪这么说,他立刻站起身来,把思追往旁边轻轻一推,然后直截了当地对蓝景仪说道:“别啰嗦了,赶紧来吧。”
蓝景仪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思追:“真的要我来解吗?”
思追心中纠结万分,他当然不想看到江凌受苦,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直这样萎靡不振下去,经过一番挣扎后,他最终还是向蓝景仪点了点头:“你解吧。”
蓝景仪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神情,目光不善地看着江凌,调侃道:“哎呀!真没想到啊!你居然也会有求于我呢,啧啧啧!这种感觉可真是不错!”
江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由于身体不适,实在没有精力与他争吵,只好皱眉问道:“你到底帮不帮忙?”
蓝景仪清了清嗓子,看到他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样子,突然觉得怼他也没啥意思了,便笑嘻嘻地说:“你先盘膝坐下,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
江凌听到后,立刻按照他所说的做了起来。
蓝景仪看到他已经准备好了,便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头顶上,然后闭上双眼,手中闪烁着微弱的灵光,点点蓝色光芒从江凌的眉心处渗入。
思追一直在旁边紧张的看着,双手紧紧握拳,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江凌,生怕他会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出现。
然而,直到蓝景仪收回手,江凌的表情始终保持平和,没有丝毫变化。
蓝景仪收回手后,如释重负地回到桌边,缓缓坐下,倒了一杯水,悠然自得地品味起来。思追看着仍未醒来的江凌,不禁心生疑惑,转头望向正在慢条斯理品茶的蓝景仪,满脸困惑地问道:“景仪,就这样解开了?”
蓝景仪微微点头,轻声回应道:“嗯。”
思追又看了一眼江凌,眉头微皱,继续问道:“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会有些痛苦吗?阿凌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啊?”
蓝景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吓唬他而已,你居然当真了!梦魇之术虽是魇魔一族的秘术,但给他施术之人修为有限,我无需花费太多力气便可解除。不过,如果是魇魔王亲自出手,那么他恐怕就要遭受巨大的痛苦了。”
思追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蓝景仪的恶趣味并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呢?”
蓝景仪朝着江凌抬起下巴,回答道:“马上就会醒来!喏,这不已经好了吗?”
思追听到这话,立刻转过头去,看到江凌慢慢地站起身来。他急忙走过去,仔细地查看江凌道:“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江凌微笑着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思追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对仍然坐在桌子旁边的蓝景仪说道:“多谢!”
蓝景仪挑了挑眉,嘴角微扬,带着一丝调侃和得意地说道:“哎呀呀,我帮的又不是你,你和我道什么谢呀?如果真要感谢我的话,那也应该是某人亲自来谢我吧。”
说完,还特意朝着江凌眨眨眼,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江凌自然明白蓝景仪口中的“某人”指的就是自己,但他实在不喜欢蓝景仪这种挑衅的态度。
虽然他心里清楚这次的确是蓝景仪救了他,向他道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听到蓝景仪如此戏谑的语气,他就感到非常不爽。
蓝景仪原本并没有一定要江凌对他表示感激之情,但看到江凌脸上纠结的表情,他突然觉得很有趣,想要捉弄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