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泽神清气爽的起床。
两姐妹的体质好了不少,就这样还能起来准备早饭呢。
吃了几张肉沫烧饼,喝了一大碗打了六个鸡蛋的鸡蛋茶,嗯,里面还有香油,清爽又去火。
伸着手让若雪帮忙穿上警署的制服,林泽出门。
钮三儿早已经利利索索等在门口,车擦的那是一尘不染。
见到林泽出来,高兴道:“署长,去警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兴,总之这种给林泽当长随的生活,让他相当享受,署长去了张家庄这么久,可把钮三儿闲坏了,他不喜欢抽不喜欢喝,也不像王小手那样整天逛韩家胡同。
给署长当长随,把一个长随该干的活儿研究透彻干出水平,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了。
就好比给林泽开车门,他不像旁人那样,抢着上去护着门框。
因为这辆福特小车多少有点局促,林泽个子又高,他要是早早上前护着,未免让林泽的动作受限。
钮三儿先是拉开车门,然后迅速后退一步让开空间,等林泽做出弯腰的动作,他再左腿上前半步,探着腰护住门框防止林泽碰头。
这样既显得尊重,又不会影响林泽的动作。
林泽上了车,“去警署,这么多天不在,积压了不少工作吧?”
钮三儿麻利的发动汽车,“署长,必须得您签的文件,我都分门别类放好了,都有纸条,上面是摘要,然后这段时间的大小事情,也都做好了简报,我昨天已经把您回来了的消息给苏副署长他们说了,估计他们要排队跟您汇报呢。”
瞧瞧,司礼监就是这么起来的。
但钮三儿相当恪守本分,在林泽的生活的方方面面,他是事无巨细,但凡是涉及到工作的,他是一言不发。
所谓的一言不发,就是只搞服务,但不会提供任何多余的建议。
这些天苏宏才他们也不是没“请示”过钮三儿,但钮三儿永远都是那句话,“急事儿就往张家庄打电话,不急的事,一律等署长回来再说。”
到了警署,大伙儿都忙忙碌碌的,不管是真忙假忙,反正突出一个热火朝天。
都没有走路的,全是一路小跑,连门口扫地的那大爷,笤帚都快抡冒烟了。
“署长好!”
“署长您来了!”
“署长早!”
“署长您早班儿!”
从进门到上楼,问候声就没停过,林泽脚步不停,微微颔首示意。
亲民也得分时候,这时候还挨个打招呼,那今天也别上班了,就打招呼吧。
况且跟底下人太亲近没有必要,保障好大家的待遇就行了,工资给够,哪怕天天黑着脸骂人,底下人也都干劲十足。
果然,苏宏才等人已经排着队等在办公室门口。
除了这些副署长,底下那些驻巡所的巡长几乎也都来了。
林泽笑骂一声,“平时没见你们这么殷勤,几位副署长留下,其他人都滚回去该干嘛干嘛,实在没事儿干,就拎着棍子巡街去。”
这些巡长们等的无非是这句话。
署长出了这么长时间的差,终于回来了,还不主动来露露脸,那是想干什么?
所以让署长见到他们来了就行了,压根儿不用说话。
王小手也在其中,他一本正经的上前一步,敬个礼,“报告署长,您一路辛苦,刚回来就忙着工作,下边弟兄们感动莫名,一方面,我们要以署长为模范,克勤克俭,另一方面,弟兄们想给署长接个风,还请署长赏脸!”
林泽一脚踹过去,“回头再说,忙你的去吧。”
大伙儿都羡慕的看着王小手。
挨这一脚的人要是我该多好啊!
王小手得意洋洋领着众人下楼,林泽又冲苏宏才等人点点头,然后进了办公室。
不能上来就让苏宏才他们汇报,林泽得先通过简报了解了解情况。
所以,当官容易得很,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一切都有人安排好,你不懂的没关系,有相当专业的且整理的通俗易懂的资料供你参考,你精力不够也不要紧,下面人会把大多数事情都做好,然后关键的事情找你来拿个意见。
但当官又很难,从副署长到巡长,再到普通巡警,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诉求,诉求要满足,但不能全满足,工作要推进,但要分轻重缓急的推进。
一份份文件一个个签字的背后是各种各样的利益,如果掌控不了的利益的平衡,那么就会被利益所吞没。
钮三儿倒了一杯茶,然后给林泽解释各种文件,过了一会儿,林泽让苏宏才他们进来。
苏宏才当然排第一个,“署长,这一路还顺利吧,您真是辛苦了,要我说,完全可以再休息两天,上面也太不近人情了。”
林泽丢过去一根烟,苏宏才受宠若惊的接过来,“行了老苏,说说吧,这个联防会扩充人员资金的事情。”
林泽虽然是联防会的头头,但不可能全盘管着所有的事儿,老高也不可能,北原兰介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老苏就被委以重任,整理整理材料什么的。
“署长,上次抓到那个大盗以后,上面很认可联防会的作用,还在各地区推广这个联防会,然后高厅长就提议,既然要推广,那咱们肯定要做的更好,首先是这个联防会内勤的架子要搭起来,各类人员都要配齐,既然要配齐人员,资金肯定也要跟上,您出差不在家,我就草拟了这个方案,请您把关。”
说白了这事儿很简单,无非又有人需要安排,这些人当普通联防员肯定是觉得掉价,人家要坐办公室,作为交换,厅里也好,或者其它什么衙门也好,愿意拨一批资金过来。
对联防会的发展来说,这算是好事儿,但前提是,安排过来的这些人得听招呼,还不能过于草包。
“你这样,你把人员配置的结构和数量都梳理清楚,交给我,我让北原君签字,再让司令部设置一个门槛,如此一来,既能进来一部分人,进不来的,也不敢怪罪司令部,该给咱们的资金,一分也不能少。”
苏宏才暗暗竖起大拇指。
扯虎皮这事儿,算是让署长玩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