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姜家把儿童房布置得干净温馨,但晚饭过后,姜末还是打算回沈家住。
照例还是姜裴开车送她,方厚已经尽职尽责站在了门外,等着和姜末一起走。
湖溪山上沈嘉望已经快把电话打爆了。
他最初是给姜末打视频电话,可惜姜末只接通了第一个,剩下的就都不接了。
他又给姜裴打,姜裴直接拒绝接听并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于是,忍受骚扰的就只剩下方厚了。
方厚等待的功夫已经接通了沈嘉望十几个电话,全都是在问有没有离开的。
前几通电话方厚都老老实实回答还没走,所以沈嘉望等不到想听的结果,就继续不停的打。
直到看到姜裴领着姜末出来,方厚像是终于看到了曙光一样,马上对电话那端时刻等着的沈嘉望说道:“少爷,我们准备离开了,马上就能到沈家!”
“马上?”沈嘉望还不满意,“还剩几百米?”
方厚:“……还没开始走。”
“啧,”沈嘉望不耐烦道,“你就不能快点嘛!”
方厚也很冤枉:“少爷,不是我开车啊,是小姜总。”
“那你就不会催催姜裴吗?真是的,你说他也挺大个人了,做事磨磨蹭蹭的。”
“可别是扣着末末不想送回来了吧?”
“我就知道他居心叵测!方厚,你快催他!必要时候使用手段,记住咱俩商量的。”
方厚可太清楚沈嘉望被挂掉的那些电话了,毕竟他就在旁边看着姜裴面不改色按掉,所以,少爷都不敢催的事让他来?
这活可太刺激了。
沈嘉望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总觉得姜裴老谋深算不可信。
他转来转去把沈向容烦得不行,一只抱枕砸过去,终于安静了。
“姜家又不是龙潭虎穴,姜总夫妻俩想多和外孙女亲近亲近,你一个劲儿催什么催。”
“可是有姜裴啊!”沈嘉望冷静不下来,“姜裴可是会动手打人的!”
沈向容冷笑一声:“别多想,他也就打你吧。”
说到这个,沈向容随口一问:“对了,今天早上你俩切磋得怎么样,听说姜裴把你腿打断了?”
沈向容说着,视线上下扫过沈嘉望好好站着的两条腿。
“你听谁说的?”沈嘉望马上就怒了,“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沈嘉望又气又恼:“我还好好在这站着呢,就传一些腿被打折的谣言,我不要面子的吗?!”
“哦,”沈向容并不怎么在意,接着问道,“那你俩谁赢了?”
沈嘉望马上闭嘴不说话了,结果很明显。
“啧,丢人。”沈向容撇撇嘴,“没想到你这么没用。”
沈嘉望马上跳脚:“我那是让着他!让着他知不知道,看在姜斐斐的面子上……”
“哦~看在姜斐斐的面子上啊。”沈向容笑得意味深长。
“你现在打电话,就这么告诉姜斐斐,看她会不会感动哭?”
沈嘉望又一次闭嘴了。
*
姜裴一直把姜末送到沈家门口,临下车前,姜末突然问了一句,“舅舅,我有姨夫吗?”
姨父?
姜裴想了想,别说远亲,就算是姜斐斐以前那些交好小姐妹,也没听说有谁结婚的,末末哪来的姨父?
“没有。”他肯定说道。
“好吧,”姜末也不纠结,最后提醒道,“舅舅不要忘记给望望道歉,还有医药费呀。”
姜裴本来不打算进去的,听到姜末提醒不由得磨了磨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步朝沈家走去。
“舅舅现在就去给沈嘉望道歉。”
沈嘉望接到方厚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家了,忙不迭就要出门去接,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了跟在姜末身后高大的身影。
他一把过去把姜末拉到自己身边:“那个啥,姜斐斐她哥,把末末送回来你就走吧。”
说完,拉着姜末就往回走。
岂料姜裴不仅不走,还慢悠悠跟在了他身后。
“你还要干嘛?”沈嘉望警惕地挡在他面前。
“沈家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连杯茶都不留吗?”
跟着不走,原来是想喝茶?
那简单啊。
“你先在这等着,”沈嘉望松开姜末的手快速跑到沈父的茶室,把沈仲霖即将喝到嘴边的茶杯一把夺了下来,连带着桌面上的茶壶也一并拿走,任由沈仲霖在后面追着他喊。
“你不是喝茶吗?”沈嘉望跑到门口把茶杯塞到姜裴手里,“诺,喝了赶紧走。”
姜裴手里拿着茶杯没有动作,沈嘉望举着茶壶继续问:“你不会还想让我给你倒吧?”
身后的沈仲霖追了出来:“逆子!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姜裴来了?”沈仲霖看到姜裴,也不计较茶壶的事了,不想让人看去了笑话。他拍了拍姜裴的肩膀就要引人往茶室去。
“是送末末回来的吧,你父母可还好?最近新上市那家科技……”
姜裴委婉谢过沈父,没有跟着往茶室走。
“伯父,改天我再上门陪您聊天,今天是想找望望说几句话。”
沈仲霖下意识看向端个茶杯拎个茶壶站在门口的沈嘉望,忽略他一直朝自己眨个不停的眼睛,“啊,找望望啊,那你们聊,年轻人之间更有话题。”
沈父拿走自己的茶壶,临走前还在叮嘱沈嘉望:“看看人家小裴,年纪轻轻就成就非凡,多跟着人家学学!”
姜裴不用人带领,自顾自往沙发上一坐,对面的沈向容看到他之后起身就走。
沈嘉望跟在后面一脸苦大仇深:“你到底要说什么,说完快点走。”
“给你道歉来了,”姜裴往沙发上一靠,不像个道歉的,反倒像是在谈判。
“啊?”沈嘉望万万没想到,姜裴竟然要跟他说这个。
良心发现了?
“我今天早上不该打你,就算要打你,也不应该下手那么重,就算下手重,也不能差点把你腿打断。”姜裴一边说着,一边朝姜末看去。
姜末听到舅舅这么诚恳的大段道歉,满意地点了点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舅舅可教也。
但是这番话听在沈嘉望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了。
这到底是道歉还是示威?
他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莫非他是个敏感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