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原本羞的脸颊绯红，面对脸皮厚的季昀礼，也只有抬头看着他。
    “就这么自信？”
    “我不该自信吗？我能不能自信，你这个唯一的忠实用户，不知道吗？”
    “欸，我真拿你这个流氓没办法。”
    在辩论这件事情上，宋辞没赢过。每每面对季昀礼赤裸裸的引诱，她似乎也没哪次能招架得住。说起脸皮厚，她更是望尘莫及了，再练个十年也达不到的境界。
    不辜负年轻力壮身体好，季昀礼不折腾折腾，怕是睡不着的。
    每次出力的是他，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的是她，一觉就睡到了出发的时间。
    每次出门，宋辞几乎都不用操任何的心，行李护照这些都不要准备，季昀礼或许这一辈子，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身上了，总能无微不至。
    欧洲之行，不愿楚茵茵多心，生出不必要的担忧，兄弟二人对她说要去欧洲度假，问她是否顺路一起回家。
    季昀礼和宋辞早出发两天，楚茵茵是坐季廷东的公务机回去的。
    相比和过分活泼的gracia相处，楚茵茵反倒更想与宋辞一起。并不是不喜欢gracia，楚茵茵虽在法国生活超过十年，骨子里却依然恪守大家闺秀的传统，她和gracia之间多少有点儿文化差异。
    gracia总让她觉得不太习惯，不像贵族家庭循规蹈矩的大小姐，礼仪规矩上时常会突破楚茵茵的认知。
    楚茵茵第一次见宋辞的时候，小姑娘才12岁，加上最近接近一年重新建立的认知，她嘴上不说，内心承认过去因为联姻的执念，对宋家的不认可，连带着对宋辞产生了偏见。现在，她有意弥补，想多与她亲近。
    过年的时候，宋辞问过她，翡翠镯子只有一个，并不是一对，按理来说，是要交给gracia的。楚茵茵很干脆地回答：“我从没想过要送给你以外的人。”
    这句话让宋辞觉得心里很暖，楚茵茵是从心底，认可了她这个人，承认她是季家的媳妇。
    宋辞这次到巴黎的目的并不单纯，国际古董珠宝拍卖会，有西班牙的王冠，大英的珠宝，法路易十四时期的珍馐，更有来自祖国的稀世珍宝。谈不上多有爱国情怀，宋辞总感觉自家东西被人明抢暗偷，心里不畅快，能买回去几件是几件，就算自己不留着，贡献给国家博物馆也能让她舒坦点儿。
    为了不打草惊蛇，以防宋延发现她的行踪，这一次由gracia代她参加拍卖。gracia作为有英王室血脉的布朗家族女儿，自然是有资格进入，也具备拍卖实力的，预留的位置在最前排。
    季廷东同她一起出席。季昀礼陪着宋辞坐在二楼包厢里，默默观察，宋辞想要什么，会在隐藏在耳蜗里的对讲机中告知。
    【 une paire de tasses de jade deterre par le mausolee de hanyang】
    宋辞是懂法文的，很清楚地听到楼下在说：汉阳陵出土的一对玉杯。
    “gracia，je veux cette piece\",宋辞在对讲机中用法语告知【我要这件】。
    汉景帝陵墓出土的文物，距今两千多年的历史，玉杯起拍价不算太高，300万。
    今天的拍卖说不上不顺，也谈不上畅快，似乎大家对来自东方神秘古国的物件兴趣更浓厚些。宋辞一共拍了四件，每一件都有人同gracia争抢，不得不引起宋辞的注意，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就比如这对玉杯，按照市值，五六百万还是值的，可宋辞拍下来，竟花了1500万。
    宋辞和季昀礼在一张小圆桌旁面对面坐着。
    “季年，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每次都和大嫂抢拍的那个女人。”
    两人望向楼下端坐着的女人，乍一看是一副混血面孔，仔细辨认，更像是亚裔，或者说是华人。
    女人脸上有整过容的痕迹，并不是操作手术的医生技术不好，而是那英挺高耸的鼻梁放在她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上不太和谐。似乎是刻意要整成混血的模样。眉眼也动过，眼睛狭长，眼窝偏深，蓝色的瞳仁应该并非天生，大概是美瞳。
    仔仔细细端详身型单薄的女人，宋辞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觉得她像谁？”
    “林宛初。”
    林宛初在云城出事后，被韩家外公带回去照料，后来听说她离开了韩家，也没有再去燕都。宋辞查过出入境记录，没有查到她出国的信息。
    不过，以林家和韩家的能力，给她换个身份，或者说制造多个身份，送她离开并不是难事。
    gracia并不清楚林宛初的存在，季廷东是个十分谨慎又警惕的人，当天参与的人不算多，只隔了一排，女人举牌说话的时候，季廷东仔细辨认了这个声音。不算熟悉的声音，却又总觉得这声音或许是刻意训练过的。
    天色擦黑，四个人才回到季家。
    是季廷东主动挑起这个话题的。
    楚茵茵只觉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她，我过去还是太小看这个孩子了，怎么能有这么深的城府，做出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然后她看向季焱霖：“焱霖，这件事你要上心，她如果真的在巴黎，多半是冲着小辞来的。”
    季焱霖神色严肃：“廷东查一下今晚参与拍卖的名单，和后天米兰宴会的名单，看是否都有这个人，也不排除她会用不同的名字。最近，你们身边要多加派些保镖。你们现在没在国内，就不要让太多人参与到这个事情里，阿年给念北打个电话，很快就能知道林家和韩家最近的动作。”
    楚茵茵依旧不放心，神色有些慌张，拉着宋辞的手，说道：“小辞，妈妈陪你一起去米兰吧，如果真的遇见林宛初，她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季焱霖轻咳了一声，却不敢说重话，尽量语气平和：“你认识的林宛初和真正的林宛初判若两人，你说说，你去了是你保护孩子们，还是孩子们保护你？”
    不待楚茵茵说话，季昀礼从旁混不吝地来了句：“楚女士不甘心负责貌美如花，这次想担任宣传委员，广而告之一下季夫人抵达米兰，再大肆宣扬宣扬，看，这几个漂亮又优秀的孩子，都是我的。”
    一屋子人对季昀礼这样的发言无语又无奈，偏偏来了个不同的声音：“弟弟，你比你大哥幽默很多，我喜欢听你说话。”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gracia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