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坚持了这么多年,不愿意相看亲事,你以为等花小姐除孝了,及笄了,就会有机会了,你央着我今天带你们一起过去,就是想找个机会探一探花小姐的心思想法的,对吧?
但是你去了以后,却发现已经有人比你捷足先登了。也有人比你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于是你又退缩了,对不对?因为你也已经明白,你根本还没有争取,就已经没有机会了,是不是?”
桂景安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
“你啊,就放手吧。不说有人比你捷足先登,有人近水楼台的。就是同时开局,你也赢不了他们。他们两人,一个比一个猴精,你是赢不了他们的。”
顿了顿,桂祭酒又说道。
“你从小就是性格板正,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板一眼,思前想后,不会行错半步,说好听了就是踏实可靠,说不好听的就是性格木讷,不知变通。当然,这也和我对你的教养有关。
我是寒门出身,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踏踏实实做事,不会也不敢走错半步的人。
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朝中也没有可以帮衬提携我们的族人姻亲,一旦做错事,等待我们的就是大祸。
不至于灭门,但是一旦被削职归家,要想重新起复那也是难上加难。所以,我从小教育你也好,你父亲叔父也好,就是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
这在朝廷做事确实还行,毕竟当今的圣上是一个明君。但是在感情面前,这样的处事方式对你就非常的不利。
除非对方对你也有意,你才有可能抱得美人归。而事实上,花丫头对你是无意的,当然,我也没看出她对谁有意,至少今天我没看出来。”
桂祭酒长长的叹了口气。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看着坐在那里还是失魂落魄的孙子,有些不忍,但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不然自家这个孙子自己陷在里面走不出来了。
“花丫头人长得好看,自不必说,这里也是聪慧异常。”桂祭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道,“三年前,她第一次到印刷坊来找我谈米字格合作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一个才十二岁的丫头啊,就知道拿捏我的心思了,诱我以利,动我以情的同时,又借侯府的势提醒我。
虽然我不至于仗势欺人,但当时我确实也有一部分是看在定北侯府的面上,才同意她当时提出的条件的。
而这三年的合作下来,我却不止一次的庆幸,我当时答应了她的条件,好好的维系了这份情谊,如果我第一次真的仗势欺人,死活不答应她条件的话,后续的田字格,方格的点子她肯定会另外找合作的印刷坊,还有这两年上京城以外的几个府城的米字格田字格生意,我也不可能拿到手。
如果说以前我是看在定北侯府的面子给她便利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不敢小看她了。
今年上半年,花丫头和我定的上京城三年合约结束,她确实要把上京城官学和世家大族以外的售卖权还给我,但是我没有收回,还是按照三年前的合约续订了,你觉得是为什么?难道是我嫌自家银子多吗?
当然不是,因为我不想和她断了这份情谊,虽说我帮她的事情也不少,但是你想,我帮她的都是我正当的工作中的事情。但是她给予我们的是我们整个家族经济命脉的改变。
她让我们短短三年,从只够维持生活的银子到现在不仅买了宅子,铺子,田庄,还新开了造纸坊。
就是你父亲的升职都是她间接带给我们的福利,你说我还敢小看她吗?我现在都要仰仗她了。”
桂祭酒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叹了口气,又说道,“再说,这次圣上给花丫头赐官的事。你知不知道,这次漠北大捷,很多的后勤补给都是花丫头提供的,羽绒背心还有睡袋都是花丫头想出来的。
这其中虽然有裴老侯爷的运作,但是花丫头肯定也是有功的啊,而更重要的是,前段时间,她还种出了大盛朝没有的新品种,玉米,你知道这也是一件大功劳啊。不然你以为圣上会随随便便给花丫头封个女官?
还有,前段时间,我收到圣上身边的影卫送过来的消息,让我们国子监好好培养花墨远。
你想想,国子监哪个学子有这份待遇?而这次花丫头搬宅子,圣上又是给亲自题写花宅牌匾的,这份殊荣又有几家臣子有?
所以啊,这花丫头,真的就是一个福星啊,如果你能娶到她,那是我们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啊。可惜,你没有机会,但是,这并不表示你很差,只能说你和花丫头没有缘分。
所以啊,你就放下吧。这两个月好好的准备明年的春闱,等春闱过后,让你娘给你好好相看一个,早点成家吧。”桂祭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祖父,我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你不是说你也没看出花小姐对谁有意吗?”桂景安不死心道。
“你觉得那?”桂祭酒揉了揉额角,说道,“不说他们两家侯府,门第都比我们高,就云鹤和容瑾这两个小子,你觉得你抢得过他们?”
“这又不是打架?我抢不过他们。他们是武将之子,身手我确实比不上他们,但是其他方面我也不是很差啊。花小姐未必喜欢舞刀弄枪的人啊。”桂景安不服气道。
“你说的没错,身手你比不上他们,花丫头也未必喜欢习武之人。但是,论心智,论谋略,你觉得你比那两个小子强吗?”
桂祭酒问道,“你可别忘了,这次的秋闱中,你的排名可不如那两个小子。”
“我……。”桂景安有点语塞,顿了顿,还是反驳道,“这也有偶然性的,并不是名次排在我前面,心智谋略就一定比我强,现在是在说感情,你不是说做事和感情是两回事。难道他们还想把谋略用在花小姐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