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在所有人里最喜欢我
作者:笔陈风月   真爱游戏:死对头影帝影后官宣了最新章节     
    尤桑把几天来深压在心里的自责仓惶一股脑地倾泄了出来,却又死死咬着唇不肯彻底放开声音,纤瘦的身子憋过了气,一抽一抽地颤。
    蔺修竹任由泪水打湿他的衣襟,没再说别的,只是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重复:“我没事,我在这。”
    好一会儿,尤桑才从翻涌的心绪里慢慢平复下来。
    她扯开他的衣领看那个牙印,咬得还挺重。
    “疼吗?”她问,音色喑哑,带着未散的潮气。
    “不疼。”蔺修竹借着摇头的动作蹭她脸,“你又没用力。”
    尤桑将下巴往前挪了一点,视线下撇盯着他背上那个伤口,指尖虚虚悬在上方,想碰不敢碰。
    “那这里呢?”她又低低地问。
    蔺修竹还是答:“不疼。”
    “骗人。”
    蔺修竹侧目在她泛红的眼眶、鼻尖和两腮上逡巡一圈,抬手摸摸她的脸,改口道:“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哄孩子的话,又拿来哄她。
    这次她却没瞪他几眼了事,而是徐徐起了身,往前走了步站在他的侧面,弯下腰,在被绷带缠住的伤口上,轻轻吹了两下。
    被缠着的地方其实感觉不到什么,但是周围的皮肤,隔着单薄的衣料泛起一阵温凉的酥麻,似乎真的连带着减轻了伤口的烧灼感。
    尤桑还没直起腰身。
    他伤口周围露着的肌肤感受到了呼吸的热气,缓缓凑近,片刻停顿后,又如羽毛般轻飘着远离。
    是尤桑……吻了下他的伤口。
    “对不起。”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可在这安静空间像是放大了数倍,那丝哽咽分毫不落地通过耳膜钻进蔺修竹体内,融化成酸涩的汁水,和吻的甜蜜搅在一起,令心脏不安分地跳了跳。
    她在他背后,他看不见她的脸,只能摸索着反攥住她搁在他肩上的手,“为什么说对不起?”
    “让你为我而疼。”甚至差点为我而死。
    短短六个字,蔺修竹却听出了她的未竟之语,以及其中浓烈的自厌情绪。
    他脸色一凝,重新捉着手腕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一双墨眸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如果受伤的是你,我会比现在还疼,明白吗?”
    “所以自私的是我,我不愿意更疼,才这么做的,你无需背负任何一点自责和愧疚。”
    尤桑垂眸,睫毛颤了颤,不说话。
    蔺修竹又拉着她坐下,托住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四目相对。
    他本有满腹的语重心长,誓要让她明白自己为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想看到她因此而自我苛责。
    可跟她湿漉漉的、难过又倔强的眼神一撞上,话到嘴边,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好吧。”蔺修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如果你非要怪罪自己的话,那惩罚由我来定可以吗?”
    尤桑瞳孔动了动,将他完完整整映在里面,脸被他捧着动不了,便用眨眼代替了点头,如蝶翅轻振,嗡声应:“可以。”
    她少有这么乖顺的时候,看得蔺修竹整颗心都软成一滩水。
    他怀疑这时候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哪怕是过了这局游戏出去就官宣结婚,她都会答应。
    但她说过,官宣想按部就班,他就不会逼她。
    至于结婚,即使他再怎么想名正言顺彻底占据她配偶的身份,也不能如此草率。
    他一定会在最正式的场合、最正确的时间,给她一个完美的求婚。
    婚礼就更不用说了,他的尤老师值得最好的一切。
    而此时此刻,面对她予取予求的目光,他眸中浮现温柔而狡黠的笑意。
    “唔,就罚你……从今往后,在所有人里最喜欢我。”
    “只有我一个。”
    “如何?”
    尤桑静静注视着他,良久,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是从他醒来后的第一个笑。
    “好。”她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眉心,轻缓又郑重地开口,“最喜欢你。”
    如同许下一个承诺。
    此时的蔺修竹满心欢喜,却不知道,这当真是尤桑许给他的诺言。
    且会在不久的将来,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践行。
    他箍着她的下巴,唇瓣印上去,满腔柔情都寄予在亲密的耳鬓厮磨里。
    这是一个细水长流的吻。
    尤桑闭着眼沉浸其中,没有注意到男人投向病房门口的目光闪过一丝晦暗,覆在她背上的长臂将她完全禁锢在怀里,是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
    ……
    未关紧的病房门旁,凌尧琛四肢僵直,紧贴墙面站着,大脑一片混乱。
    方才凌郁离从门缝里精准射过来的一眼,凌厉而幽邃,像只领地意识极强的猛兽,对妄图踏入的外来者发起警告,那其中毫不掩饰的肃杀意味令他心惊肉跳。
    这半年跟在凌郁离身边,他从没得到过一个好眼色。
    但也没有受到什么苛待。
    相比起凌锟既狠不下心管束他、也不放心全然纵容他的教育模式,凌郁离根本没把他当个小辈。
    更像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属。
    不,下属尚且能得到表扬、斥责或者指点,而凌郁离对他的态度是:爱干就干,不干就滚。
    甚至干砸了,他都懒得骂他,最多皱皱眉,说了法子让李翼去收拾善后。
    那模样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搞砸。
    他难得惭愧,想要弥补,凌郁离也只会赏他一个漠然的眼神,“真想学就在旁边闭紧了嘴巴看,少给人添麻烦。”
    刚开始凌尧琛还不服气,频频出言挑衅,直到某一次凌郁离貌似碰上烦心事了火气正大,他鲁莽地撞上去,被一个过肩摔扔到地上狠揍一顿,之后躺了一周才能下床。
    凌锟还活着的时候,从没人敢这么对他。
    可也是经过这一遭,凌尧琛才发现,凌少帅的光环一碎,他真的什么都不是,难怪凌郁离的手下没一个人看得上他。
    这里头多少还藏了些为凌郁离打抱不平的意味。
    “小子,你真以为你爹干的亏心事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也就是少将仁义,换做其他人,哪怕不下死手报复,都不可能让你还过得这么逍遥。”
    凌尧琛想辩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再面对凌郁离时,便沉默了很多。
    凌郁离对他的态度倒是一直没变,大抵觉得他碍眼,又懒得真同他计较。
    但时间一长,他发觉那种碍眼里头,似乎还掺杂了一种莫名的敌意。
    不像是仇恨,更不可能是嫉妒,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那是什么。
    直到那天,众目睽睽下,凌郁离冒着生命危险,替左杉挡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