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桑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总是正经不过三秒。
她扶着他的脸,踮脚凑近,啄了一下。
在他要亲回来的时候往后一仰,“等等。”
蔺修竹目光一眨不眨勾着她,活像饿极了的兽类盯着食物。
尤桑把人往下按进椅子里,将拐杖拿开置于一旁,单膝抵上椅子边沿。
一只手撑在扶手上,然后另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掀唇一笑,吐息间淡淡的兰花香气缠绕。
“都这样了,就让我来吧。”
话落,在他略微讶异的眼神里俯身,再次贴上了他的唇。
一个半月来积淀的思念,在这热烈又绵长的唇齿交缠中化为灰烬。
吻到后来,蔺修竹得到解放的双手还是忍不住将人紧紧锁进怀里,上半身不留一丝空隙。
为了不压到他的腿,尤桑只得将另边膝盖也曲起,整个人堪堪跪在他身上,低头圈住他脖颈。
她还是不太会换气,气息越来越急,最后脑袋搭在他肩头喘。
安静的房间里,唯有两道流动的呼吸,此起彼伏,又分外和谐。
等平复下来后,两个人交流了下各自的主线任务。
蔺修竹的角色主线是查明真相,恢复健康,并且实现角色愿望。
但具体是什么样的愿望剧本也没提到,或许等系统后面发布具体任务才能见分晓。
尤桑把那个迷你储物盒还给他,两人尝试建立共享连接,成功了。
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毕竟这个时代,人们联系主要靠写信和电报,固定电话都非常少。
现在他们还能通过这个盒子来交流。
“有什么突发情况,记得第一时间传消息给我。”尤桑叮嘱道。
“好。”蔺修竹轻抚着她的背,“你也小心。玩家,有头绪吗?”
在系统光屏按下4号键,可以查看本局游戏中的玩家人数、默认id及当前段位。
这局游戏里除了他们,还有三个玩家,分别是549、731和858号,段位都比他们高,549号甚至已经达到了钻石段位。
尤桑摇摇头,“暂时没有。”
其他玩家比他们更有经验,想来不会轻易暴露身份。
尤桑想到什么,又问:“今天有人来过你这儿吗?”
蔺修竹:“送饭的,佣人。”
他稍微试探了下对方,得知:“平时,没人。只有凌锟,偶尔来。”
“这是幽禁吗?”尤桑蹙了蹙眉。
虽然外头没人看守,可是让一个行走和说话都不便的人独自待在屋子里,除开送一日三餐,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不就和关禁闭一样?
他自己估计连楼梯都很难下去。
万一摔倒也喊不来人帮忙。
“不行。”尤桑沉思着,“得想个办法把你带出去。”
否则她之后怎么替他治疗呢?
凌公馆她不是想来就能来,来了也没有理由见他。
蔺修竹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她的发尾,嘴角轻挑:“我有个,想法。”
尤桑:“嗯?说来听听。”
……
宴会顺利接近尾声,只剩最后一个重要环节:
宣布凌尧琛和左杉的婚期。
凌锟把儿子叫到角落谈这事,凌尧琛的脸色当即黑如锅底。
“爸!您之前可没说今晚还有这出!”
“这还用说吗?”凌锟粗黑的眉和两撇胡须一耸,整张脸就威严不可抗拒,“板上钉钉的事儿,早点办完省得你天天闹幺蛾子。”
凌尧琛恨得牙痒痒,口气也冲得很:“你没看见吗?自从你非要我跟她订亲,我在朋友面前脸都快丢尽了!”
“反正我打死都不会娶这个蠢货,你这么喜欢她你自己娶!到时候我一定规规矩矩叫一声九姨太——”
“啪!”
凌锟一个耳刮子直接招呼了过去。
他收着劲,只用了三分力,可他这常年握刀扛枪的体格,哪怕三分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凌尧琛的脸霎时就红了一边,还要听他爹把他骂个狗血喷头。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老子这么盘算都是为了谁?!”
“天天跟一群废物东西混在一起,人家吹你两句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没有老子你屁都不是!”
“还好意思骂人家是蠢货,我看你才是蠢货!”
凌尧琛低头看着地面,眼底逐渐爬上红血丝。
明明周围没有人,他却觉得窥视的目光无处不在,数不尽的奉承谄媚背后,充满了嘲笑、轻视和鄙夷。
从小到大,他都活在父亲的光环之下,他厌恶极了少帅这个称呼,可就像父亲说的,失去这个称呼,他什么也不是。
他不如父亲胆大勇猛会筹谋,也不像凌郁离天生就是块当将军的料子。
父亲操控了他的人生,却还是对他处处不满意,现在连婚事,他都没有反抗的权利。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没劲透了!
不就是一个有背景的妻子吗?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个比左杉更好的!
这次他非得让父亲看看,他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凌锟打完一棒子,照例给了个甜枣:“少听你那些狐朋狗友瞎撺掇,老子还能害你不成?”
“你不是想试试自己带兵?吴县那一带的土匪最近不太安分,等成完婚,你就带人去敲打敲打,能剿多少,算你的本事。”
凌尧琛垂眉敛目,貌似收起了那股子桀骜劲,闷声应道:“儿子知道了。”
凌锟哪能不知他心底的不服气,叹息着说:“你还年轻,以后就懂了,只要有权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老祖宗说先成家后立业,但脑子里有只有女人的男人,成不了大事。”
“娶个心眼多的,反倒不好。”
凌尧琛暗自反驳:不能娶心眼多的,但也不能娶个傻的啊?
但一巴掌叫他学乖了,面上只沉沉应是,默默跟在凌锟身后出去。
凌锟走到大厅最前面,让人把左家几位也叫过来,准备在众人面前宣布他们挑好的黄道吉日,请在座各位届时来参加犬子的婚宴。
结果左永瑞和左锦川来了,左杉却不见踪影。
面对几人的询问,左锦川讪讪道:“大姐方才说要出去透透气,不知怎的还没回来,我这就去找找。”
话音刚落,管家难掩慌张地跑过来,附耳对凌锟说了些什么。
凌锟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而大厅里,几位站在窗边聊天的小姐无意间往外一瞥,忍不住惊呼:
“快看啊!那里是着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