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好像热烈地开到了天际。
晚霞欢快地翻滚进湖里。
巨大惊喜砸得他世界失序颠倒,如同此刻一声响过一声的心跳。
良久,蔺修竹垂眸勾唇,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
“谢谢小朋友,回妈妈身边去吧,哥哥跟姐姐有话要说。”
小女孩开心点头,一脸使命达成的自豪,“哥哥要抓住机会哦!”
说完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跑走了。
蔺修竹拿着那束花,不疾不徐地朝尤桑走去。
在一步之遥停下,启唇微微沙哑:“怎么来了?”
尤桑眉梢轻挑,“你说呢?”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蔺修竹捉住了。
他带着她往一边无人的小树林走,步子越来越快,她险些要跟不上。
正要开口让他走慢点,前面的人猛地停下,尤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一把按在树上。
他摘了口罩,眸中涌动的暗流令她预感不妙。
“你——”
下巴被扳过去,口罩被轻巧拨下,下一秒,他的唇就贴了过来。
温凉唇瓣摩挲间,他强势地顶开牙关,气息铺天盖地侵袭,在檀口内游刃有余地来回逡巡。
呼吸胶着,两人间的温度急剧上升,变得浓稠而黏腻。
花束摔落在地上。
破碎的花瓣碾出汁液。
尤桑双手不自觉揪上他的衣领,片刻后,又忍不住用力推拒。
太深了。
快把她溺毙。
可蔺修竹严丝合缝箍住了她的腰和后颈,像一堵柔软而无法撼动的墙。
缺氧令尤桑的大脑一片空白,如同炸出硕大烟花后飘浮的灰屑。
直到连灰屑都快燃尽,她才堪堪被放过。
腿刹那间软得厉害,胸腔一阵阵剧烈地喘息,眼神迷离,氤氲水波,茫然地举头跟他对视,又被那里头炽热的火烫得浑身一颤。
眼看他又蠢蠢欲动要覆上来,一个激灵抬手捂上了他的嘴。
眸子睁大了点,气吁吁瞋他,“你谋杀吗?”
蔺修竹笑声闷在她手掌里,沉沉地:“舍不得。”
末了还啄了下她手心。
手掌一麻,手腕就脱力般垂了下去,甩了甩,那触感挥之不去。
尤桑郁闷道:“你怎么这么会?”
都是恋爱新手,没道理她就只能被亲得毫无还手之力吧?
想到这她眯了眯眼,语气有点危险:“难道是之前就练过?”
“没有。”蔺修竹一脸认真,“就亲过你。”
“扯吧你就。”尤桑目光凉飕飕,“你没拍过吻戏?”
圈里像她这种没拍过亲密戏的毕竟还是少数。
蔺修竹跟她走的路线差不多,虽然也没拍过偶像剧,但其他类型作品多少也会有些感情线的。
理智上她知道这只是工作,她也是演员,完全能理解,不过心里还是会有那么一点酸。
“你第一次拿影帝的那部《无间风云》,不仅有吻戏还有床戏呢?”
蔺修竹毫不心虚,反倒勾起个玩味的笑。
“我以为从前尤老师都不屑看我的戏?没想到了解得挺清楚的嘛。”
他所有作品里也就这片子有些亲密戏份。
尤桑:“……”
她不仅看过,还都看过很多遍。
当然这个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否则某人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见他一副乐得看她吃醋的欠样,她拉下脸冷哼:“就看过这部,还偏巧看得清、清、楚、楚。”
“哦?真的看清楚了?不用我再现场演示一下?”
“……”
尤桑刀他一眼,转身就走。
“嗳——”眼瞅着人真要被惹毛,蔺修竹赶紧伸手将人捞回来。
无奈地笑,“看清楚了。”
不等她再说话,拇指直接封住她的唇,接着亲在了自己指骨偏下的位置。
很常见的借位手法。
“我当时可是跟李老头磨了好久,他才同意这么拍。”
“床戏是床替拍的,他想让我亲身上阵做几个假动作,我也没答应。”
“气得他在片场骂了我三天,说以后再也不找我了。”
尤桑下意识问:“那他后面一部不还是找你了?”
蔺修竹挑了挑眉,“你男朋友实力在这,没怕过。”
“去你的。”尤桑笑斥,“他要知道你这么有恃无恐,还得骂你。”
“骂就骂咯,你猜他当时怎么骂我的?”
“猜不到。”她没跟李导合作过,只知道他工作作风出了名的严肃又强硬,不喜欢弄虚作假,所以才没怀疑过那些亲密戏的真实性。
“他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比人家小姑娘还矫情金贵,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我说:倒也没多金贵,就是只有我未来对象能亲,现在亲是不会掉块肉,等以后对象算起账就不一定了。”
尤桑皱了下鼻子,“我有这么无理取闹?”
她刚才气的是他看她笑话,态度不正经,至于这件事本身,她酸归酸但绝不会揪着不放。
蔺修竹将脑袋磕在她肩窝处,懒洋洋地蹭蹭,欺到她耳边对着敏感的耳垂浅笑:“知道尤老师不会闹——”
他声音轻下来,带着令人心安的纵容:“就是习惯了把苦往肚子里咽。”
“所以是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不想看你说服自己来体谅我。”
“那样我会心疼。”
尤桑定在原地,敛眸安静地听着耳边的呼吸。
心里那片海一点点涨起来,漫过了沙滩,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缓缓伸手,回抱住了身前的男人。
一瞬间,他将她拥得更紧了。
“好累。”前不久还信誓旦旦说着不累的人,这会儿像只被主人摸了头顺了毛的大型犬科动物,整个儿趴在她肩上,嗷嗷呜呜的声音从鼻腔里哼唧着钻出来,“不想回去了。”
“不想拍戏。”
“不想工作。”
“我们私奔吧。”
尤桑头回见到他如此幼稚孩子气的一面,颇有些哭笑不得。
却在这一刻莫名生出无限耐心,配合地问:“去哪儿?”
蔺修竹退开一点儿,手还搂在她腰上,低头看她。
夕阳暖融融的光落进他眼里,将瞳孔渲染成浓郁的琥珀色,流转着吸人魂魄。
哪怕她是只转瞬即逝的蜉蝣,似乎也能在他的凝视里活成永恒。
“去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他答。